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孙安、邬梨两军未能按照约定联合作战,韩存保败给了琼妖纳延,他窝了一肚子火,率领败军回到应州,却听说孙安、邬梨的晋军趁机占领大同府,不禁勃然大怒,亲自到大同府与孙安理论。
孙安自知理亏,关闭城门不纳,气得韩存保在大同府城下破口大骂,道:“孙安小人!我朝廷军浴血奋战,你们晋军却背后窃取城池,这是什么强盗行径!”
孙安等晋军将领任由他喝骂,并不回应。
韩存保欲要率朝廷军夺回大同府,怎奈兵力不济,打不过晋军,何况两军盟约并未解除,师出无名。无奈之下,他只好退回应州,思前想后,既然已经与孙安撕破脸,无法再与晋军共事,便尽起大军,赶往涿州相助燕王朱武。
此后一个月间,孙安、邬梨、马灵率领晋军扫清西京道的残余辽军,占领了西京道全境,云州大同府、应州、朔州、蔚州、寰州、新州、妫州、儒州、武州等西京道九州便系数纳入晋王囊中,尽归孙安管辖。
辽国南京析津府,十一曜大将之一、中央镇星、土星大将、都统军兀颜光怒气冲冲的进入宫殿,也不施礼,质问坐在上位的辽郎主耶律辉道:“陛下为何放弃西京道,下令龟缩南京,致使朱武兵临城下,大同府也落入田虎之手。此乃丧国之举!”
耶律辉道:“都统军稍安毋躁……”
话音未落,右丞相太师褚坚也不宣而至,远远便嚷道:“陛下!辽国尚有二十余万带甲虎狼之士可以一战,为何怯懦如斯!”
耶律辉等他近前来,说道:“太师有所不知……”
这时身边新任户部侍郎低声道:“陛下,众臣求见,都在门外候旨。”
褚坚见这位侍郎也是个汉人,却十分面生,便问道:“这位是?”
耶律辉道:“哦,这是经天寿公主推荐,老丞相幽西孛瑾授职的户部叶清侍郎。”
褚坚正自疑惑,兀颜光道:“可是那个晋军降将?”
耶律辉呵呵笑道:“兀颜都统军怕是对降将有什么误解。朱武就是带着一群朝廷降将,把我大辽包括十一曜大将在内的诸多健儿打得落花流水。”
兀颜光“哼”了一声,道:“那是没遇到臣……”
耶律辉打断他的话,道:“你还知道自己是臣,有这么跟君说话的臣吗?一边儿站着去!”
兀颜光悻悻地站到了西首第一位,这也显示了他的地位,太阳星耶律得重阵亡、太阴星天寿公主升为皇储,执掌辽国兵权的十一曜大将就数他位高权重,居于武将序列的首位。
郎主耶律辉这才对叶清侍郎道:“让他们都进来。”
不多时,辽国重臣鱼贯而入,分列左右。
东首第一位便是辽国左丞相、三朝老臣幽西孛瑾;第二位是右丞相太师褚坚;以下分别是礼部、吏部、户部、工部、刑部五位侍郎,其中便有户部侍郎叶清。
辽国六部历来由郎主和左右丞相分管,也算是三权分治,互相制衡。
因契丹族尚武,擅长草原骑射,几乎全民皆兵,因此六部中兵部地位最高,然后是掌管皇室事务和外交事务的礼部,这两个部由郎主亲自统领。洞仙侍郎便是兵部的长官,才刚刚阵亡,故兵部侍郎位置空缺;
吏部和刑部由左丞相分管。选拔官吏十分重要,需要协调的关系复杂。刑部则需要公正廉明。因此左丞相往往由德高望重的契丹族长者担任,幽西孛瑾就是这样的一位智者;
户部和工部由右丞相分管。合理的赋税政策和钱粮用度需要扎实的财务基础,而工程建设则需要先进技术,这些知识中原农耕文明比北方游牧民族高出不少,所以右丞相往往会重用汉人,也避免了契丹皇族、贵族从中谋利。
西首第一位便是都统军兀颜光,作为全军统帅,他的地位跟御弟大王耶律得重不相上下,耶律得重死后,他便成为独掌兵权的重臣;
兀颜光以下原本应该是十一曜大将中的东西南北四镇星,但东方青帝只儿拂郎、南方荧惑洞仙文荣已被朱武击杀,西方太白乌利可安、北方玄武曲利出清又领兵在外,所以排在兀颜光下首的便是十一曜大将其余四位——罗睺星耶律得荣、计都星耶律得华、紫气星耶律得忠、月孛星耶律得信;
太阳星耶律得重的长子,也是四子中唯一幸存者耶律宗云承袭了父亲的爵位,名列四位皇侄之后;
都统军贺重宝排在末位,他既是兀颜光的副手、辽军副统帅,又是一个妖术师,能力不在十一曜大将之下,只因是个汉人,地位不及皇族诸将。
天寿公主答里孛已经被定为皇储,所以跟驸马太真胥庆一左一右坐到了郎主耶律辉身边。
十六位大辽廷臣到齐,耶律辉发言道:“十数年来宋朝‘六贼’把持朝政,天子荒淫无度,中原群雄四起,战祸不断。我大辽迎来百年间最好的南征机会。谁知宋徽宗突然之间打了鸡血,招安梁山水泊一众好汉,重用宋江、朱武,分别封了秦王、燕王,又在朱武的斡旋下,与晋王田虎结盟。我大辽铁骑在边境的战局急转直下,御弟大王耶律得重、国舅康里定安、皇侄耶律国珍和耶律国宝、东方青帝只儿拂郎、兵部洞仙侍郎和南方荧惑洞仙文荣,以及阿里奇这样的猛将,相继为国捐躯。”
说到这里,众臣纷纷低下头来。
沉默一会儿,耶律辉接着说道:“朕本想举全国之力,倾巢南下,与大宋决一死战,但幸好一位智者阻止了朕的一时冲动之举,为朕分析天下大势,令朕茅塞顿开。所以,朕决定放弃西京道,全军退守南京析津府,守住家业,以待天时!”
耶律辉的一番话铿锵有力,只不过除了天寿公主,所有人都在想,是哪位智者说服了郎主做出如此大胆的决定。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左丞相幽西孛瑾。
大家想不出除了他,还有谁能有这么大的格局和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