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朝,百官们看着台上的皇帝和太后多了几分畏惧,皇帝身旁的太监看着底下的众臣,拿出圣旨大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底下众臣纷纷跪倒在地,仔细聆听着这位新帝的旨意,太监继续念道,“念朝中叛党霍乱朝纲,百姓民不聊生,朕心痛不已,故免税三年,鼓励百姓农作,并罢免季良,上官夕等人官职,并诛其九族,念邓光此次缴贼有功,恢复其原有职位,另着陆渊为丞相,俞卢为司徒,贾洪为太傅,与大司马王毅一同辅佐朕治理朝政。”
陆渊,邓光等人齐齐叩首喊道,“谢陛下圣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毅心中有些疑问,转头看了看其他大臣,又看了看上面的皇帝,觉得此时不是时机,又忍住了。
待早朝结束之后,王毅来到陆渊身边,祝贺道,“恭喜陆大人!”
陆渊笑嘻嘻的回道,“同喜同喜,都是圣上的抬爱呀!”
王毅也笑了一下,随后犹豫的说道,“陆大人,我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大人但讲无妨。”
“陛下今日确定免税三年,而太后几年前开始了征兵计划,恐怕到时候粮饷供应不上呀。”
陆渊摇了摇头笑道,“王大人大可不必担忧,此事太后早已料想到了,季良等逆贼这么多年来可是藏了不少的东西呀,加之还有上任丞相皇甫铭,大人无需担忧。”
王毅还是略显担忧,继续问道,“仅靠他们的贮备,恐只能维持一年左右,那还有两年咋办?”
陆渊这才收起了笑容,严肃的回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王大人呀,许昌,宛城,天水,安定等地太守割据久矣,今新帝即位,宫中又发生这种事,他们必定会挨个向陛下缴纳粮草以及金银绸缎以表明自己的忠心,太后打算用他们的粮饷来养官养兵。”
“万一有人据不给呢?”
“太后已令邓光亲自前往洛阳,让洛阳太守蔡华作表率,其他地方太守见状必然纷纷效仿,如有万一,邓光会处理的。”
王毅心中忍不住赞赏邓姬的手段。
另一边,接到邓姬命令的邓光率领着一支御林军前往洛阳,洛阳太守蔡华得知邓光到来,早早就领着手下到城门口迎接,见邓光来了后,蔡华恭恭敬敬的行礼道,“洛阳太守蔡华拜见大将军!”
邓光没有理他,骑着马带着御林军从蔡华旁边经过,走向太守府中,蔡华敢怒不敢言,只得悻悻的跟在邓光后面,待一行人来到太守府大堂中后,邓光坐到原本属于蔡华的位置,蔡华见状,让自己的手下在门外候着,自己进去站到邓光面前,小心的问道,“不知大将军此行来洛阳所谓何事?”
邓光没有回他,把玩着桌上的装饰反问道,“蔡华,你来此地任职多久了?”
“属下于正阳二十五年奉先帝旨意来此任职。”
邓光放下了手中的玩物,眼睛死死盯着蔡华继续问道,“那朝廷对你可有慢待?”
被邓光紧紧盯着的蔡华浑身不自在,胆怯的回道,“没……没有。”
“那你对朝廷可有异心?”
蔡华瞬间吓得一身冷汗,连忙跪倒在地,连连回道,“下官兢兢业业在此地任职,对朝廷忠心耿耿,不曾有半点异心!”
邓光走到蔡华,边笑边扶起蔡华,拍着蔡华的双手安慰道,“这是自然,不但是我,就连陛下也从未怀疑过你的忠心呀!只不过现在形势所逼,宫中粮草被逆贼一把火烧的精光,害怕动摇天下人的心,所以一直闭而不宣。”
蔡华当然明白邓光话中的意思,连忙问道,“为朝廷效忠,为陛下效忠乃下官之荣幸,不知将军此行所需多少粮草呢?”
邓光淡淡的说道,“多少看大人您的心意了。”随后向门外走去,待走到门口之时,回头道,“到时你派人将粮草送往长安即可,朝廷必然会当着天下人的面表扬你等的功绩。”说罢,骑上了马在洛阳城中转悠了起来。
洛阳主薄吕宁见邓光离去,轻轻的走进大堂,蔡华见是吕宁,便皱起了眉头,问道,“方才的对话你都听到了吧?”
“在下知晓。”
“那你的意思是什么?”
“大人您不但要给,还要多给,而且每年都要给。”
蔡华没有说话,显然有些不舍,吕宁见此继续说道,“想必于杀身之祸,这点东西算不了什么,更何况洛阳物产丰富,我料想大将军之所以来此,是有两方面原因,一是收买长安城中的百官和百姓的心,二是让我们作表率给其他各地看的。”
蔡华听完释然不少,赞同了一番吕宁的说法后将此事全权交于其处理。
不出邓姬所料想,待蔡华将粮草送往长安后,其他各地的太守纷纷效仿蔡华,接二连三的表明着自己的忠心。
就在各地太守焦急的往长安送去粮饷的时候,位于齐国南边的魏国发现了端倪……
魏国国都襄阳城内,一位探子在对魏国大将军田占武汇报道,“启禀大将军,齐国境内各个城市都在往齐都长安运粮运钱。”
只见田占武身高近七尺,偏瘦,穿着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的乳白色对襟袄背子。袍脚上翻,塞进腰间的白玉腰带中,脚上穿着白鹿皮靴,方便骑马。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从玉冠两边垂下淡绿色丝质冠带,在下额系着一个流花结,正襟危坐于高堂之上,手拿着一杯茶,缓缓揭开盖子,轻轻吹了一下,缓缓抿了一口问道,“其规模如何?”
“十分庞大,其运送队伍延绵几里不断绝,具体数额在下未能探清。”
田占武这才有点兴趣,放下茶杯,对探子吩咐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去把庞政叫来。”
不一会儿功夫,一位身材略胖的男子走进了门,此人正是庞政,其早年随田占武以及魏帝高景四处征战,出言纳策,立下了赫赫战功,庞政走进来之后问田占武道,“不知将军唤下官何事?”
“你可知最近齐国境内发生了何事?”
“将军是指长安叛乱还是齐帝征粮之事?”
田占武摆了摆手,“我对长安叛不叛乱不感兴趣,我所感兴趣的是齐国那些太守的粮草。”
“将军的意思是?”
“抢粮!”
庞政抬起了头,直视着田占武的眼睛,没有说话。
田占武站了起来,走到庞政面前不解地问道,“军师为何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庞政微微一笑,恭维的回道,“齐魏之间友谊已经持续十几年了,一直以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我在想将军为何突然要去抢齐国的粮?”
田占武在庞政面前来回踱步,用一种高傲的语气说道,“齐魏交好,不过看在刘祁面上罢了,而今并非当年,齐国如今内乱祸国,魏国一片祥和,齐国弱,魏国强,又何必要与其结交。”
庞政此时也显得激动了起来,“将军此言正中我意,齐国疆域辽阔,趁此时机,何不夺他个几座城池壮我魏军,只是……”说着说着庞政脸上露出一丝忧愁。
田占武看出了庞政的担忧,遂问道,“你是怕陛下不答应我等。”
“正是,陛下上了年岁,征战劳民伤财,只恐陛下不愿呀!”
田占武摸了摸下巴,仔细思索了一番后道,“我即刻去找丞相,让丞相大人去劝说陛下,只要说通了丞相,应该就可以说通陛下了。”
“那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出发!”
二人随即坐上马车前往丞相府中,待二人行至丞相府时见丞相李异于大司马赵阳正坐于庭院之中下围棋,二人来到李异面前恭敬的行礼毕,李异眼睛依然看着棋盘,问田占武道,“不知将军来我这里所为何事?”
“末将田占武拜见丞相大人,不知丞相大人近日可知齐国境内发生何事了?”
李异手拿棋子,紧紧盯着棋盘,慢悠悠的道,“哦?你倒是说说看齐国有何事发生。”
“齐国前些日子新帝即位,长安又出现叛乱,齐帝为了收买人心,大肆从各地官员收粮以分发给平民,我以为这是我们进攻齐国的大好时机!”
“你是当今朝廷大将军,手握重兵,出兵与否,不过一句话罢了,又为何与我商量?”李异说完,将刚刚那棋子落地之后,笑眯眯的看着赵阳。
赵阳摸了摸胡子,看着棋盘摇了摇头笑道,“丞相大人何故揣着明白装糊涂?先前丞相大人所走之棋不过为了刚刚那一招,在下自愧不如,佩服佩服。”
庞政是个聪明人,他明白赵阳话中的意思,知道此行已有着落,便放下了心来。
李异站起身,看向一旁的田占武道,“你等可知陛下为何不迟迟的对齐国用兵吗?”
“因为陛下和刘祁所商定下的协议?”
李异摇了摇头,田占武继续试探性的说道,“因为齐国大将军邓光?”
李异继续摇了摇头后慢慢开口,“因为出师无名,宛城原本乃是我国的领土,后被宋军占了去,刘祁名曰出兵协助我军,实则为了宛城,荆州八郡,宋军独占四郡,当时的宋军气焰正盛,为了抵抗宋军,陛下之好向刘祁联手,而后将宋军击退之后,刘祁强占宛城不还,但碍于情面,一直没有要求其归还,但陛下一直都在想将宛城夺回来!所以一个好的出师之名是现在陛下最需要的。”
田占武也仔细想了想,如果此时乘虚而入齐国,会被天下人指责,一时也想不出去好的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