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的叩门声,引来了门里的小下人,打开大门,才发现竟是一位老者,
看着老头子的落魄样,衣冠不整,下人到还以为是个穷要饭的,来府上讨喜钱,便打发到:
“丈人还是请回吧,虽说我们府上还挂着红绸,但我们家郡王已经在昨日就完婚了,利市钱也都散发了。”
话毕,不等老头子回应,小下人就关了门。
可笃笃声又一次响起,下人再开门,老者抢先开了口:
“贵价会错意了,老朽可不是来讨利市钱的,而是来为郡王治病的。”
小下人一下子被逗乐了:
“看你衣冠不整的模样,怎的还能医治我家郎君,丈人莫要在此胡闹了,快快请回吧。”
老头子倒是不乐意了:
“你这小儿,是或不是,你去通报郡王,让他来一看便知。”
小下人也不乐意了,从来没有人在府前这般胡闹,遂与老头子争吵了起来。
直到则正经过,才停了二人的纠缠,见了则正,老头子赶忙行了一礼:
“郡王殿下好手段,老朽佩服,针法已成,老朽今日前来,正是为郡王上针。”
看着眼前到糟蹋老头,则正竟也一时没有认出了,细细端详了下,才发现竟然是苏启明,
且将他迎了进去。
二人边走边聊,苏启明对于自己在这套针法中的研习说了通,又一次绕到了则正身上:
“郡王,先前老朽眼拙,竟然不知道郡王还有这般本事,说真的,郡王此次当真是解了我在这针法上的所有不对,老朽,佩服至极,愿尊郡王为师。”
说着,苏启明就又一次把双手搭在一起,打算行礼。
“先生哪里话,简直是折煞我了,不过都是家中长者流传的技艺罢了。”
则正扶起了启明的手,再怎么说也是他心中的老祖宗,更何况人家这针法若是没有自己相助,不出两年也定然会成,不过是现在为了给自己保命,提前了针法的成日。
“偶?楚王殿下他……”
则正知道自己失了嘴,就把话题支到了一边,苏启明自知则正不愿说,就也不再逼问。
“先生近日可是造了什么劫难,又或是有什么困难之处,怎么如此狼狈。”
苏启明惭愧地笑了笑:
“说来也真是让郡王笑话,老朽素来没什么本事,只是爱研习医术,先前郡王所改之处,待郡王走后我便开始复核,一一修正,果然会带来气血通络的效果,对于郡王的隐疾,想来也是有所可治,顺着郡王的思路,老朽这研习一路犹如快马加鞭,满帆乘风,几日下来,就彻通了针法。”
“这几日,不曾外出。”
“除了如厕,其余的时间,都在房中研习。”
苏启明说完,自己也笑了起来,
“先生毅力,则正佩服。”
“莫再说我了,郡王,快速速领我寻一个僻静的地方,老朽这就为您施针。”
“请。”
婉儿只是去找贴身侍女吩咐了些事宜,回过头便发现则正不见了踪影,四下寻找,才知道郡王领着一个落魄老头去后院了。
“什么郎君,当真是不把我这个夫人放在眼里了,才成婚第二日,就干什么也不和我说一声了。”
婉儿怨怨,又向后院跑去。
气冲冲的推开门,才发现则正正光着上身,趴在榻上,身上大大小小得扎满了细针,身旁坐着一个白须老头,手中正执细针,准备向则正扎去。
以为是眼前这个凌乱的老头在害自己的郎君,婉儿可算是收了先前的娇弱,漏出一脸凶悍,扑到了老头子身上,将他架在门板上,摘下了头上的簪子,抵住了老头的脖颈:
“你是何人所派,竟然还敢来楚王府中兴风作乱。”
老头见了她,倒也不怕,只是大笑:
“李家娘子当真是继承了李将军的雄风,师傅,你日后这日子当真是有的看喽。”
“师傅?”
婉儿看向则正,待则正用眼神示意她后,婉儿这才释下手中的簪子,又别回到头上,只听则正却紧接着老头说:
“先生莫要乱认,这要传出去,我岂不得落个空高自满的名声。”
“郡王名与实所称,又怎的是乱说。”
婉儿见两人相谈甚欢,回想起来先前在自己家的府里也出现过这老头的几次身影,府里都称其为苏郎中,想想刚才自己的行径,确有不妥,忙的行礼赔不是。
“师娘折煞老夫了。”这次是启明扶起了婉儿的臂。
“婉儿,莫要听先生胡言。你还记得我先前跟你说过我的病可有医能治,这医,便是这位先生,这可是为医痴,放眼我大宋,先生称第二,没人能称第一。”
得着个机会,则正又夸了夸自己家的老祖宗,脸上也觉得有光了。
“真的。”婉儿大喜,
“这么说,郎君的病当真是能根除了?”
“哪里来的医痴称号,不过是爱研习几分罢了,至于这病,根除算不上,但施针后,郡王日后不会再有大的发作,且汤药,也可以停了。”
“当真?”婉儿跑到则正身边,又恢复起先前的娇弱模样,坐在了他身边,牵起了他的手。
“先生敢说,就一定可以,对了先生,”
则正的眼睛从婉儿的白嫩的脸蛋上,挪到了苏启明那张干枯如茶的脸那里,
“既然今日前来,不妨也为我家夫人号号脉,看看可有什么异常,也当作是婚检了。”
“这婚检,是何物?”
“无妨,”
则正笑了笑,
“有劳先生了。”
婉儿虽是不情愿让别人碰自己,但既然是自家郎君安排的,就伸出手去,让苏启明号了一号。
自打来到这个世界,则正倒是没完全适应,夹杂着现代语言和物件的词汇,常常让下人们摸不着头脑,就连婉儿也是颇为好奇,怎的自己的郎君,这几日倒像是变了个人,性格倒也好了,再也不是一根筋的性子。
“回郡王,夫人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心中多有不畅,想来是先前那件事所致的。”
不用说,则正也知道是先前的自己避婚之事。
“那可有什么化解办法?”
“无需用药,多出去走走便是了。”
……
扎完了针,苏启明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婉儿这才凑上前去:
“你什么时候收了个这么老的徒弟啊。”
则正一脸坏笑:
“还说呢,你这个师娘倒是当得开心?”
婉儿也没有多说,之是脸上也笑了笑:
“等得了空,我带你去城外转转吧,你自小就好动,不过是长大了才被礼教束缚,带你出去玩玩,也算是陪你做一次小蜜月。”
“那不如……就今日?”
听见可以出去,婉儿倒是很高兴,长大后这几年,自己一直在京中,刀剑许久未碰,快马也好久未骑了,只能是做些木工解闷,她巴不得立马飞到京外去,骑上快马驰骋一番。
“如此着急啊,不妨再等等,你郎君我还得扎九天针呢。”
婉儿应了,没说什么,不过倒是有些小失望。
“放心,九日之后,定带你去。”
“那便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