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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鹰击长空

为帝权谋 初春的雨季 4703 2024-07-06 15:20

  皇城内哀鸿遍野,皇城外尸横遍野,乾政宫内阴气沉沉,乾政宫外盔甲成山。

  种种恐怖景象,仿佛都在预示着这个王朝已成大厦将倾之势。

  长宁王府的地牢中,一位披头散发的男子在阳光照亮处禅坐,乌黑的头发在阳光的普照下显得有些淡黄,他的三角脸上虽透露着英勇之气,但是他却如同被困在笼里的小鸟一般。

  “你可以出来了,走吧。”

  男子回头望去,是一名士兵将对面的牢房打开了。

  牢房里被龙毅折磨遍体鳞伤的纳兰如雪拖着身子缓缓朝士兵走进,就那样的呆呆盯着士兵,而后又将目光投向坐在那里打坐的男子,这时纳兰如雪的眼里又突现一股子杀意。

  此刻的皇宫内,战局仿佛改变了。

  李际的军队被苏演带来的左右骁卫所围困。

  而这左右骁卫便是南衙十六卫中战斗力最为强劲的两卫,虽然职掌均同左右卫,平时负责驻守诸门,但却是由北乾一代战神苏演亲自操练的,战斗力自然不俗。

  皇帝与群臣看到苏演的到来,不由得放松紧绷的神经,一个个都敢于再次怒视着李际父子了。

  李际这边则陷入了被动,李际没想到苏演竟会插手,更没想到自己的八万大军攻打了半天也没攻入京城,虽然皇城内也有数万守军,但只是一群酒囊饭袋之辈,自己训练多年的军队不可能进度如此之慢。李际能想到的只能是他们打的不是守军,而是另一股部队,这支部队必类似于死士,而且其数量必定也不少。

  “苏演!难道你忘了李彷是怎么对待你们苏家的吗?”李际朝苏演喊去。

  苏演持剑的手颤抖了一下,仅仅是那么一下,而后咬着嘴唇道:“殿下,投降吧,演喜爱这个国家,爱这座城中的百姓,演不能因为自己的小事,而弃圣上以及百姓于不顾。”

  “小事?”李际冷哼一声,“也许杀子,杀父之仇对于你来说是小事,但是本王却不能把它当成小事,本王从未负过李氏,从未负过乾人,是他们先负了我,既然负我,那我便让他们付出代价。”

  苏演还想再劝,怎料皇帝的一声“杀”字,打破了二人的局面,苏演这边的骁卫也在皇帝的命令下动手了。

  李际自知今日无路可退了,便轻轻地摸了一下一旁李光辉的额头,这是自从李光辉五岁到现在父亲第一次摸他的头,他感到是那么的熟悉而又陌生。父子二人对视良久,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只是任由眼眶与眼泪打架。

  另一边的皇宫外,朱振涛带来的那三百轻骑毫无作用,最后都死于了龙毅的刀下。

  吴子运为保护宇文忧与周晟二人也死在了龙毅的剑下,凤权的银龙剑竟也被黑龙剑砍下了一角,剑身上留下了一道细小的缺口。

  此时龙毅也得到战报,苏演竟率军来救,李际陷入危险,于是他打算将这些奄奄一息的蚍蜉撼树之辈都斩杀于此。

  正当龙毅命令军队发起最后的进攻之际,不远处突然传来了喊声,“我是武王龙镇!本王命令你们放下武器。”

  龙毅带的士兵转头一看,纳兰如雪扛着一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玩意,龙镇披头散发的,早已没了人样,完全认不出他来,众人也是看了他一眼后,继续进攻。

  “龙家军听着,此刻放下武器者,本王可以既往不咎。”

  龙毅所带的军队几乎都是龙镇父子回京时从东境带回来的,当他们看见龙镇离近后,方才发现这个狼狈的人竟是他们的统帅。

  众人皆连忙丢下武器,龙毅瞬间慌了。

  龙镇被纳兰如雪艰难地抬到众人跟前,纳兰如雪打了龙毅一巴掌,龙镇又接一巴掌。

  ^把虎符给我!”

  龙毅被打的呆在原地,龙镇再次吼道:^把虎符交出来。”

  ^父亲……”龙毅完全不知父亲被囚禁,只是李际将父亲迷晕过去,拿了他的虎符后,便把他安置在了长宁王府。原来李际怕父亲醒来误事,竟将他囚禁了,对此龙毅是愧疚不已。

  龙毅颤颤巍巍地将虎符交给了父亲,随后龙镇连忙对朱振涛说道:^梁王殿下,竖子犯下滔天大罪天理不容,但恳请殿下暂时保全竖子性命,待我秘密出城,前去制止龙家军的叛乱。”

  “武王殿下。”朱振涛合上长剑,看了一眼龙镇,面无表情地道,“殿下还是随我一同进宫救驾吧,或许陛下还可以对龙家军以及令公子从轻发落,至于虎符你交给凤权,让他逃出城去洛州。”

  龙镇听后,连忙劝说:^殿下,如若不是我亲自前去,恐怕凭凤权一人无法劝服龙家军,倘若殿下不放心,大可让凤权将军与我一同前去。”

  朱振涛转念一想,确实,若龙镇不去,东境军是不会乖乖撤退的。于是朱振涛扭头看向凤权,低声嘱托道:^看紧他,东境军一撤,就把他带回京都。”

  凤权微微点头,看向正在捆绑龙毅的龙镇。

  ^你是模仿我的笔迹写信给的龙家军让他们攻打京城的吧?”龙镇一边捆绑一边低声询问,只见龙毅微微点头,龙镇气不打一出来,^你可真是个混蛋。”

  龙镇将儿子托付给朱振涛便与凤权离开了,众人也随后连忙赶去皇宫。

  可是宇文忧还陷入悲伤之中,在原地抱着为救他而死的吴子运,周晟则捂着断臂站在一旁低着头。

  此时的李际父子几乎成了待宰的羔羊,他们被左右骁卫,左右千牛卫联合进攻,李际虽指挥着左右金吾卫,左右武卫,左右威卫,但左右武卫早已全军覆没,左右金吾卫也元气大伤,至于左右威卫在左右骁卫面前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此时的他只能指望着龙毅赶紧收拾掉前来救援的凤权以及梁王,或者是城外的八万大军能够尽快攻入皇城。

  但这两种策略就在刚刚打了水漂。

  龙家军被逃出长宁王府地牢的龙镇瞬间瓦解,而城外的八万大军则在皇帝秘密培养的数千人士兵与城内守军的前后夹击下举步维艰,只要等到龙镇赶到洛州,那么龙家军便会立即撤军,从而可以使得洛州牧有机会派军进京勤王护驾,李际父子坚持的最终结果不过是龙镇与朱振涛一起来救皇帝。

  结局也不负众望。

  梁王的身影出现了,龙毅也被全身捆绑。李际瞬间明白了大局已定,抬头仰望天际,或许他不是上天眷顾的人,但他不悔,因为他终于敢于迈出了那一步,那便是敢于挑战皇权,但一切又仿佛太晚了,晚了整整二十六年。

  如果他在二十六年前,父皇驾崩,自己没有遵圣旨就藩,而是率军杀王,那便是另一种结局了,也许就不会失去自己的女儿,妻子也不会因为思念父母而死在封地。

  皇帝命令众人进攻,左右金吾卫拼死保护李际父子逃离,左右威卫则是看大势已去,瞬间军心涣散,又加之皇帝的一句“只杀李际,与众将士无关,只要投降,饶尔等性命。”

  于是,左右威卫临阵倒戈,将矛头对准李际父子,相比于金吾卫,他们就不为所动,因为他们代表着乾帝国的荣耀,明光铠在身他们便要誓死保护帝国。李光韵在位十三载,民不聊生,坐视奸臣残害忠良,无所作为,这便是昏君。

  他们既然身为大乾的守护者,理应替百姓计,除掉昏君,替大乾百姓另择明主,而李际便是明主。

  在场的众人对金吾卫英勇的气魄所震惊,随着他们一个个的倒下,李际也为之感触。

  “本王投降,请陛下治罪。”

  李际突然扔掉武器,猛地跪在地上。

  皇帝微微抬手,淡淡道:“退下。”

  士兵这才停止进攻,李光辉则在那一动不动地站着良久,突然倒在地上。

  李际连忙上前,将李光辉紧紧地抱在怀里,捂着他被刺中要害的部位,“辉儿,坚持住,父王在呢,辉儿……”

  只见李光辉不停地口吐鲜血,浑身不停抽搐,他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嗓子眼仿佛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般,怎么也说不出。

  接着他在生命的最后之际将目光望向站在人群中的纳兰如雪,可是纳兰如雪却面无表情,没有一点担忧以及伤心,但李光辉还是选择笑着闭上了双眼。

  李际嚎啕大哭,这是他为王四十六载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失去了王者风范,露出了父亲的一面。众人也不知所措,人群中的纳兰如雪不知不觉的抚摸自己的脸颊,绝美的面容上好像被什么东西点缀了,为它增添了几丝凄凉之感。

  纳兰如雪将手放下,看去,一脸茫然。是眼泪……可我为何要为他而落泪呢?我的心又为何会如此之痛呢?好像撕裂一般,谁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纳兰如雪再也忍不住了,猛地蹲下,不停地抹眼泪,最后放声大哭,跑开了。

  李际将儿子缓缓放下,握紧地上的长剑,随后看向众人,有气无力道:“昨日世人看错了本王,今日依然看错了,可这有何妨,我李际从不惧世俗的眼光,不惧朝堂的权力之争,更不会惧怕你们的铡刀,本王只怕骨肉分离,妻离子散。我的皇帝陛下,本王以大乾李氏皇族血脉祝你孤独一生,臣子不忠,儿子不孝,妻子不爱,死后也不得安宁,因为你最后必定会死于你的权术之下。”

  说罢,李际自刎而死,血染长空,倒在了儿子的怀里。

  数日后,李际谋反一案,涉案官员一律被关押在大理寺天牢里候审,龙镇因未参加叛乱,而且护驾有功,则可免了龙家军的死罪,至于龙毅则被关押到了大理寺。

  其实单单就凭龙毅率领龙家军造反这一件不忠的大事,不管龙镇做了什么,皇帝都可趁机褫夺龙镇的兵权,以及彻底消灭东境那支威胁皇权的军队,怎料龙镇的军令不是命令龙家军随洛州军一起入京勤王,而是立即返回东境,这样皇帝便不可随意处置龙镇。但龙镇一日不死,龙家军驻守东境一日,李光韵总是不能心安。

  此时的皇宫内的血腥味依然刺鼻,宫女与太监不停地忙碌着,企图恢复皇宫往日的威严以及气派。但是由于南衙十六卫的崩溃,导致北乾王朝元气大伤,列国于是趁机蠢蠢欲动,朝堂之上真正的危险也悄然而至。

  京城郊外。

  宇文忧一动不动地站在四个坟头前,狂风肆无忌惮的吹打他沧桑的脸上。周晟在叛乱结束后不久悄无声息的消失了。而本该葬于忠武祠,受君王祭拜,百姓香火,为后世铭记,享受无上荣耀的吴子运四人则被吏部的无稽之言否定了他们为国捐躯的功劳。

  “兄弟们,你们放心,我宇文忧在此发誓,必定让那些庸官恭恭敬敬的将你们迎回皇城,定让天下人永远记住你们的名字。”

  宇文忧咬着嘴唇,握紧着腰间的佩剑,朝皇城望去。

  皇城内,宇文忧手握长剑,昂首挺胸向前走,路边的路人皆将目光投向他,直到他持剑走到吏部尚书的府邸前,围观者突然轰动。

  “快去看看吧,有人持剑堵在吏部尚书的门口。”

  “真的吗,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胆。”

  “不知道,是一位少年。”

  这些讨论瞬间流传全城,引得全城百姓以及权贵前去围观,他们都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竟敢拿剑堵在朝中三品大员的府前,要知道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大胆!敢在这里撒野,知道这里是哪吗?给我滚。”

  府前的家丁大声喝道。

  宇文忧淡淡一笑,接着迅速挥剑,众人只见到一道光闪过,回过神来时,那名呵斥的家丁竟倒在了地上,鲜血直冒,周围人顿时乱作一团,四处逃窜。

  一旁的家丁看此情形,纷纷拔出大刀,朝宇文忧砍去。

  没到半晌,几个家丁便死于宇文忧剑下,“把李桂那个昏官给老子叫出来!”

  宇文忧的喊声吓得在门缝偷看的管家,险些栽倒在地,他慌忙往大厅跑去。此时的吏部尚书李桂正躲在桌案底下,全身颤抖,大汗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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