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元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信笺,某种难以言喻的强烈情绪顿时袭上了她的心头。
紧接着,她就感觉眼前渐渐模糊,脑海里不断浮现出许多熟悉而陌生的场景。
那曲折幽深的府邸里。
她变作了一个小女孩,而她的旁边是一个年长几岁的少年,少年微笑搀扶着她,小心翼翼道:“妹妹慢慢来,小心脚下台阶。”
“啊!”
她脚软绵绵的,没有力气摔了下午,刚塔下去,身子一歪作势要跌倒。
“呜!”
她心想这要是摔下去估计得破皮了,正当她跌倒时突然被一股力量拉起来,并被环抱而起,她睁开眼睛,是一个温柔的男人,他温柔慈爱的声音像是春风:“莲儿得小心,别再摔倒了。”
画面一转,那是一个闹市。
周、秦时期,每年将尽的时候,皇宫里要举行“大傩”的仪式,即小年夜;除夕为大除,即大年夜。除夕是一年中最使人留恋的一晚。
因而除夕之夜,最为热闹、喧阗。
她看见一个粉雕玉琢、头梳的普通的小女孩发髻的少女,在前面跑着。
这个时代未出阁的女子发型是很简单的,不像唐宋那么高耸复杂,基本上就是将长发聚集在一起编织成辫子,很少盘成发髻,发簪固定在侧边,这还是大众闺秀们的发型呢。
在看那眉眼五官分明就是幼时的姬元啊!
“女公子,您跑慢点!”
可是她却没有听依旧在前面人群里面乱串。
最后撞上一个人。
“嗯?”
那人长相猥琐,他笑道:“哟,多么标志的小姑娘,你家大人呢?”
“吾的父自在家中,我当然要回去啦!”她认真的说道,说完就小跑着朝前面跑去。
下一刻,那人一笑,从袖里拿出个东西,快步上前捂住了她的口鼻,然后将她拖进巷子里。
她这是被人掳走了。
最后她看到了,自己被掳走后表面镇定,实际上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一个人在默默流泪的老父亲。
姬元使劲地甩了甩头,将这些纷乱如麻的思绪统统甩出脑海,可是她不能将他们丢出去。
“这是……思维入侵?还是……”
人格融合!
医学上这是人格分裂后融合的正常现象。
现在姬元的潜在人格正在与她的本我主人格融二为一,从而成为新的人格!
但是往往这种过程都是痛苦难受的,稍有不慎甚至于两个人格都会被消灭掉,出现第三个新人格。
所以这对于姬元无异于一次劫难。
果然才等过了一会儿,她逐渐脑子里开始发懵了。
有些迷茫……
自己是谁?
“我,我究竟是姬存希,还是姬元?”她很疑惑。
她开始迷茫了。
“我是姬元,还是姬存希?”
她又一遍重复。
“公子!”
姜妍很快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连忙呼喊几声。
可是她没有回答,依旧是重复那一段话:“我是姬元,还是姬存希?”
姜妍听后都惊讶了,这是什么话,还有姬存希又是谁?但是姬元这个样子好可怕,她连忙叫来乔伊,询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乔伊来了后见到姬元捂着头,双目猩红一遍又一遍问:“我是姬元,还是姬存希?”
突然她上前一把抓住乔伊,大声的问她:“我是姬元,还是姬存希?你告诉我啊!”
突如其来的袭击把乔伊吓坏了,可是她又被姬元那要杀人的目光给吓醒。
她似乎记得,女公子少时名字就叫姬存希,被找回来后自称的姬元。
因而她咽了咽唾沫,鼓足勇气道:“女公子是姬存希,也是姬元!”
“姬存希是女公子幼时的名字,姬元是您现在的名字!”
轰隆!
听到这话姬元捂着头,表情痛苦。
她跌倒在地上,却依旧捂着头道:“啊!我的头好疼!感觉要炸了一样!”
乔伊连忙上前准备搀扶:“公子!”
“我的头——噗!”
突然她吐出一口鲜血,眼睛一白就昏了过去。
……
……
月色朦胧。
姬元幽幽的醒来,醒来时她感觉浑身麻木,转动眸瞳,打量四周。
此刻她的额头都包扎着绷带,身上的衣服换成了一套干净的春衣,披散的头发也明显被人洗过。
等到坐起来看着窗户,透过窗户看外面好像天色已经黑了,她完全清醒过来时,她的眼角却止不住的流泪。
“女公子,您醒来了?”
姜妍正巧端着一盆水进来,正准备为姬元擦拭脸。见她醒来自然是欣喜,忙将铜盆放在案上。
姬元见有人来了,很快的擦拭干净脸上的泪水,但是眼角依旧是腥红的。
上前仔细搀扶着姬元下床。
现在的姬元穿的淡薄,胸前的束缚也都被解下,应该是乔伊她们做的。
姜妍忙道:“女公子您昏过去可是吓坏我们了,要不是殷公子他们刚好来拜访,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他们来了吗?”
她低着头说。
“是的,是张先生去找的医师。”
“嗯,改日去登门感谢吧。”她声音很冷淡。
“人死不能复生,女公子您……”
突然姜妍明星感受到四周空气的变冷,在看姬元的眼神充满杀意,不会只是很短暂的,姬元背过脸,说道:“行了,你们都下去吧,我要好好休息。”
“嗨。”
姜妍听到这话如释重负,她躬身施礼缓缓退出。
她才走没多远,姬元猛然站起,走向那昏倒前的地方,看着那书案上的信笺。
在那袖子里的左手手指甲已经陷入肉里,被掐出很深的指甲印,可是她依旧不知痛的掐住。
“父亲……”
她看着信笺上的文字。
秦破韩城,相坠城殉国。
她心中好恨啊。
“秦国!”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她本想四月回韩国劝说父亲离开,结果没想到一个月前父亲却遭此横祸,如今天人永隔。
一阵夜里春风吹来,随着一声春雷响起后。
“轰隆!”
她摇头苦笑:“可是秦国覆灭又与我一个女子有何关系?这些都是男人们做的事儿啊!”
对啊,她只是女子,最多成为最有钱的女子,根本不能接触那些权利的。
若是装作男人混入朝局,让秦国难堪,也不是不可以……
如此只能和流沙继续接下来的合作,不然是寸步难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