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捏贴身大丫鬟滑腻的脸蛋,林谦笑笑没说什么,又躺在了那双柔软弹性的大腿上,嗅着少女体香,闭上眼睛大声道:“睡觉了,到地方再招呼我。”
大丫鬟面颊微羞,小声咕哝,“少爷真赖皮……”
伸出纤纤玉指,为少爷揉着太阳穴,缓解酒后的头部胀痛。
随着一声鞭梢响,车子震了下,吱嘎嘎地动了起来。
……
燕国公府坐落于东兴大街。
周围甚少闲杂人等,寻常百姓不敢靠***日里很安静。
宽阔的街道上,一辆青棚马车驶近。
驾车的老汉四十来岁,黝黑脸膛,身板子结实,“吁”地吆喝,勒住缰绳,将马车停在镇宅石狮附近。
马车刚停下,府邸侧门打开,一个身材矮胖,满脸笑容的管家样的中年人领着两名青衣小厮快步走到近前。
“小少爷一路辛苦,小人已经恭候多时了。”
车厢里没动静。
胖管家又恭敬地说了句。
里面还是没动静。
不一会儿,就听见车厢里传出清脆温柔且很是无奈的声音。
“少爷,醒醒,到地方了……少爷,醒醒,醒醒……”
“别闹,再睡会儿……”
“少爷呀……”
“别动,打屁股……”
车厢里安静下来。悄无声息。
胖管家带人杵在外面,不知所措。
国公爷刻意交代过,对这位小少爷一定要以礼相待,胖管家也不敢催促,抹着脑门上流淌的汗水在午后的太阳底下傻站着。
约莫着得过了半个时辰,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绿衫女子从侧门闪现出来,梳着三丫髻,也是个丫鬟,模样倒是生的清秀,只是出来后颐指气使的斥责众人。
“这里怎么回事,老夫人已经等待多时了,还不快些进府跪见。”
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在国公府的仆役下人们里面地位很高,外府的管家在她们面前都得低头顺目,不敢得罪。
阳光下,已经热得汗透衣襟的胖管家抹了抹额头的汗水,指了指车厢,很是为难的小声道:“小少爷好像……在睡觉……”
绿衫丫鬟眉头颦紧,冷声道:“去把他叫起来,让老夫人等候,他居然在睡觉,太没规矩了。”
“这个……是。”
胖管家刚要挪步上前,车厢里面又有了动静。
窸窸窣窣……
胖管家适时停下脚步。
下意识拱手,随着其余几人的目光一同看向车厢前面。
布帘掀开,一个身段窈窕的黄衫少女先下了车,此女十七八岁,容颜清丽,乖巧动人,双丫髻代表着她的丫鬟身份,鬓角的珠花,显示出这个丫鬟生活条件应该不错,至少不缺钱。
国公府里出来的绿衫丫鬟眼里闪过一丝嫉妒之色,嫉妒对方的清丽容颜,也嫉妒对方头上那朵价格不菲的白玉珠花。暗地里搓牙轻哼。
随同黄衫丫鬟身后下来一个青衫少年,俊雅的面容醺红,醉眼迷蒙。
原本该清逸出尘的气质被一身酒气破坏掉了,头发有些散乱,手指拎着束发的玉箍,下车后还有点站不稳,贵戚公子的仪态风范撇到爪哇国去了。
“呃”地打了个酒嗝,摆脱丫鬟的搀扶,晃晃荡荡的来到国公府正门前,饶有兴趣的打量周围一切。
摸摸汉白玉石狮,又拍拍,“不错不错,够威武,老兄,你真能镇宅?我看不太像,唬人的假把式。”
又瞅瞅另外那座石狮,撇撇嘴,抬头看着挂在房檐下的那块上书“燕国公府”的匾额,无声地评判了一番,敲打朱红色的铜钉大门,歪头斜瞥侧门前的那几位,“干嘛不开正门?”
胖管家赶紧躬身拱手上前解释,“正门平日不开,只要贵戚上门时方可打开迎客。”
“贵戚?有多贵,我不算吗?”
“这个……”胖管家满脸堆笑,不知该作何回答,岔开话题催促道:“小少爷,老夫人已经等待多时了,赶紧随小的进府拜见。”
“行吧,走着。”
“慢着。”
绿衫丫鬟挡在侧门前,犹豫了下,才不情不愿的给林谦施了一礼,而后盯住清儿。
“国公府不是小门小户,既然来到这里,必须懂得府里的规矩。”
“林谦少爷失仪不是小事,你作为她贴身侍女,居然是失职至此,看来是懒散惯了,不懂得在大户人家该如何去做事。”
“国公府的颜面不可失,我今天暂代老夫人教训于你。”
陡然冷声道:“跪下!“
随意吩咐道:”姚管家,让人掌她的嘴。教她今后怎么做人做事。”
胖管家犹豫下,施步上前。
清儿面色泛白,咬着嘴唇,缓缓屈身。
一只手拦住了她,林谦拍手叫好,“果真是高门大院,开眼了,随便来个丫头片子就敢拿着鸡毛当令箭呐。”
移步闪身,鬼魅般的贴近绿衫丫鬟,酒气猝然袭来,吓得她下意识后退,但动弹不得,脸色当场煞白。
土包子小少爷的眼神太可怕了,她心颤的想着,如果此时稍动,会死,一定会死。国公爷身边的近卫杀人的时候就是这种眼神。
冰冷,无情。
“你……你要做什么,我是老夫人身边的人……”
回答她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白嫩俏脸瞬间淤肿,她呆滞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仗着老夫人的势,在府里向来颐指气使惯了,大少爷也对她好,将来是能给大少爷做妾的贵人,可现在,居然被一个小地方来的土包子给打了,打了……
她发出刺耳尖叫,手捂脸腮哭嚎着跑回府里。
胖管家睁大了眼睛,这位少爷,好大的脾气,护短啊!
林谦一冷冽的眼神,吓得他一哆嗦,两腿骤然夹紧。有尿意袭来。
这肥猪刚才想动手打清儿来着,下不为例,否则就让他今后的人生只剩下一颗猪头过活。
清儿既感激又担心,捏着少爷的衣袖轻摇,低头小声道:“少爷,你不该打她的,接下来可怎么办呀?”
“怎么办,凉拌。”
头一天进府就惹出事端,国公府要热闹了。
胖管家心里如此想着,让身边小厮去把马车安置好,他领人进府。
……
满头银发,雍容华贵的老太太狠拍桌子,怒容满面。
“放肆,太放肆了,简直是无法无天。”
周围的下人噤若寒蝉,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绿衫少女跪在地上,悲悲戚戚。
一位衣饰华丽的绛衣美妇,缓步轻移,来到老太太身边,动作轻柔地为她捶肩,含笑道:“老夫人,您消消气,莫要气坏了身子,小地方长大的孩子,没人管教,野惯了,他也是初来乍到,以后有您看着,再请文苑的师傅们教授他礼仪,想来就不会再如此鲁莽了。”
老太太哼了一声,道:“打荷儿事小,他这是没把老身放在眼里,小小年纪,白日酗酒不说,还如此嚣张跋扈,有娘生没娘管的杂……”
美妇脸色骤变,“老夫人,慎言呐……”
老太太也自觉失言了,恨恨地“哼”了一声。
“吩咐下去,今日不见他了。”
……
京城里没有秘密。
燕国公府今日刚回来的三房少爷为了自己身边的丫鬟,把另一个伺候老夫人的丫鬟给揍了,而且还白日酗酒,醉醺醺的登门。
这事儿有意思,透着新鲜呐。
关注林谦的各方人士反应不一。
某地,一个红裙少女甩镫下马,听身边人汇报此事后,明媚的大眼睛流露出感兴趣的光芒。
眺望京城方向,喃喃低语:“林谦……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居然如此护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