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鸣和宋彪、江小山来到这个赛德克人的村寨已经一天了,当然他们并没有公开现身。
他们从港口过来,一路沿着山路步行,山势越来越高,山林茂密,不时传来野兽的吼叫。
来到村寨附近时候,他们停止了脚步,隐蔽行踪,悄悄观察村寨周围的地形,还爬上高峰,看清楚了村寨内部布局。
此外,江小山设法混入村寨中,探听这个村寨的情况。
他们晚上宿睡在一个山洞中,远远地能感觉到有个邻居。江小山从叫声判断是黑熊。
不过他们不怕,三把燧发枪足够将黑熊打开花。他们轮流值夜,平安度过了第一个夜晚。
杨鸣在等一个时机,本来他以为还要等多几天,没想到第二天机会就来了。
鲁道等人的捕猎行动他们看得清清楚楚。看到这个行动即将失败,他们走了出来。
果然,他们成功吸引了黑熊的注意力,于是便有了前面一幕。黑熊首先中了杨鸣一枪,接着宋彪和江小山的子弹也呼啸而至。
黑熊庞大的身躯倒在地上还想挣扎,它怒瞪着三人,但慢慢地就不动了,鲜血浸红了身下土地。
黑熊或许至死也不明白怎么就死掉了。
同样想不明白的还有赛德克人,他们看到的这三个年轻人宛如天兵下降,瞬间就收拾了黑熊。
鲁道也很震撼,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头黑熊就这样没了?
他带领众人走到杨鸣三个人前面,鞠躬道:“你们一定是上天派来的使者,救助我们村寨!”
杨鸣看着眼前这个男子,虽然年纪看起来像是个老伯,但依然能感受到他体魄健壮,双眼精光显现。令人深刻的是他脸上两道黑色粗壮的条纹,上额一道,从鼻子向两边又一道。
而和他一起的猎人们脸上也是差不多如此。
他拱手道:“我们只是凡人,不是天使!不过能为贵村做点事或许是天意!”
现在江小山成了翻译,他刚才将鲁道的话告诉杨鸣,现在将杨鸣的翻译了过去。
鲁道听后,心里道:“用三条铁管指着黑熊就杀了它,不是天使是什么?”他拱手道:“无论怎样,你们都是上天派来的英雄。我是本村的头人,我代表全村感谢你们!”
接下来,他带领在场的赛德克人向杨鸣他们再次鞠躬。
鲁道让人抬走黑熊,同时吩咐全村举行庆祝大会。
巴莱认出了江小山,他附到鲁道耳旁说了这个情况。
鲁道皱了下眉头,他问杨鸣:“你们是来自鸡笼港?”他看出杨鸣是三个人中的头。
杨鸣点了下头。
鲁道叹了声:“或许这确实都是上天的安排!”接下来他仍然豪气地向杨鸣他们道:“请你们参加我们的晚会,我们将会以英雄之礼欢迎你们!”
杨鸣一行跟着鲁道去他的宅子,沿途不少村民向他们鞠躬甚至跪拜。杨鸣看到,除成年男子脸上有刺纹外,不少成年女子更是半脸刺纹。
鲁道的住宅到了,是一间高大的木屋。
鲁道让家人冲上茶。
鲁道虽然知道了杨鸣等人身份,但言语中还带着点敬畏:“地方简陋,见笑了。”
杨鸣喝了口茶。前世他颇爱喝茶,对茶叶也有一定研究,他立刻品出这是来自福建的正山小种红茶。他夸道:“好茶、好茶,没想到头人也这么有品味。”
鲁道呵呵笑道:“我就是个粗人,茶叶让人随意买的。”
杨鸣知道这是头人谦虚,这个茶叶本身价格就不低,在台湾这边更是高价很多。
他徐徐道:“如果我没猜错,这个茶叶可要花不少钱吧。”
他们对话时,身旁各有一个翻译,鲁道旁的是巴菲,杨鸣旁的是江小山。
说到钱,鲁道就心疼了,他说:“可不是嘛,就这点茶叶钱,我们这里一个人可能要干几个月甚至一年才能赚到。”
杨鸣这时提出了他的想法:“头人,有没兴趣种茶?”
“种茶?我们行吗?”鲁道一愣。
杨鸣知道后世的台湾茶非常有名,阿里山等高海拔地区种出的茶口感更是好。目前这个村庄虽然不在阿里山,但地势比较高,这一两天他也考察了这里的山岭,觉得比较适合种茶,他相信种出的茶叶品质也不会差。
杨鸣说道:“你们这里的地形我看过了,适合种茶。至于茶树和种植技术,不用担心,我们会安排。”
听说能种茶,鲁道很高兴。他们村寨,除了狩猎,也种植农作物,当然这种种植是比较简单的“烧垦游耕”方式,技术含量低,产量不高。不过对于赛德克人来说也不是小事,他们有个“播种祭”,很是郑重。
接着杨鸣又说了合作方式:“茶树由我们提供,等到摘了茶青全部抵数后,茶树就归你们所有。至于茶青,保证全部收购,我们也会在这里设立茶坊生产制作茶叶。”茶叶在杨鸣的海外贸易中,是重要一个大项,现在他开始逐步建立自己的上游基地。
鲁道盘算了一下,觉得是不错的生意。于是他说道:“这个无问题,到时我发动族人一起做好这个茶叶种植!”
不过,鲁道还是有点困惑,杨鸣能做得了主吗?
杨鸣仿佛看出了他的这点顾虑,说道:“头人放心,来的时候大掌柜和我说了,我的话就是他的话。”
“好!”鲁道拍着掌欢喜道。
接下来,他们又商量了种植规模、厂址建设等问题。初步确定首期茶叶种植面积一千亩,而茶树品种杨鸣打算由福建引种过来。
会面的最后,杨鸣意味深长说道:“头人,看你们寨子很热闹啊!”
鲁道说道:“当然,我就忍受不了那种冷清清的感觉,我喜欢大伙一起喝酒,一起跳舞。”说着他又自嘲道:“当然现在年纪大了,少动弹了。”
杨鸣接着说:“我想我们的祖宗,也喜欢热闹多一点吧!”
鲁道一愣,原来中招了!不过似乎也是这个道理。
不过更大的招数还在后面,杨鸣郑重说道:“我们也敬畏先人,在我们汉人这里祖宗也是每年都要拜祭的。我有一个想法,希望在我们港口设立个祭坛,用以拜祭先人们,祈求保佑我们!”
这个其实也是杨鸣等游子的一个心声,他们漂泊海外,多年未能祭祖,心中的愧疚无以言表。
“好、好、好!”鲁道也感动了,一个大男人差点眼眶湿润。
心结全部解开,当天的盛大晚会大家都开怀畅饮,杨鸣他们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欢迎!
鲁道所说的“英雄之礼”就是几乎每一个成年的赛德克人都来向他们敬酒,酒量差的江小山首先倒下,接着宋彪和杨鸣强撑着一会,也先后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