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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钟伯昭

伯封录 思去 2755 2024-07-06 15:21

  廊湾一镇五村,上百衙役分头行动,将衙门的告示贴遍大街小巷。

  “什么!镇中混入了越国细作!”

  “还要全镇戒严,今夜子时开始就不允许出门了?”

  “为什么抓细作要难为我们老百姓!我要荀公给个说法!”

  “戒严什么时候结束?我们一家老小吃什么喝什么呀!”

  廊湾镇百姓向来以渔猎商贸为生,天生就是与天地搏斗的性子,即便是当年越国大举入侵的时候,都没有被戒严过,不知被谁一声吆喝下,顿时群情激奋,纷纷围向镇长府衙讨要说法。

  而府衙门口,手持长杆刀的睢远守在众人身前,审视的目光在人群中往来逡巡。

  “睢远大人,请让路,我们要见荀公!”

  “对,我们要见荀公,戒严了我们一家老小就断粮了,府衙不管吃喝吗!”

  “抓个细作而已,镇子就那么大,有生面孔我们直接报给府衙不行吗!”

  “他们荀家自己鱼肉百姓,有吃有喝,还要断了大家的生路,冲进去!杀荀贼!”

  冷笑之下,睢远重重将长杆大刀磕在府衙前的青石板上,石板顿时裂开了几道蛛网似的口子,惊得众人顿时噤声,人群随之后退了几步。

  “都闭嘴!”

  睢远怒呵一声,扛起大刀向着人群缓缓接近:

  “这次碰上的细作可不是什么生面孔,而是早就藏在我们身边的,有可能是你们亲属的人!”

  “你放屁!”

  人群中传来一道老迈的声音:

  “都是乡里乡亲的,你为什么要平白污蔑大伙!是不是想公报私仇!”

  “大伙们别听他的,他以前就是个乞儿,一定是现在得势了,靠着荀家的关系要把我们赶尽杀绝啊!”

  “我们这么多人为什么怕他,进府衙,杀昏官!”

  一番吵闹之下,人群又蠢蠢欲动起来,众人看睢远的神情也有些异样。

  “找到你了!”

  睢远眼睛一亮,直冲进人群,拽出那个躲在众人身后教唆的身影。

  “睢远!这是钟先生,你疯了吗!”

  见那佝偻的身影被睢远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人群中钻出几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挡在睢远身前:

  “钟先生可是我们廊湾镇少有的贤达,平日里教书育人,我等均受益良多,怎么可能是细作,你果然是在污人清白!”

  “滚!”

  睢远一声厉喝,长刀向着几个书生劈砍过去,吓得几人纷纷抱头躲到一旁,不敢吱声。

  “孬种!”

  睢远朝着几人啐了口唾沫,提着长刀一步一步走向躺在身前瑟瑟发抖的身影:

  “是你自己现身,还是我帮你?”

  老头瘫软在地上,惊恐地盯着睢远,颤颤巍巍地把枯瘦的手伸向人群:

  “乡亲们啊,我钟伯昭活了六十多岁,今日晚节不保,你们可得给我做主啊!”

  说罢老泪纵横,如同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恨不得以死明志,自证清白!

  “冥顽不灵!”

  睢远冷哼一声,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下举起长刀,向着钟老的脖颈狠狠砍去!

  “镇长府杀人啦!”

  人群里激愤者有之,喧闹着有之,捂住眼睛不敢看者亦有之,唯独没有人再敢向前阻止一步。

  “铛!”

  预想中长刀劈开皮肉的场景没有发生,睢远的长刀砍在了钟老身下的青石板上,而原先老迈的钟老如燕子般凌空跃起,爬上镇长府的屋檐就要逃窜。

  “休走!”

  睢远一跃而起,手持长刀横在钟老身前,挡住了他逃窜的去路,随即一刀砍去,直指钟老首级!

  见避无可避,钟老从身后抽出一把半丈长的铁戒尺,内气翻涌下,堪堪挡住睢远的一刀,随后转身就朝睢远的腰间抽去!

  “黄品二阶!”

  内气交碰下,睢远已经感受出了对方的实力,居然这么快就达到了黄品。

  “不愧是铁线门的镇山之宝!”

  钟老原本就是廊湾镇的一个教书先生,这个睢远是知道的,从未修炼过武道的人被寄生后居然在短短一个月就突破了黄品,这个速度简直是骇人听闻。

  这种危险的东西,还是早些消灭的好!

  双方你来我往,足战了数十回合,睢远的长刀毕竟是精铁打造,很快将钟老手上的戒尺劈开了一道道豁口。

  而此时,下方的人群已经看呆了,尤其是之前试图维护钟老的几个学子更是瞠目结舌。

  “钟先生什么时候变这么厉害了?”

  “难道钟伯昭真是越国的细作?”

  “姓钟的在我们廊湾镇隐姓埋名究竟有什么企图!”

  “狗贼埋伏我廊湾数十年,不知做了多少恶事,我孙儿去年染病一定是被他下了毒手!”

  檐上打得难解难分,堂前百姓越聚越多,想到平日里钟伯昭的“表演”,再看看现在招招致命的身法,百姓越发群情激奋起来。

  “睢远大人加油!”

  “杀越狗,除国贼!”

  “砸死狗贼!”

  石头、鸡蛋、烂菜叶子、散碎银子……

  各种千奇百怪的东西朝着被寄生的钟老如下雨般抛砸过去,虽不至于造成伤害,却严重干扰了钟老的动作,防御也变得捉襟见肘了起来。

  “表演是时候结束了!”

  见民愤已起,睢远不再与其纠缠,黄品四阶的内气瞬间爆发,凌厉的长刀划过钟老脖颈!

  一道银芒闪过,钟老的脑袋骨碌碌滚下屋檐,失去力量的身体晃了两下,重重摔了下去!

  “打死他!”

  眼见睢远获胜,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呼声,百姓一拥而上对着钟老的尸体拳打脚踢,发泄着自己的反越情结。

  “愚民,哼!”

  收起长刀,睢远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绢布,蘸着刀刃上的鲜血,写上了第一个名字——“钟伯昭”。

  随着钟伯昭的伏诛,百姓也是彻底相信了越国细作的传言,加上镇长府衙的武力震慑,纷纷冲向集市采购生活必须的米面粮油等物资,而此时的睢远等人,正在廊湾商会内庭。

  “阿远,你是怎么确定钟伯昭就是被蛊虫寄生了的?”

  荀湛朝着睢远凑了凑,瞪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盯得人浑身发毛。

  “这个简单。”

  睢远捧起一杯温茶润了润喉咙,目光有些傲然:

  “蛊虫也是刚刚产生灵智,即使寄生了人类,对于我们的生活也仅仅从宿主的记忆中获取,他们最大的弱点,就是对我们人类的陌生感。”

  “因此,他们需要更多的‘同胞’寄生其他宿主,彼此分享互相的见闻,以期更快融入到人类的生活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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