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季成的目光死死的所在那名杀手的身上,身后数十位龙骧卫已然手持劲弩,瞄着那人,正当路季成抬起右手准备下令时,却被从一旁柴房中走出的叶凌烟和魏无涯打断。
“等等!”
“魏千户,叶百户!二位无恙啊?”
路季成瞥了一眼二人,声音冷淡的问,叶凌烟冲着路季成微微拱手,沉声道
“此人绝不可杀!”
说着,叶凌烟看了一眼那名杀手,冷着脸呵斥道
“如今这院中以布置下天罗地网,你便是插翅也再难逃”
那名杀手闻言,却是冷笑了一声,举起手中的长刀,面罩中的眼眸沉静如水,带着深深的寒意笑道
“你想生擒我?哈哈哈”
“看你身手,也是军中老卒,何故如此不惜命?”
叶凌烟皱着眉头,瞥了一眼路季成还举在半空的右手,声音又急迫了几分呵斥道
“沙场染血,铁甲沾衣,你又何必做出这等低劣之事,你若肯放下武器,我便立刻带你前往左都督帐中,到时有何隐情,你自然可讲!”
“哈哈哈”
杀手突然放肆大笑起来,半晌才盯着叶凌烟冷冷道
“我的命早就留在沙场了!多说无益”
说话间杀手身形微动,却突然跃向叶凌烟的方向,一旁的几名军卒纷纷架刀阻拦,查老三也瞬间拔刀砍去。
路季成见状,嘴角微微扬起,随着他右手重重的落下,身后顷刻间便传来一阵羽箭破空声。
叶凌烟唯有亲眼看着杀手被十数支羽箭刺透身体,重重倒在地上,砸起一片带血的烟尘。
“路季成!”
叶凌烟叹了一口,神色愤慨地冲着门口地路季成吼道
“你明知此人事关桂花巷一案,为何还要当场射杀他!”
路季成闻言也是冷哼了一声,一甩衣袖,大步迈进院中,瞪着叶凌烟冷冷道
“我见他有意伤你,这才替你出手,你倒好,不仅没有一丝感恩,竟然还怪罪于我?”
说着,路季成冲着地面轻啐了一口,扬起嘴角道
“也罢,我且不和你计较!”
“和我计较?我且问你?你若是只射此人四肢,让他无法行动,难道不可?”
叶凌烟针锋相对,身旁地魏无涯已然从柴房内押着李二牛走了出来,望了一眼地上杀手地尸身,神情也多少有些无奈,拍了拍叶凌烟地肩膀,小声道
“事已至此,你和他吵也是枉然,还好我们现如今以拿到了李二牛的供状!”
叶凌烟只好点了点头,暂时压住胸中的怒火,来到杀手边,俯身揭开他脸上的面罩,还未瞧出什么,倒是一旁守卫的查老三咦了一声。
“怎么?此人你可认识?”
叶凌烟急忙转头看向查老三,查老三点了点头,皱着眉头不解的说
“回百户大人,此人是安武侯府的刘喜!”
“刘喜?”
魏无涯也露出一丝诧异,走上前来查看,嘴里嘟囔着
“此人便是先前安武侯说的,与李二牛一同盗取佩刀的刘喜?”
“如此便说得通了!”
路季成突然瞥了一眼李二牛,指着地上刘喜的尸身道
“这李二牛与刘喜合谋盗取安武侯府佩刀,现李二牛已被羁押,刘喜意欲杀人灭口,这才有了今夜夜闯都督府之事!”
说罢,路季成突然对着身后的龙骧卫冷声命令道
“来啊,这就将同犯李二牛速速押来,并刘喜的尸身一道,压往都督府前堂,报于都督提审!”
“喏!”
身后便匆匆走出四五名军卒,两人前去搬抬刘喜的尸体,余下几人便去魏无涯身后羁押李二牛。
“路季成!”
魏无涯踏出一步,将李二牛护在自己身后,瞪着面前的几名路季成旗下的龙骧卫呵斥道
“方才我以得到一份李二牛的供状,内含隐情,他并非是盗取沈府佩刀之人!”
路季成闻言,神情突然一怔,眉头微微皱起,半晌才冷声问道
“你说李二牛并非是盗取佩刀之人?那为何那柄刀在他手中!”
魏无涯刚想开口解释,却被叶凌烟摇了摇头止住了,叶凌烟看着路季成突然笑道
“此事牵扯重大,哪里是我们可以探究的!还是一同去前堂等候都督提审吧!”
说罢,叶凌烟便冲着查老三道
“查老三!你且领人护送李二牛一同前去!”
“喏!”
都督府前堂
灯火通明,风声肃杀。
珝廷檐,叶守正与徐朗早已一同坐在案几后,手中捧着茶盏默默饮茶,片刻便听到校尉通报
“都督!嫌犯李二牛押到!”
闻言,珝廷檐和叶守正对视了一眼,神情为之一振,露出一丝笑意道
“带进来!”
正当查老三押着李二牛从堂外走进来时,路季成身旁一位校尉却突然失手,将一只银质的手镯掉落在地上,那手镯倒不是很精巧,泛着暗暗的银光,雕刻着一只形状模糊的牡丹,镯子末端还缠了一圈红绳,发出一声脆响后,恰好滚了半个圆,倒在了李二牛脚下。
路季成见状,忙开口训斥了那名校尉几句,这才亲手将那只手镯捡起,堂内众人也并不在意,只当是一个小插曲,目光纷纷停留在李二牛身上,珝廷檐知晓,深夜开堂审问,必定事关重大,有所发现,便一改神情,瞥了一眼脸色有几分苍白的徐朗,正襟危坐起来。
“李二牛!本都再问你一遍,你可识得这柄短刀!”
说话间,早有一旁的校尉握着短刀走到李二牛面前,李二牛转头看了叶凌烟一眼,神情有些落寞,长叹了一口气,叶凌烟见状也有些狐疑,微微皱着眉头,可他还未想明白如何,便见李二牛突然跳起,一把抢过那名毫无防备的校尉手中的短刀,瞬间插进了自己的胸膛之上,神情决绝的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
事发突然,让在堂的所有人一时间竟愣在原地,片刻后珝廷檐才大喊道
“快!快!快请郎中!”
魏无涯更是一脸诧异的看向叶凌烟,小声问道
“这...这怎得,方才不是还好好的?”
叶凌烟闭上眼睛苦笑了一声,他突然想起方才那只滚落的银镯,猛地睁开双眼,冷冷的盯着路季成,而路季成恰好也看了过来,露出一丝淡淡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