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袭:百户
距离与习天德等人饮酒过去数天了,这一日范文鸯正在园中操练刀兵,捉一把寰手刀前突右劈,“蹦蹦蹦~”一阵敲门声响起,范文鸯思虑片刻收刀开门。
门外一小吏,手里拿着文书“我找范文鸯,有事告与”那小吏说道。
“俺便是,不知何事”范文鸯拱手说道。“范百户,恭喜贺喜,这是五军都督府的任命文书,着你三天后赴后军都督府北平指挥使都司衙门待命受职”那小吏笑脸如花展开说得。
范文鸯接过文书,又一把抓住小吏的手,塞了些许银两,“不可不可”那小吏慌张说道。
“应该应该,幸苦你跑腿,鞋袜总会磨损,虽不多,给你些鞋袜耗损费用也是合理”范文鸯将银两强塞给小吏。
“范百户真是仁义,小人也提醒大人一句,大人所在的百户治所的上面那位千户大人有些”说着小吏的拇指与食指作摩擦说道“以往新任职军官无论大小若是没有孝敬,必会穿小鞋,遭受刁难”小吏提醒道。
告别的小吏、范文鸯关上门,暗自思忖若不是这小吏提醒,怕是要被上司穿小鞋了,果不然使些银子作用还是有滴。
三天后,与母亲刘氏打过招呼后,范文鸯即牵马出门。
后军都督府北平指挥使都司衙门内,一干人等在门内的校场站立整队,“恭喜诸位袭世父位,望诸位继往为朝廷戮力效命,由此不负皇恩”一个矗立在台阶上的军官喊道。
底下新晋的官军军官们也异口同声的回应道,好似事先预演过“戮力效命,不负皇恩”。
一阵忠君爱国之词不断涌来,诸人也媚极回应,各个喜颜流于表,范文鸯当然也在此列。
表过忠心后,各人领取官军百户统兵智字号符,晋朝官军所用调兵符由晋太祖隆武六年启用,仁字号,上鈒(sa四声)独龙蟠云花,公、侯、伯、都督佩之。义字号,鈒伏虎盘云花,指挥佩之。礼字号,獬貂豸蟠云花,千户、卫镇抚佩之。智字号,鈒狮子蟠云花,百户、所镇抚佩之。
领过兵符后,诸人皆告退,范文鸯自在衙门一旁拴马石牵过马匹,径往东郊外神武卫驻扎的大营去,神武卫是外卫属于禁军序列,不过其职权不在巡守京师,旨在拱卫京师东侧,长年驻守在通州无调令不得入京。
神武卫是纯粹骑军,军户军余大都是官府的养马户,即袭父职许马与入军中服役,所有范文鸯自小就习练弓马,骑射骑战本领娴熟。
且范文鸯其父也本是神武卫左千户百户官,先帝晋穆宗皇帝永兴三十九年,鞑靼侵山西地,后转战河北,其兵锋直抵京师,范文鸯其父原本为神武卫一名普通的官军,由于与鞑靼作战时勇猛,立下功勋升任至百户,其后由伤病复发而故,那时范文鸯年岁正小无法承袭父职,才等到现在十八岁武选才袭父职。
出广渠门,到郊外才骑上马匹、策马扬鞭,哒哒哒的马蹄声不绝于耳,真是海阔任鸟飞,天高任我行。
出了京师外围,直往通州神武卫大营,行不多时,通州的砖石土城墙映入眼前,大门由两旗官兵把守,检查来往人员及路引,这倒也是个肥差,由东入京必需经过通州而由广渠门入京。
来往的多是些商贾,摸些油水简单至极,有些惯了的大商号还交了长期饭票。
范文鸯骑马临近之后,翻身下马,早在大门旁的官兵立刻上前来询问,毕竟范文鸯这身打扮也不可能是寻常百姓人家,范文鸯身穿一袭青色棉甲,外打着铜钉内衬铁皮,头戴铁尖盔,右腰横一把寰手刀,左腰间又放着一把柳叶刀,手捉一根长槊,马侧放着开元弓,如此装扮不由得守门官兵重视。
一旁把守的官军小旗急趋上前,还未等小旗说话,范文鸯先开口道:这位弟兄,俺是新晋神武卫百户,前来指挥使司衙门报道的。说着将怀里揣着的信符交与把守官军查看。
那小旗看罢抚手行军礼道:回百户大人话,卑职是神武卫左军千户的小旗张武,奉命在此把守要道,指挥使司沿着中间大道直行约千五百步便到了。
“好,多谢弟兄指路,俺军务在身,不便多留寒暄,来日方长有机会请弟兄喝酒”范文鸯笑颜道。说罢也不多留牵马直往指挥使司前去报道。
这座城池外墙皆是黄土砖石所造,城内路呈十字大道,黄土砖木混合在一起的民房占据道两旁,飞檐突横,主要人员是南来北往的商旅,各自带着南北两方的特产,所以马车货物吞吐量也大,高高挂着的商号字牌,也多是客栈。
将战马系在大门旁的马桩上,指挥使司衙门大门由一队官军小旗把守,向把守的小旗官承上五军都督府的印书,便叫一旁的普通官军千去禀报。
“百户大人请稍候片刻,容我等禀报”小旗把守恭敬说得。
“无妨,俺就在这儿等”范文鸯表示理解说道。
趁这片刻时间范文鸯也抬头看了下这大门布局,门高约二丈,横竖镶嵌着铁钉,大门一侧有一小门宽仅二尺高一丈,门外有两尊石狮子作威武状,大门往街台阶逾有二十级。
不过盏茶的时间、前面去禀告的普通官兵便赶回来复命,在小旗官耳旁密语数句,“让百户大人就等了,卑职这就带大人进门复命”小旗官恭敬说道。
范文鸯当然无所疑问,当即跟随小旗官从一旁的侧门进入指挥使司衙门内,穿过几道屏风,数道内门。
“百户大人,指挥镇抚大人已在签押房内等候”那小旗带领到一所房门前回头跟范文鸯说道。
范文鸯随即与把守小旗官告别,迈步走进签押房,只见一人袭一身青色常服,胸前隐隐雕绣出熊罢模样,此人长相甚凶,豹头环眼,胡须环颚。
“卑职范文鸯参见指挥镇抚大人”范文鸯赶紧屈一膝行礼。
“哈哈~免了免了,你我可不是第一次见面啊”吴镇抚哈哈抚须笑道。
“恕卑职眼拙,不知在何处能与镇抚大人相见”范文鸯不敢造次,毕恭毕敬的问道。
“前些日子,武选的时候,正是我作武选课,故有此说咱俩早见过,你可是真不错,弓马娴熟,步战精练,策论又知兵事行军布阵作答的十分之好哇”吴镇抚忍不住称赞道。
“回指挥镇抚大人话,卑职自小习练弓马,先父也常知兵事,先父在时常教导卑职弓马兵事,故此学的一身文武艺,只为世报皇恩,为国效命戮力耳。范文鸯不敢隐瞒将实际情况告诉吴镇抚。
“好好,好一个身家背景清白,又有才华傍身,军中必有你一席之地,你的任命文书我看了,我军中左军千户还有一百户官暂缺,你便去哪里报道吧”。说罢便将任命文书交给范文鸯。
两人接下来寒暄了几句,不过职位相差悬殊,虽然吴指挥镇抚对范文鸯十分欣赏,但也聊不出多些感情。
出了卫指挥使司衙门,牵着马直往北门左军千户驻地去,这时天色已是渐晚,范文鸯肚子也有些咕咕叫,只早上吃了一碗面条而已。
“卑职范文鸯参见千户孙大人”范文鸯屈一膝在千户所签押房内向左军孙姓千户行礼道。
“免了,你的事上头早已和我说了,文书也早就看过了,先去上任罢,明早卯正三刻来我这儿仪事”孙千户无所谓的挥手道。
“是,卑职即刻便去,不过卑职听说大人好书法,俺在京师有个朋友也好书法,特意带来一卷书法请大人赐教”说罢,范文鸯从怀里掏出一卷白纸,恭敬放着案台上。
“嗯?”那孙姓千户满脸疑问,“这是”?
“大人,俺就不多作打搅了,大人不妨拆开看看,这书法可谓好极”范文鸯笑道。
说罢便告退了。
“咱特么的一个大老粗,怎地能传如此谣言”孙姓千户不解的思虑道,手上动作却不含糊,缓缓撑开书卷,里面掉落出几张小银票。
咕咕~这肚子不争气啊,赶紧找个地方吃些东西,自上次那个来通报的小吏提过千户爱财如命,范文鸯就把这件事儿放在心上由此才送书法内藏银票。
找了个客栈,“军爷里面请”跑堂的小二殷勤的接待道。
范文鸯应了一声,便大马金刀的坐在靠窗户旁的桌子上,“有甚好酒好菜,都上来”范文鸯放下军械大声喝道。
“诶~大哥,范大哥”背后传来呼声,范文鸯回头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