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道全、侯健将少华山山寨和蒲城县打理的井井有条,各处兵强马壮,钱粮不缺,百姓安居乐业,四野归心。
过完冬天,少华山上野花烂漫,春意盎然。
朱武叫上史进、陈达、杨春,到西峰演武场舒松一下筋骨。他自己感觉这几年在江湖上历练,鞍不离身,肌肉筋骨练得精钢也似,甚是雄壮。
兄弟四人练完,身上微微出汗,聚在一旁歇息。
杨春忽道:“田虎称王大典的日子将至,我们是不是提早准备一份厚礼,去拜贺一番。”
朱武一拍脑门,道:“杨春不说,差点把这事儿忘了。只少华山去不足以显示实力,倒让他把咱看轻了。”
他嘱咐杨春道:“你去找王定六,让他派人快马通知‘西盟’各分舵,规定日子到河东路汾州取齐,一为庆贺田虎晋王登位大典,二为‘西盟’与晋王结盟。”
杨春马上去办。
史进道:“这次咱们带谁下山?”
朱武道:“我想让兄弟们都去开开眼界,看看河北田虎的气象,又担心华州趁机来犯,委实踌躇不决。”
陈达道:“侯健夫人临产,不如就让他留在山寨看家,如今山上兵强马壮,只要固守,不会有太大差池。蒲城县自由贸易港名声在外,对华州商业促进效果极大,贺太守轻易不敢来碰,大哥无须担心。”
朱武道:“如此甚好,那就只留侯健在山上,其余头领悉数下山。”
史进、陈达雀跃不已。
自从在梁山上朱武拒绝王伦让贤,“西盟”与“东盟”嫌隙已生,短时间内合并几无可能,因此朱武只能代表“绿林西盟”七个分舵与田虎结盟。其中抱犊山名义上已经投靠河北军,所以王定六派遣“霹雳营”哨探快马飞报徐州芒砀山、寿州黄门山、霸州饮马川、登州登云山、江州浔阳江五处,号令五个分舵头领即时赶往汾州汇合。
安排好寨务,辞别侯健,朱武率领史进、安道全、陈达、杨春、薛永、汤隆、王定六等七人,带着五十个“霹雳营”骑兵哨探作为伴当,准备了十车礼物,提前出发去往河东路汾州。
途径解州,关胜早已接到消息,出城十里迎接。
少华山群雄进入解州休整,朱武、史进等人与关胜、郝思文把酒言欢。
席间,朱武问关胜道:“关将军自领解州太守,朝廷方面可有动静?”
关胜笑道:“宰相府代表朝廷发出强烈谴责,枢密院、殿帅府联合发布文书,责令京北弘农节度使王文德、华州贺太守,征讨解州,便宜行事。”
郝思文道:“永兴军路已成飞地,朝廷鞭长莫及,只能虚张声势。西京河南府沦陷,他们都不派禁军讨回,对解州更加无可奈何。”
朱武道:“华州军屡被少华山击败,损兵折将,如今虽然还有一万禁军,却是外强中干,只有统帅谢宁还有点儿本事,也不是少华山的对手,征讨解州更是痴人说梦。至于王文德部两万厢军的战斗力还是挺强,不过南向防御淮西军才是他的首要任务。解州最应该防备的,则是河北田虎。”
关胜道:“这次田虎称王,朱盟主与他结盟,若田虎真要进攻解州,你两边都是盟友,却如何处置?”
朱武笑道:“最好的解决方式是三方结盟。”
关胜摇头道:“田虎既已称王,便是反宋,从道义上讲,我只反朝廷,仍是官家的解州太守,与他结盟,于理不合。”
朱武道:“少华山既与两边结盟,居间调停便是,断不能让朝廷、王庆坐收渔翁之利。”
关胜道:“此非长久之计。田虎困在河东路南部,四周皆是强敌,解州是最弱的一环,必然成为突破口,纵使我可以放他过去,终究是嵌在河北军心腹中的一枚钉子,不除不快。”
朱武道:“所以我们要联手帮助他打通另一个破局的出口,矛盾才会迎刃而解。”
关胜眼睛一亮,道:“你说的是西京河南府。你我帮助田虎打败王庆,将西京拱手送给河北军,放田虎出笼,去咬王庆。的确是个奇策!”
朱武暗叹关胜果真是个上将之才,不仅武艺超凡绝伦,不可多得,战略大局观也不输自己。若与呼延灼这样的战术型人才都能受到朝廷重用,何愁三大寇不平。
朱武道:“田虎手下人才济济,藏龙卧虎,我这次带着‘绿林西盟’众多兄弟前去观晋王礼,就是要让河北军上上下下都能重视盟约,在战略上与我达成共识。”
关胜道:“不如让郝思文跟你去,多了解河北军中人物,也好做到知己知彼,心中有数。”
朱武道:“有何不可。”
住了两日,朱武等少华山头领带上郝思文,与关胜依依惜别,踏上北行之路。
一路上车马劳顿,行了半月,终于到达汾州郊外介休县。朱武下令在县城等“西盟”其他成员到齐,一起进城。
不到三日,其余五处人马陆续到达,有芒砀山樊瑞、项充、李衮;黄门山欧鹏、蒋敬、马麟、陶宗旺;饮马川裴宣、邓飞、杨林、孟康、石勇、时迁;登州府解珍、解宝、邹渊、邹润、孙新、顾大嫂;浔阳江穆弘、李俊、张横、张顺、童威、童猛、穆春、李立。加上少华山八人和解州郝思文,共有三十六位好汉。
朱武派杨春、王定六先进城,向田虎通报前来观礼的“绿林西盟”豪杰名单和礼单,随后在晋王迎宾特使山士奇等“壶关八骏”和唐斌等“抱犊山”三雄的陪同下,三十六位好汉,来到在汾阳府基础上修缮一新的晋王宫,觐见晋王田虎。
田虎见“绿林西盟”来自五湖四海三山五岳的众位好汉齐来庆贺,心中大喜,令山士奇好生安排接待,对朱武执礼甚恭。
晋王登位大典持续了十几日方才礼毕,百官朝贺,山呼“晋王千岁”。
田虎称王大典事务繁杂,河北军里里外外忙做一团。“西盟”豪杰本就不受约束,整日与抱犊山三雄吃酒快活。把晋王登位变成了“西盟”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