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先生请。”伏念笑着迎接公孙玲珑进入儒家的庭内。
“多谢伏先生。”
公孙玲珑含笑坐在其中。
而她的对面是儒家弟子，子慕。
由于公孙玲珑是前辈，因而她先开口发问。
只听公孙玲珑说：“请问兄台，可知道鸟么？”
子慕不知其意，点头道：“知道。”
公孙玲珑接着又问道：“那可知道空中飞鸟是快乐还是不快乐呢？”
飞鸟的快乐？
这是什么问题？
姬元心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这个故事出自于《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之上》，是道家与名家的一次辩论。
最后胜者是道家的庄子。
这个故事儒家与名家的人都知道，可是为什么公孙玲珑还要问这个问题？
难道她有别的答案？
姬元看她镇定自若的样子，就怀疑她已经有反驳的理由，看样子是打算给惠子证明。
子慕却很疑惑，以不知者当以不耻下问的心询问道：“呃……飞鸟的快乐，难道先生知道？”
公孙玲珑却含笑娇柔道：“当然。”
子慕见状更加疑惑了，问道：“那究竟是快乐还是不快乐呢？”
公孙玲珑笑道：“当然是快乐的。”
子慕：“先生怕是只在说笑了，先生不是飞鸟，又怎么会知道飞鸟的快乐呢？”简直就是昔日庄子反驳惠子的话翻版啊。
看来子慕应该不会输了。
可是却听见公孙玲珑一脸疑惑问道：“哦？不是鸟便无法知道鸟的快乐么？”
子慕肯定的说道：“那是自然。先生不是鸟，却说知道鸟的快乐，岂不是荒谬之言？”
这是庄子就说过的话，一定不会错的。
公孙玲珑再次问他：“真的荒谬？”
子慕再一次肯定道：“当然。”
公孙玲珑却反质疑道：“那兄台不是我却断言说我不知道鸟的快乐，这不是荒谬又是什么？”
子慕：“这……这个……”
对啊，我不是她，我怎么能断言她不知道鸟儿的快乐呢？
公孙玲珑拿着银色面具遮挡面庞轻轻笑道：“如此子慕先生便是不知道鸟儿其实是快乐的。”
姬元不由得夸赞道：“好一个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这还只是开场就有些绕圈圈，这到后面岂不是就成了那一个字不注意就输掉的局面？
“公孙先生，子慕输了。”子慕起身作揖。
少年终究是输给了老手。
伏念摇头说道：“没关系，你已经很努力了。”
公孙玲珑含笑道：“不知下一位是哪一位？”
姬元上前勾唇轻笑，作揖道：“让良来试试。”
“张三先生……”公孙玲珑看到她自信含笑的面容突然有些痴了，这天下怎么会有如此貌美的男儿？
姬元先声夺人，檀口微动道：“我有一问，不知道公孙姑娘可知道。”
“请张三先生直言。”她笑痴的看着姬元。公孙玲珑含笑羞涩的用银色面具遮挡脸颊。
而姬元听着头皮发麻，别叫我张三了好不好！我不是法外狂徒！
虽然我也信奉法家思想，可是您也不能叫我张三吧？
“咳咳。”
“众所周知西方的秦国的最西方的国家，那么我有一个问题。”
“请问是太阳远还是咸阳远？”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皆沉默下来。
因为没有人知道这个问题，到底是太阳远，还是咸阳远。
公孙玲珑也止住了笑声。
“咸阳远，太阳近。”
姬元追问道：“何也？”
公孙玲珑答：“我抬头就能看到太阳，但看不见咸阳。”
“好。”她也是露出了藏匿的坑，又笑道：“敢问公孙姑娘知道大地和太阳之间的距离吗？”
公孙玲珑一怔，摇头说道：“吾不知而自常也。”
言外之意是我不知道，但是太阳与地面近这是大家所知的常识。
果然，她进入自己的圈套了。
姬元也笑道：“我曾闻墨家言，近大远小近实远虚。如今太阳在天上，可见离我们很远，如此我们可知，太阳其实十分巨大。”
“然也。”公孙玲珑虽然觉得奇怪，但是也承认她说的不错。
“既然姑娘信服在下所说的，那么且听在下所认为的。”
说完她缓了缓，叫路平帮她接了杯水，润了润喉，没办法，上古汉语弹舌音特别多，说了这么多古言白话，是个人也受不了。
但是姬元早就习惯说白话，哪怕是穿越过来也是改不了的习惯。
润嗓后只听见她开口道：“如今太阳照射到大地，而大地变得温暖，我们都知道离火堆越远感受温度越低，因而可知太阳温度是极高的，至大地时温度只剩下如今这般。”
公孙玲珑有些皱眉，问道：“您知阳与地之距？”
“自然。以八尺（当时的1尺约合23厘米）之竹对阳，则竿之端末掩竿（另一端）孔，由此得阳至地面观察点的距离除以太阳直径，竹竿长度/孔径=80：1。
另外，把8尺长的竹竿竖在周王城中一块空地上，当作“表”（也称“髀”）；可以观察到，在每年夏至日正午，表的日影最短，为1尺6寸；并且朝着正南（北）方向，每过1000里，表影就短（长）1寸。由此可知太阳距离大地是……”
公孙玲珑脑子里一遍就计算完公式，竟然发现的确可以这样计算。
伏念等人也是心中默算，也是惊讶发现太阳距离大地竟然如此的遥远。
这个数字是极其巨大的，比咸阳到临淄还要长。
因而姬元笑道：“答案是太阳远，咸阳近。”
门外的儒家弟子都议论起来了：“子房赢了啊！”
“是啊是啊，没想到子房竟然说赢了公孙玲珑。”
公孙玲珑点头微笑道：“吾输矣！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张三先生远胜吾之万里。”实际上心里狂喜道：啊！张三先生对我笑了，他长得好俊啊！
伏念难得夸赞道：“子房果然聪慧。”
听到伏念的夸赞大家也是惊讶，能得到他的夸赞算是少见的。
伏念又问道：“不知公孙先生还要继续辩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