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子林的吹捧,李兰诺略显羞涩。
二人闲谈甚欢,从茶叶聊到树花,从树花,又聊到书法笔墨。
直到会谈散去,他们也未聊到任何敏感的话题。
当子林离开小四合院后,常河也从周围一颗大树上跳了下来。
他没有回去王府,所谓的要事,也只是像女奴传递的一个假消息,这也是他们惯用的保命手段。
回王府的路上,子林仔细回味着小四合院里的每一处细节,生怕放过一丝豪的蛛丝马迹。
毕竟李兰诺是那李布绅的女儿,都留着相同的血。
但奇怪的是,任由他怎么猜想,、回味,在小四合院中,李兰诺的表现与正常的普通的女子几乎无没有太大的差别。
唯一较为不同的,便是她的容貌,确实是有些出类拔萃。
但即便李兰诺这次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子林还是觉得此人,不得不防。
多一点猜忌,便就能多一条路。
子林的出生能够在皇宫摸爬滚打这么多年,靠的,便就是这句话。
密林小四合院中,李兰诺见子林离去,便又再次将格中的黄褐纸拿了出来。
这张黄褐纸,便是子林字会中所写的“坐以待毙”。
她小心翼翼地将黄褐纸收入纸筒,放到一个特质的精致木盒当中,似乎十分的珍惜。
夜晚,子林与常河并没有回去王府,而是在县城找了个李氏的上等客栈住下。
按照子林的意思,是想调察调察,这李氏家族的生意,到底是何种组织框架。
他们先是点了三菜一汤与半桶米饭,等到小二将饭菜送来时,子林便率先拿起碗乘了一碗汤尝了尝。
汤的味道,是清淡。但子林却还是将口中的汤水吐了出来,不停地咳嗽。
常河见壮,立即将刚走不远的小二招呼了过来。
小二有些迷糊,便试探性地询问着子林他们是不是还要加点什么菜。
子林面目狰狞,用手大力砸了砸桌子,怒斥道:
“还加菜?你也不看看你们家的菜做成什么样了,这汤都带有一股腥臭味,还吃了一嘴泥沙,就这等厨艺,你们还开什么客栈!我看你们还不如直接回家种地,可能连地还种不明白。”
小二害怕极了,他连忙向子林低头致歉,随后便看了看桌子上的汤水,清澈见底,并不像子林说的那般掺杂泥土。
小二十分敏锐,他很快便判断出,这两个臭鱼烂虾,就是来找茬的。
而且还是两个不怕死的,找茬竟敢找到李氏店面来。
小二冲着子林笑了笑,提醒他说,这里门外的招牌可是李氏客栈,切莫走错了店面,引得一身麻烦。
子林一听,更为恼怒,他将碗狠狠地摔在地上。
只听见“哐当——”一声,碗摔得粉碎。店小二,也被这清脆的声音,吓得直颤。
“即便是李布招牌又如何?即便是皇亲国戚,也不能拿这等饭菜唬弄人吧?更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官。”
听到这,店小二骤然竖起了寒毛,他不禁怀疑,难道面前此人,是比李布绅还要高贵之人?
且这二人的服装,看着也像那么一回事。但无论这二人究竟是何来头,总之,一定是惹不得的。
他十分恭敬地低着头,像子林他们解释道:
“二位爷,我们小店是李大人名下的上等客栈,店里所有的食材,都是经过县府审核下放的食材,倒是新鲜上等的食材啊!
而且您看这清汤用的水,也都是县府用于贩卖的清水,怎么可能会有腥臭味呢?
如果您不相信的话,我这便把这碗汤喝了!”
说罢,店小二伸手想要端起那碗清汤一饮而尽,但却被子林拦住了:
“你喝?汤进的是你的嘴里,话也是从你嘴里说,你喝有什么用?”
店小二见子林不肯放过自己,十分无可奈何地跪地求饶,淘淘大哭。
“要我不追究也可以,但你要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问题。”
“爷,您请问……”
“你可曾偷换过店里的食材?”
听到这个问题,店小二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欲言又止。
子林故又拿起桌上另外一个碗,摔倒了地上。
店小二吓得颤抖不止,哆哆嗦嗦地说:
“偷换过,偷换过……但一次……我真的没有换啊……用的……都是县府……直发的食材。”
“好!接下来是第二个问题,你将偷换的食材,用于何地呀?”
店小二带着哭腔,十分老实地回答着子林的问题。
他告诉子林,这里虽挂着李氏的招牌,但店长只是受雇与李布绅,并不是李氏族人。
也正因为如此,店长能从李布绅拿到的钱,可谓是少之又少。而店里要雇佣小二,而小二的工钱也是要从店长的工资里扣除的。
考虑到盈利问题,遂只能底薪聘请小二,尽量节约开支。
但店小二的工资实在是太低了,要是一个人还能勉强维持的下去,但谁家不是家有老下有小,都要养家糊口。
店里给这点小钱,根本不够维持家里的开销。
店长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便让店小二偷换一些上等的食材,再经由他倒卖,将赚取的银两五五分账。
听到这,子林陷入了沉思。
按理说,店长就是有再大的能耐,也不可能将食材运出南山倒卖。
他只能是将食材就地在这南山本地倒卖出去。
但南山的市管部门,全都是李布绅的爪牙,都在李布绅的管控之中。
这店长是有通天的本事,竟能绕过市管部的审查,将食材轻易倒卖出去。特别是这种上等食材。
“难不成,县府里有内鬼?”
这一猜测,不停地围绕在子林的脑海之中。
倘若县府真的有内鬼,从那里下手,是一个扳倒李布绅难得的机会。
倘若县府没有内鬼,那店长又是如何逃过李布绅的眼睛的呢?
怀揣着种种疑问,子林向店小二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这家店的店长,身处何处?”
店小二没有回答。
他渐渐地,终于发觉到自己已经说错了话。
倒卖食材让他解决了家里的温饱,手头上也变得比较宽裕。对他来说,店长也算得上是他的恩人了。
待他逐渐冷静下了,愈发悔恨,他不停地询问自己,为什么就把将倒卖食材的事情给供了出来呢?
按理说,这种事情只要他不说,那么别人也根本无从查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