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眉梢,勉强能照亮脚下的路。
“子如,我好像看不到马队了,你还能看见不?”寒光对着司马子如无奈的说道。
“他丫的,有马就是好,跑得还挺快,让小爷们这一顿好找。”司马子如也是一脸怨气。
大柳树村西50里外,一座大山正巍峨的在月光下静静矗立,人间的一切琐事好像都与它无关,不一会,山脚下纷乱的马蹄声打扰了它的清静,马队回到了他们的老巢,门框上三个鲜红的大字——狼山寨,表明了这伙土匪的由来。
“老大,今天收获怎么样?”留守在家的土匪看到老大回来,赶忙上去询问。毕竟,山寨都断粮好几天了,前天打劫了一个过路的和尚,这个和尚是个穷酸鬼,口袋里一文钱都没有,气的土匪把他押到山寨关在木笼里,好让他受上几天罪。
“可别提了,山下的村民都是铁公鸡,从他们嘴里要口粮食真是比登天都难。”旁边的宋老二抢先大话,顺带手把马背上的粮食扔给留守的土匪,让他们赶紧去烙饼,准备吃顿好的。
坐在山寨宝座上的黑衣大汉沉默不语,不由地思考,今年大旱,到处闹饥荒,吃了上顿没下顿,兄弟们聚在一起不容易,都是苦命出身,以后大伙的出路在哪里啊。
寨子外面,两个黑影四处张望,一时踌躇,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寒光,里面都是土匪,咱俩贸贸然进去不是给人家当下酒菜,咋个才能把粮食拿到手?”司马子如发愁起来。
“说你笨,你还喘上了,有大摇大摆进去拿粮的么。”不过一时之间,两人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大眼对小眼,场面一时尴尬了起来。
看到山寨附近因干旱而枯死的杂草缠绕在一起,一个坏主意涌上了寒光额脑海里。
“子如,你带火镰了没有,咱们要是点上一堆山火,你说山里额土匪会咋样?”寒光笑着对司马子如说。
“好哇,这真不愧是个损……,额,好主意。”司马子如同样笑笑的看着寒光。
说干就干,火星变成火苗,火苗变成火花,霎时间,风助火势,火借风力,一场山火在狼山上便汹汹的燃烧起来了。
“老二,大晚上的,怎么忽然变热了,嗯?天亮了?”黑衣大汉睡眼惺忪间还在奇怪这鬼天气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不好了,老大,山寨外面着火了!”跑过来的土匪大声呼喊。
“快让兄弟们灭火!”慌乱中,所有的土匪都跑到了外面参与救火行动。
而在寨门口另一侧,两个黑影正在数着跑出去救火额土匪人数。
“46、47、48、49,好家伙,这伙土匪竟然足足有50个人”司马子如张了张嘴巴,心想,幸好刚才没有直接杀进去,否则直接横着进去,躺着出来了。
只见月光下,在救火的人群后面,远远的有两个黑影悄悄的向山寨摸过去。
一股香气在山寨里飘荡,越来越香,越来越好闻,让闯进山洞里还没吃饭的两人瞬间感觉自己的胃已经跟随香气飘走了。
原来是土匪们将抢来的粮食都烙成了大饼,饼香味让两人欲罢不能。
两人顺着味就来到了厨房,抓起桌子上的大饼就大口的嚼起来,两人的贪吃样让人感觉是饿死鬼托生,三百年没吃过饱饭了。
“快喝点水”寒光对吃噎着的司马子如说,“奶奶的,在家都不敢这么放开吃,今天非得好好大吃一顿不可。”司马子如满足的说。
寒光一面吃着大饼,一面在厨房里翻找,看看还有什么好吃的同时顺便找找有什么合适的包裹好把大饼打包带走。
“看我找到了什么,一个包袱皮,快往里装饼,回去也让大伙尝尝。”说着,寒光就往包袱里塞大饼。
“这包袱片咋看着怪怪的,还有格子纹,看上去咋嫩像和尚用的”
“说得也是,管他嘞,这土匪窝里出现啥也不奇怪,都是被这群土匪抢的倒霉蛋留下的”一边说着,手里一边继续往里面塞大饼。
正在塞大饼的空档里,一声“少侠”传到了两人的耳朵里。
“子如,你听到什么声音了没有”
“好像有,好像有人在喊救命。”
“少侠,少侠,救救我”一声声呼救声渐渐清晰起来。
随着两人的目光向后转去,之见空地里有一座木笼,木笼里正躺着一个和尚向他们呼救。
这个和尚好像饿了很久,躺在地上虚弱不堪,苍老的脸庞上面露饥馑之色,正努力向他们求救。
“快救人”寒光招呼着司马子如来到木笼前,可是,木笼上的铁锁把两人难住了。
这时,一个小土匪跑了进来,抓起水瓢就往嘴里灌水,看来是忙着灭火,实在是累着了。
突然,脖子上一股凉意袭来,吓得小土匪冷汗直流,慌乱中,小土匪感受到背后有人在狠狠的盯着他,“好汉饶命,小人沦落为匪也是形势所迫,我可从来没干过坏事啊。”小土匪紧张的向背后的人解释道。
“不要你的小命,快说,木笼的钥匙在哪里?”寒光压着嗓子询问道,“好汉,钥匙正好在小人的腰带上”小土匪回答道。
正待寒光正要去解下小土匪身上的钥匙,缺见小土匪猛地转身就要擒拿住寒光,寒光一时躲闪不及,眼看马上就要被制服,躲在旁边的司马子如抄起一块石头就向小土匪头上砸来,一下子竟然把小土匪砸晕了过去。
两人惊呆在原地,寒光率先反应过来,招呼打开木笼,把老和尚搀扶出来。
“此地不宜久留,快走。”三人趁着山寨里的土匪都还在外面灭火,急匆匆跑了出去,一时竟无人发现。
鉴于老和尚已经饿得走不动道了,在寒光的“建议”下,司马子如背着老和尚在前面跑,而自己则在负责喂老和尚偷来的大饼。
待三人慌不择路跑出十里地,跑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不得不停下来休息。
“你这和尚叫啥名,咋被贼人绑在了山寨。”寒光边喘气边问道。
“贫僧法号法庆,是怀荒镇天王庙里的禅师,刚从草原回来,就碰上土匪了”老和尚艰难的说,“快送我去怀荒镇守备军那里,我要见镇将段长,柔然人马上就要越过长城打过来了!”
说完,老和尚再也支撑不住累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