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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重新相识(4)

  话说寝室之内,姜萱看着姜诸越发靠近的脸,突然紧张得要命,心里直打鼓,又害怕又期待,七上八下地,感到手足无措。虽说她已嫁过人,但是送嫁的途中,便收到不周国那五十多岁的老大王的死讯,因此说她也是未经人事的。姜萱面带绯红,脑中突然想起什么,连忙娇羞地别过脸去。

  姜诸见姜萱别开脸便立马停下,身子由倾斜立刻变为坐正,脸色通红发烫,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不知所措,心中念叨为什么姜萱突然躲开,明明开始时还挺配合的,莫非是因为那个原因?

  于是姜诸脱口而出道:“我还有个秘密要跟你说。”

  姜萱还沉浸在方才自己眼前姜诸腼腆又主动的模样,简直是可爱至极,加上他那张原生的超级帅的脸,这下是捡到宝啦!姜萱心中乐开花,面上忍着不笑,努力正经起来:“你说。”

  “我其实不是父王的骨肉。”

  “嗯,我知道。”

  姜诸憨憨地说道:“那你方才不是因为我与你有血缘关系才躲开的?”

  姜萱既娇又羞地假装凶巴巴地打了姜诸一下:“你在胡说什么?”

  “啊!是我想错了!”姜诸难为情地别开脸,可转念一想,讶异地问道,“此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姜诸瞪大眼晴看向姜萱。

  正当姜萱想张嘴回答时,姜诸又醒悟过来道:“哦,我忘记百灵鸟是专门打探消息的。”但姜诸下一刻又自己否认自己的回答,“不对呀,我出生的时侯,你才三岁,那时百灵鸟还没创立,你应该不知道呀。”

  姜诸张开嘴巴,惊讶地望着姜萱,期待她给自己一个答复,也是疑惑自己满身是秘密的人,到她这就像透明人,啥事都能被她看穿。

  姜萱也不打算因为这点小事而瞒他,倒是坦坦荡荡地告诉他:“的确,百灵鸟是查不到这个秘密的。不过从你的外貌便知道,你应该是纪王的遗腹子,你有一双既不像郑夫人也不想父王的眼睛。”姜萱停顿了一下:“而且从郑夫人为什么要你易容的原因想想便知。既然你是纪王的遗腹子,郑夫人应该跟你提过当年的东齐与纪国之战了吧。”

  姜诸迟疑地点了点头:“母亲跟我提过。”

  “你知道吗?那场战争除了改变了你和郑夫人的命运,也改变了我母亲及姜元,姜阳和我的命运。郑夫人可能也不知道,在那场战争中,有人策划了一场阴谋。”

  姜诸吃惊地问道:“阴谋?什么阴谋?”

  姜萱走向那茶几,给自己倒好了一碗茶,似乎是做好娓娓道来的准备:“你知道吗?那场战争的弓箭是不周国进献的,可那批弓箭使用时都出现爆箭,因此东齐战场上的弓箭手都因此受了重伤。”

  “爆箭?那是不周国制造箭的工艺出问题了?”

  姜萱摇了摇头:“若此事是不周国所为,岂不是太明显了?”

  “后面他们也派人调查过这件事,那批弓箭之所以会爆箭,是用芦苇代替柘木来做箭杆的。拉弓时,芦苇杆受不了满弓的强度,一瞬间炸开,扎进射箭人的脸,眼睛,鼻梁,手臂等等,弓箭手瞬间被炸得血肉模糊,伤情惨重。”

  “那是何等惨痛之事!”见过战场残酷的姜诸也忍不住皱眉感叹道。

  姜萱继续说道:“最令人生疑的是,不周国境内盛产柘木,并不产芦苇。相反原是纪国疆土的夷州盛产芦苇。”

  姜诸大吃一惊道:“换言之,当年有人大费周章地将纪国的芦苇运向不周国生产芦苇箭?”

  “也有可能是有人将不周国进贡给东齐的弓箭换成纪国的芦苇箭。姜阳就曾在夷州司弓坊内发现十几筐芦苇箭的废次品。”

  姜诸瞪大双眼,不可置信道:“当年的芦苇箭是纪国人故意安排的?”

  姜萱倒是平静地添了一碗茶放在自己的对面,向姜诸示意这是为他而倒的茶:“极有可能。你也上过战场,明白一场战争没有弓箭手的配合是很容易处于下风的。”

  “是的,辎重车和步兵攻击范围有限制,对敌军的杀伤力还是得看弓箭手。”姜诸边回应姜萱,边慢慢坐下。

  “而当年的东齐与纪国之战,两国兵力悬殊,东齐的十二万大军对纪国的两万,若不是东齐出现芦苇箭如此大的失误,纪国不可能差点扭转局势。”

  姜诸顺着姜萱的话头,说出姜萱心中的猜测:“而这芦苇箭便是纪国为了赢与东齐的生死一战而使的手段。”

  姜萱认同地点了点头:“而父王也因芦苇箭的失误,慌乱撤兵之际被纪国的箭射中,差点丢了性命。因此父王恼羞成怒,并将过错全部迁怒在纪国和母亲身上,才有了纪城被屠城和母后被软禁。”姜萱说这话时,神色悲伤,顿了顿后,“你的亲生父亲纪王便是在屠城时被杀害的,你的父亲是被我父王杀害的。”

  此话一出,姜诸愰神了,手中的茶碗差一点失手打翻,幸好眼疾手快护住了。

  原来姜萱早已知道此事,两人之间的隔阂。

  姜诸紧张地盯着姜萱,一动都不敢动,脑袋一片空白,根本猜不准姜萱接下来要说什么。莫非方才她躲开是因为这个原因:国仇加自己的杀父之仇?那她知不知道她的父王与母后皆是被自己的母亲害死的?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若你要为你父亲报仇,你可以随时来取我的命。”

  姜萱说此话时,直视姜诸,眼神坚定真诚,并非是场面话,是发自真心实意。

  姜萱真诚的态度和语语,让姜诸一下子觉得自己里外不是人,她的父王与母后皆是被自己的母亲所害,自己还对她欺三瞒四的。

  姜诸脸上布满了愧疚:“那都是上一辈人的恩怨,怨怨相报何事了。再说,方才你也说这是一场阴谋,还极有可能是纪国人策划的。”

  姜诸沉思片刻,道,“其实这批芦苇箭是纪国的催命符。若没有芦苇箭一事或许就没有屠城之事,我的父亲纪王就算败北,还能签署停战协议,归顺东齐,如此一来父亲还能做一位郡王,保全整城百姓的性命。”

  姜萱点了点头道:“是的。那次芦苇箭事件不仅改写了你和郑夫人的命运,还牵涉到不周国,牵涉到母后。那批芦苇箭便是以不周国的名义进献的,是母后经手的。”

  姜诸问道:“这便是当年先王后被禁足的原因?”

  姜萱悲愤地答道:“当年搬师回朝的父王没有给我母亲辩解的机会,一回到王宫后便下旨命母后禁足,不得令不许出,时隔两个月后,母亲就被毒杀在宫中。失去母后庇护的我,姜元,姜阳的命运也因此改写了。”

  “因此,这么多年,你除了为当年对先王后的事感到自责,也是为了弄清当年芦苇箭事件而苦苦追查真相吧。”

  姜萱点点头道:“是的。我一直觉得母后的死与芦苇箭这两件事定有关联,时间相近,互为因果。芦苇箭令母后禁足,母后之死又为父王因芦苇箭而对不周国的追责画上句号。”

  姜萱呷了一口茶后,才道:“我怀疑母后是不周国为当年芦苇箭事件找的替罪羔羊,是不周国暗中派人毒杀母亲,以平息父王的怒火,也算是向父王赔罪。”

  “如此说来,当年的事变得扑朔迷离,要让先王后经手芦苇箭,栽赃于先王后,这不仅是纪国人的手段,还有不周国与东齐的参与才行,这样才能躲过层层检查。”

  “正因如此,这一切我都想查清楚,这些事情的背后隐藏了什么阴谋?当年的芦苇箭究竟是何人策划的?”姜萱沮丧地说道,“可我在东齐追查数年也没有任何结果,只是……”

  姜诸忍不住打断姜萱的话:“那当年你答应不周国的求娶便是为了追查真相吗?以你嫡公主的身份,你完全可以选个更好的夫婿。”

  姜诸对姜萱嫁给不周国糟老头的事始终耿耿于怀,不明白有着青葱美好年华的她为何会答应此桩荒谬的婚事,若只是为了追查直相,那便是太傻了。

  姜萱躲开姜诸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的目光,忧伤但平静地说:“两国之间的交易,没有你想到那么简单,特别是两个相邻的国家。他们的关系,瞬息万变,一时是盟友,一时是敌人,时刻上演着尔虞我诈,背后插刀的事。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姜萱又呷了口茶,或许这样才能继续往下说:“当年提议我嫁与不周国大王的是我的长兄,姜元。当年求娶之事我是被迫的。若只是想查清楚当年的事,我大可遣人到不周国查清楚,没必要搭上自己的终生幸福。”

  姜诸突然意识到事情并非那么简单,担忧地问:“当年的事情究竟是怎样的?”

  姜萱自嘲式的笑了笑:“虽然我懂得父王是无情的,但亲身经历后,会更加让人刻骨铭心。你尝过被自己父王和兄长当物品一样交易的滋味吗?没有人问你愿不愿意?所有人都对你守口如瓶,直至到了出嫁的日子,用药将你弄晕绑上送嫁的马车上?一路上一直有人在我迷糊间断断续续给我灌药,直到快要到不周国国都铜城郊外才让我清醒过来。”

  姜诸没想到姜元和东齐王对待姜萱的终生大事竟如此绝情,心疼且怜惜地看着姜萱:“他们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姜萱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喷涌而出的恨意:“那是我的好长兄向父王提议,通过和亲的方式,让不周国拿十座铁矿来当聘礼,这样一来东齐的铁矿石供给就不用愁。”

  姜诸气愤道:“难道在他们的眼中,铁矿比自己的亲生女儿,同胞妹妹更重要?竟将豆蒄少女嫁与行将就木之人,做出如此荒天下之大谬之事?”

  姜萱冷笑一声:“在他们眼中,我只是他们与不周国那贪财好色的老大王谈判的筹码,同时也成了长兄重新博得父王重视的筹码,我嫁过去不周不久后,长兄便因此被父王立为太子。”

  姜诸起身,越过茶几,来到姜萱身旁,感慨地拥姜萱入怀:“感谢上天开恩,让那糟老头尚未来得及拜堂便已甍逝,让我的萱儿得以脱离虎口,平安回到东齐。”

  姜萱在姜诸怀中讥笑两声:“那恐怕是父王眼见与不周国的交易没成,反而搭进去了一个筹码,于是才派人把我接了回来,估计留着我还能为他带来下一次交易。你说身为王室女子是否很可笑?表面很是尊荣,其实只是国与国之间维持那脆弱关系的筹码而已。”

  姜诸心疼地抱紧姜萱:“以后不会了有人将你当作筹码。我来保护你。”

  姜萱目含坚韧,喃喃道:“对,余生,我要我是我自己的,眼下就差最后一步了。”

  姜诸听不清姜萱的话,问道:“什么差一步?”

  姜萱昂头对姜诸甜笑:“没什么,我是说我们往后余生可以在一起了。”

  姜诸深情款款地凝视姜萱,声音因感动而颤抖,道:“对,往后余生我们都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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