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来,虽然累,但玩的很开心。
德叔很无聊,这么去玩,远不如找人打架来得爽快。
林谦从回来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就没散开过。
清儿早就想问了,眼下回到了家里,她终于憋不住了。
德叔照例去准备晚膳,她拽住少爷衣袖打听。
林谦脑海中回想着绿衣少女。
他不相信一见钟情这种事情。
但现在,他一见钟情了。
命运就是这么奇妙,他很庆幸。
如果是个不中意的女子,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娶的,那样一来,就会违抗圣意,被迫浪迹江湖,逃亡天涯。
而今,这个女孩子是他喜欢的,而且对方似乎也对他观感不错。
这一点从双方交手的时候就能感觉得出来。
南海快剑,大部分都是杀人的招数,犀利无匹,快速绝伦。
但赵翎儿的剑法中,缺少了杀意,是以使得威力大打折扣。
她不想伤人,又想逼出林谦的底限,想测试出他真正的实力,矛盾而不切实际的幼稚做法,才显得此女更加可爱。
只是林谦想不通,虽然没有名分,但赵翎儿也是皇室公主。
南海剑派远离中原,孤僻,护短,门下弟子极少,但威名赫赫。在江湖中绝大部分都变成了杀手。这是令很多江湖人不齿的行当。
堂堂一国公主,身份尊贵,谁教她的杀人之剑。
观她的真气浑厚程度,显然已经习武多年,再晋一层,就会臻至九段境界,这种境界的高手,在京师也不多。
由此可以看出,她习武天赋不低。
自己打小修炼的无名秘笈殊为特殊,真气三叠,诡异而强大,就算宗师级高手也难以判断出深浅,赵翎儿想测试他,自然是失算的,白费工夫。
见少爷走神,眼眸和脸上都带着笑意和欣赏,那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清儿更好奇了,拽着少爷衣袖摇晃,“少爷少爷,跟我说说呗?”
林谦揉揉大丫鬟的脑袋,丫髻都揉散了一个,“不可说,说不得,哈哈,丫头,去给少爷拿酒来,今夜不醉不休。”
清儿噘嘴,娇嗔不已地一边整理被少爷弄乱的头发,一边去拿酒了。
……
凤苑。
沐浴后,用罢晚膳,打发宫女离去,两名少女在谈着日间琐事。
先前回来后,身上出了一层细汗,少女们都喜欢干净,沐浴后又用了晚膳,所以一直没有机会,现在终于可以关心一下了。
得知详情后,林若涵睁大眼睛,惊诧的不得了,小嘴张大,呆了好半天,才哭笑不得的道:“然后,你、你们就又打了一架?”
“对呀,又打了一架,他比我想象当中的还要厉害,我探不出他的深浅,估计就算达不到九段境界,也离此不远了。你知道吗若涵,大内禁军统领才是九段高手,林谦的功夫跟禁军统领一般厉害。”
赵翎儿身着淡青纱裙,披散垂肩的黑发如瀑,冰肌雪肤水嫩光滑,有如精瓷白玉,精致的俏脸都散发着一种光泽,黑漆漆的眼眸若星辰,眉宇间全是轻松,仿若放下了重重心事一般,嘴角都带着发自内心的笑意。
闺中密友如此模样,林若涵已经许久未曾见到过了。
“那后来呢,后来你们又做了什么,不会打了一场又一场吧?”
赵翎儿俏脸羞红,水盈盈的一对清眸闪亮,欣喜赞佩而又娇羞地小声道:“他、他送了一首诗词给我。”
“快些吟诵给我听听。”
赵翎儿小脸撇开,“不要。”
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秘密,哪怕是最好的朋友也不能分享。
任由林若涵百般请求,她就是不同意。少女自豪的神色当中有化不开的甜蜜。
“哎呀呀,这可是真是有了情郎忘了姐妹呀,他是我二哥,我们朝夕相处,等我回去后,会让他送我十首百首,嘻嘻,翎儿,到时候我也藏起来,一首都不告诉你。”
赵翎儿急了,脸色涨得通红,“林若涵,你不能这样,也、也不许这样。”
林若涵扬起小脸,“他是我二哥,我就要这样。”随即眼眸眨眨,抱膀哼哼道:“如果不想要我这么做也可以,赶紧把我二哥送你的那首诗作吟来听听。”
胜券在握,威胁有效。
桌案摆好笔墨,一手娟秀小楷跃然纸上。
赵翎儿写一句,凑在旁边的林若涵就吟一句。
纱灯映照。
窗棂映着少女们的倩影。
屋外夜凉如水。
房间内传出少女清脆的声音。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翎儿,这首诗作遣词用句看似简单,但意境自然是极好的,可长江在哪里呀?”
“……我也不知道。”
……
翌日。
国公府来人宣旨。陛下宣召林谦进宫面圣。
宣旨的是一位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公公,林云庭称他为庄公公,言语间颇为礼敬。
堂堂国公,却对一个老太监如此客气,林谦后来才知道,这位庄公公可了不得,前后伺候过三位皇帝,已年过八旬,更救过当今陛下的命,不但在宫闱,就连朝堂上的诸多臣工也对这位老公公礼遇有加。
“林公子果真年少英俊,人间俊彦,一首《侠客行》已经传遍了京师,就连陛下都赞不绝口,称我朝有此少年英才,实乃上天庇佑。”
老公公发色雪白,就连眉毛都是白的,如果再有一把浓密的白胡子,林谦觉得他很像圣诞老人。
“公公谬赞了,酒后戏作,稍显狂妄了些。”
“少年心性,本当如是,林公子请。”
“公公请。”
来到府门外,有十几骑黑甲禁军分散在车辇周围。
林谦自己骑马,跟随在车辇后随同一行人前往宫中。
府门口,有不少人看着他们远去。
澹台云镜陪同林云庭回转途中,低声问道:“大帅,陛下忽召林谦入宫,你觉得会是何事?”
林云庭淡然道:“林谦入京已不是秘密,他与玉珠公主有婚约,陛下召见他也在情理当中。”他说到这里,眉头忽地一皱,沉稳的眼神当中流露出一抹忧虑,“我只是担心他接下来的去处啊。”
“大帅的意思是林谦此次进宫,陛下会给他差事?”
“这是肯定的,云镜,你难道忘了,驸马与公主大婚之前,都会有一个统一的身份。”
“承官掌事。”
“不错,以承官掌事的身份在大理寺或者鸿胪寺挂职。”
“大帅是担心陛下会把林谦安排在大理寺?”
林云庭点点头,“鸿胪寺负责接待外邦事务,秦相掌管的辖域内,北戎使团午后就会入京,这种时候,林谦想入鸿胪寺已经不可能了,他是武勋子弟,我们不会多想,但秦相那边,呵呵……”
澹台云镜苦笑道:“如此看来,大理寺就是小少爷唯一的去处了,大理寺负责京畿各种奇难案件……等等,大帅,我们好像还忘了一个地方。”
“忘了一个地方……”林云庭略微思索,马上就想到了,可还是遗憾地摇摇头,“六扇门与大理寺又有何区别?”
“不然,大帅您忘了,六扇门专职负责处理江湖诸事,与其让林谦这么早的卷入朝堂,不如让他身入江湖。”
林云庭点点头,两人脚步暂缓,转首望向皇宫方向。
陛下会如何安排林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