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袭:立威
“不成想俺们三兄弟竟能在一百户治所下啊,缘分缘分,这是老天安排俺们兄弟不分不离咯”杨春仁端起酒碗仰头即饮。
“大哥是啊,说明咱三人的确情谊深重”一旁的习天德也笑着说道。
自从上次喝酒范文鸯与这二人便结拜成异性兄弟,这二人也确实武力强悍,只不过口袋里的金银少了些,上不了供,否则以这两位的能力,作个百户也有余,现在只能充作总旗官了,不过这也十分好,最起码袭了父职。
“二弟三弟,喝酒喝酒,都在酒里,我这个大哥少不得二位弟弟相助”范文鸯也回应道。“小二再上两壶好酒,二斤羊肉”又继续吩咐小二。
“大哥,不能再喝了,这天色已过酉时即可便宵禁,咱们得速回军营了”一旁的习天德提醒道。
“是了,这禁军不比地方屯田卫所,治军颇严,若是被亲兵队抓个正着,少不得一顿军法”杨春仁也在提醒说道。
“罢了罢了,俺们日子还长,就先回军营”不由范文鸯重视,军法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结了帐,三人一并回到百户所内,习天德与杨春仁二人扶着范文鸯,轻轻将范文鸯放在百户签押房内的塌上歇息,范文鸯的酒量并不好,只不过遇到这二人高兴多喝了几杯,就已经酒醉了。
“先让大哥歇息,明儿咱们再来”习天德与杨春仁说道。
杨春仁当然无所疑问,当即答应。
清晨醒来范文鸯抚着头,窗外一缕泛白闪进来,“酒还不错,不打头”范文鸯暗自笑思道。
卯正三刻要前往千户所议事,得要抓紧了,穿戴好军服外套好棉甲铁尖帽,左腰一把长柄寰手刀,右腰一把短柄柳叶刀,整装待出发,直奔千户所去。
到了千户所议事堂,已有四五个百户正等候,陆陆续续又来了数个,等人到齐,孙姓千户与副千户及千户镇抚等人也来坐了上位。
“今日召诸位来议事呢,我等下月中旬便到了换防之日,需调换正大同驻守的宣武卫,这大同与鞑靼人仅咫尺之距,这些年间咱们同鞑靼的关系愈发紧张,诸位回去之后好生练兵,不得耽误大事”孙姓千户义正严辞说道。
坐下诸位百户也丝毫不敢怠慢,齐声回答道“是”
议事罢,诸人也陆续回各自的百户所传达军令了,这时范文鸯这个新面孔也吸引了些老百户的眼光,在千户所门口与其他人寒暄了一下,便各自告别了。
回到百户所,范文鸯即可便叫护卫旗传令召习天德与杨春仁两位总旗来见。
“大哥,大哥”两人齐齐与范文鸯见礼,“何事疾呼咱哥俩”习天德不解问道。
“三年轮值结束了,下月中旬俺们就要往大同府调防,你们各自去通知部队,都到校场上集合”范文鸯吩咐道。
二人不敢迟疑,立刻答应,前去召兵。
不过两刻钟的时间,整个百户所的人便在校场上集合待命,按照晋朝兵制,十人为旗设小旗一名,伙夫一名,战兵八人,五旗为一总旗设总旗官一名,两总旗为一百户所设立百户长官一名,外加一护卫旗,共计一百一十二人。
范文鸯站着校场上,对面便是一整个百户官军,“当年俺父也常见如此场景罢”范文鸯暗自思咐,百余人身披半甲以及棉甲,晋朝的军队也分南军与北军,南军的被甲率低十个人也不过二三人有甲,北军长于塞外胡虏作战,被甲率相当之高,十人之中就八九人被甲。
“各位,俺便是你们的新任百户长官,前面俺到千户衙门议事,三年轮值下月中旬就将结束,俺们届时会到大同府换防,大同府啥地方啊,那是最为临近鞑靼人的前线”
范文鸯大声喝道,对面的官军虽然听见了要去大同换防,却没有半点慌张,军容依然整齐肃严,不愧是晋朝唯一剩下不多的精锐之一了。
范文鸯又接着说道“今日起,没有军务军令严禁出入军营,严格按照操典日夜习练”说罢,范文鸯抽出弓来搭上箭支悍然发鏃,嘣~应声中靶,箭头全部没入箭靶内,箭尾还在剧烈晃荡“若违此令,休怪俺箭下不留情”范文鸯威胁着说道。
诸人皆肃然,只得应道,而不敢有所违背。
“习天德,杨春仁,你二人进来议事,其余人散去,好生习练”范文鸯吩咐道。
“二弟三弟,此次去大同,俺感觉并不太平,旗内的事情你二人要担起来,操练好官兵,约束好部队,不得有丝毫懈怠”范文鸯一脸严肃嘱咐道。
接下来三人又秘密语了一会儿、便各自散去,“来人啊”范文鸯转头对门外喊道。
门外把守护卫小旗官立马赶紧来“参见百户大人”小旗官行礼道。
“你带几个人去街上挑两只母羊回来,吩咐伙房今晚吃羊”。说着范文鸯从怀里掏出六两银钱说道。
护卫小旗官答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到门外吩咐左右道:张虎,张龙你们俩跟我来。
晋朝官兵大都是父子兵,亲兄弟,同乡好友等同在一个官兵衙门下服役,就像现在这样张龙张虎,以及护卫小旗官张文三人便是堂兄弟。
“李大爷,多搁些盐巴”。将羊卖回来得张文对着伙房的李大爷嬉笑道。
“把心塞肚子里去,咱看你口水都能把自个咽饱了,咱的手艺那不是开玩笑的,绝对能把你自个的舌头当羊肉吃了”李大爷一边在搅拌锅里的羊肉一边回应道。
“这味儿够香,新来范百户可真厚道,这一来就整两头羊给俺们打牙祭”。
“咱看咱们的范百户可不是简单的人,他刚来今早就在校场上射箭立威,这又弄羊犒劳大家,刚柔并济恩威并用不简单,你可别把他的话当耳边风,别犯了他的规矩,不然你定不好受”李大爷嘱咐张文道。
“俺知了知了,绝不犯军法军规,赶紧煮羊煮汤,俺去通知其他人今晚吃羊”张文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说道,说罢就急忙忙奔赴校场了。
夕阳西下,整个通州沐浴在落日之前的余晖下,而在这等景色下,范文鸯所率的百户却热闹异常。
“弟兄们,俺叫范文鸯,世袭的百户,你们可能觉得俺只是沾了父辈的光,可俺告诉你们,武选课考,俺是第一,俺只希望与大伙同在一个衙门下为朝廷效命,为皇上效死命,但凡俺立下的规矩,诸位最好不要触犯,丑话说在前头,若敢反军规,必严惩,军内禁酒,俺以茶代酒敬大家伙一碗”。范文鸯站起身大声喊道。
“喝~”众官兵也齐声回应道。
“吃肉,赶紧的,别凉了”范文鸯也不多说,直接吩咐,众官兵也放开膀子大吃特吃起来,范文鸯首当其冲抓一块羊骨头,撒上些盐巴,张嘴便咬。
吃饱喝足,众官兵也各自回营休息,安排守卫巡夜的官兵,范文鸯随即在张文耳边耳语数句,张文边听边点头。
“遵命”张文拱手答道,之后便转身办事儿去了。
“好好盯着别犯困,这事儿是百户大人亲自下令,别给老子犯糊涂”张文趴着屋顶隐秘处跟身旁护卫旗的官兵压低声音说道。
“有了有了,大哥你看那边几个忽闪忽闪黑影”张虎用手指着细声轻道。
“张龙,你赶紧去通报百户,赶紧来抓鱼”张文俯首对着屋檐下的张龙下令道。
听见命令的张龙,急往范文鸯处报命。
“小红姑娘咱来找你了”一个官军士兵满脸淫笑道,然后缓缓将门闩取下。
“你找小红,俺也找你”一阵喝声从那个私自出营的士兵后背响起。
“完了”这是那个官军士兵的第一时间的想法。
随即张龙张虎一左一右押住私自出营的官军士兵到校场上。
“张旗官,你前去聚全百户官兵来校场”张文也知事情不小,不敢迟疑,立刻就往各营房召兵。
陆陆续续官兵都到齐了,也早就看见了一旁被绑在旗杆下的私自出营的士兵,各自交头接耳探讨着什么。
“大伙儿想必有些疑问,深夜为何聚合在此,为得就是今早俺已经严令过自今起不得私自出营,违令者鞭十”说罢就捉起一旁浸了水的鞭子狠狠抽下去。
那私自出营的官兵也真是条硬汉,愣是没出一声,没求一下饶,抽一下鞭子观看鞭刑的官兵们眼角就抽一下。
十鞭打完,那受刑的官兵早已疼晕,范文鸯下手还是有度的,前几鞭稍用了些力,后面收了力,因此那个士兵也只得抽烂些皮肉,丝毫没有伤筋动骨。
“十鞭受完,抬下去,诸位也散了吧”范文鸯严肃的说道。
众官兵在看完鞭刑的惊吓中回营了。
范文鸯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交给张文“抬下去好生休养,这是俺在京师买得创药给他敷敷”。
张龙张虎二人抬起晕过去的官兵,而张文领过创药带着几人回营。
卒有私夜出者,鞭之以徇,自此范文鸯军威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