朱武等四人足足排队等了一个时辰,只见前方有百姓与官军发生争执。
“以前也没不让带兵器。”
“最近盗匪猖獗,指挥使司有令,携带武器一律不准进城。”
“既然盗匪猖獗,不带武器怎么自卫,指望你们吗?”
“就是,如果不是你们无能,盗匪怎会猖獗,就会拿百姓耍威风,怪不得方腊会反。”
“住口,把那个满口胡言的给我抓起来!”
官军一拥而上,就要抓人,突然一群人抽出兵器,有人喊了一声:“官逼民反,大家攻进城去,杀死知府,迎接方腊义军!”
只见城门的官军与这伙儿明显有所企图的人打了起来,人群登时大乱,四处乱窜,官军禁止不住,一声大喊:“关闭城门!”
城门上堵满了人,有往外挤的,有往里去的,还有夹在中间哭爹喊娘的,乱作一团。
朱武、杨林、陈达、杨春各人牵着马,手持兵器,知道徐州进不去,也不想蹚这趟浑水,便骑上马,绕过城门,南边有官军涌来,便绕道向北驰去。
路上朱武问杨林,道:“方腊是什么来历,杨林兄弟可曾知道?”
杨林笑道:“‘江湖百晓生’的名字可不是白叫的。”
朱武三兄弟都笑了。
杨林接着说道:“方腊原是徽州山中樵夫,因去溪边净手,水中照见自己头戴平天冠,身穿衮龙袍,以此向人说自家有天子福分。因朱勔在苏州征取花石纲,百姓大怨,人人思乱,方腊乘机就清溪县内帮源洞中造反。他四处传教,聚集了数万教众,他的教徒到处宣扬说,《推背图》上写道:‘十千加一点,冬尽始称尊。纵横过浙水,显迹在吴兴。’那十千,是万也,头加一点,乃方字也,冬尽,乃腊也,称尊者,乃南面为君也,正应方腊二字。因此投奔他的人甚众,不久之后就攻占了清溪县,拿下徽州。”
朱武道:“我怎么不记得《推背图》上还有这一象。”
杨林道:“方腊正是用那些鬼神隐秘难测的事煽动百姓,才有了今天的局面。如今气势正盛,‘江南方腊’的名号已经与‘淮西王庆’、‘河北田虎’齐名。朝廷已遣张叔夜招讨、刘光世都督领兵征进。”
朱武道:“‘淮西王庆’、‘河北田虎’、‘江南方腊’,这三个人足够让朝廷焦头烂额了。”
陈达道:“还有我们这‘十三座山头’。”
朱武猛然省悟,道:“此处不正是徐州芒砀山强人出没的地方?”
话音未落,只听路边一声呐喊,涌出百十个伏路喽啰挡住去路,当先一人立在路中央,左手一面玉爪狻猊团牌,牌上插飞刀二十四把,右手仗一条铁标枪,口中喝道:“你们四个是什么人,骑马持械闯入我芒砀山领地,意欲何为?”
朱武等四人立住马。
杨林上前一步道:“来人可是芒砀山二寨主‘八臂哪吒’项充?”
项充道:“还算有见识,识得我的团牌。你是何人?”
杨林道:“我是北地饮马川‘火眼狻猊’邓飞和山东登云山‘出林龙’邹渊的结义兄弟、‘锦豹子’杨林,这三位是少华山的‘神机军师’朱武、‘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路过此处,正要拜访芒砀山三位寨主。”
项充道:“不要诳我,这三人衣着华丽,手中兵器精良,定是官府派来的侦探,先吃我一记飞刀,再来说话!”言讫突然出手如电,也不见他怎么动作,四把飞刀从他手中激射而出,分别飞向朱武等四人。
杨林没想到项充不但不给面子,而且直接动手,上来就施展出成名绝技飞刀术,心中大怒,手上却不敢托大,凝神静气,盯着飞刀的来势,一个鹞子翻身,跃下马背,同时躲开了这凌厉一击。
陈达、杨春在杨林的侧后方,判断飞刀来路的时间更充裕,分别以侧身、后仰的姿势躲开飞刀,这还幸亏项充事先出言警告,不然即使能躲开,也会十分狼狈,但想帮助朱武拦截飞刀已来不及。
只见朱武并不躲闪,左手雁翎刀迎着飞刀一刀劈落,动作干净利落,同时右手雁翎刀脱手掷出,径直飞向十数步之外的项充,还了一刀。
朱武露出这一手功夫,令项充、杨林、陈达、杨春都吃了一惊。
项充没想到朱武竟然在防御飞刀的同时,立即展开反击,并且飞的是雁翎刀,心理上完全没有准备,等看清楚时雁翎刀已在眼前,幸亏他的左手持一面团牌,抬手一挡,雁翎刀重重戳在团牌上,火星四溅。
杨林没想到三年不见,朱武竟练成了飞雁翎刀的绝技,他可不知朱武曾经有一刀结果房山贼廖立的辉煌战绩。
陈达、杨春没想到朱武的武艺精进如斯,只知道他每日勤加练习,却不知已经到了何种程度,现在看来,对他已经没有保护的必要了。
项充露了一手同时四把飞刀分袭四个人的绝技,朱武也还了一记,双方打成平手。
杨林怒斥项充,道:“好歹我们都是同道中人,你还讲不讲江湖道义。”
项充笑道:“江湖朋友刚见面也要试试深浅,若我真想取你们性命,刚才就飞出八柄飞刀了。”
朱武等人相顾骇然,能同时扔出八柄飞刀,真不愧是“八臂哪吒”,如果对付同一个人,岂不是扎成了刺猬?
朱武曾经听李俊讲过芒砀山三寨主“飞天大圣”李衮在泗河船上用标枪攻击他的事情,几乎抵挡不住,当时就觉得中程攻击型选手十分厉害,岂知二寨主“八臂哪吒”项充比李衮有过之而无不及,加上会幻术的大寨主“混世魔王”樊瑞,怪不得芒砀山会被誉为十三座山头之首。
想到这里,朱武便想见识一下芒砀山的真实面目,于是说道:“多谢项寨主手下留情。在下少华山朱武,曾在亳州与樊寨主擦肩而过,无缘结识,此番正好经过贵处,烦请项寨主引荐,不胜感激。”
“东瑞西武”齐名,项充见少华山大寨主朱武彬彬有礼,当下收起兵器,拱手道:“项充不识朱寨主,多有冒犯,我家樊寨主就在山寨,请四位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