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语在烟淮河上潇洒足了风流,随便还将那燕国公主的一个信物给塞到了沈雨微的手中,随后才踏着微醺的步伐离开了这个京都一绝的烟淮河上。大街上人虽然不少,但是敢直视这里的人却也不多。
不远处一个老头推着木车缓缓朝着这边走了过来,那车上挂着一个风铃,正在随风摇曳发出一串串清脆的响声。
“卖豆花了~卖豆花了~”老头将声音喊的很响,周围的行人闻到了那车上豆花的香气无论是想吃也好不想吃也罢都会停足片刻。而老头的目光却时不时的瞟向烟淮河上那个高高的楼上。
有行人说这老头子将豆花拉到这里来卖就是想去看一看烟淮河上美丽的小姐。
楼上突然拉开一道帘子,一个女人将目光往楼下送去,无数男人站着街上对着楼上那道微微打开缝隙的窗户上频频张望。“是沈花魁,沈花魁!”有人喊道。
帘子被拉上了。
楼下的老头将车子重新推了起来,何语从烟淮河上迈着悠闲的步子缓缓的走了下来。
“老头站住,来碗豆花。”何语遥遥的对着老头喊道。
“哎好嘞客官。”老头将车子停了下来,伸出手去拿车里的豆花,然后熟练的往上面撒上辣椒。
“这老头刚才怎么没给我这么多辣椒?”旁边一个刚刚吃完老头豆花的人不解的自语道。
“哎呀客官,撒多了,不知道你吃得惯这么辣的吗?”
“吃得惯吃得惯。”何语刚刚说完,仰头将那碗豆花一饮而下,脸都不带红的。
“还是以前那个味道啊。老头的手艺倒是没有退步。”何语吃完评价道。
何语对着老头淡淡的一笑,老头也看着何语微微一笑,双方好像什么都没有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过了。
我还能见到你真好。
我还能见到你真好。
“哈哈哈,客官如此大气,必是久福之人啊!”老头大笑一声便推着车走远了。
久福之人,哈哈。何语自己笑了笑,既然这件事已经基本稳妥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危险了,现在刚好回去准备以下向都察院递个折子,信物一交,兵部侍郎石豪基本可以宣判死刑了。
都察院中,陈尚正围着陈宽海而坐,在刚才陈宽海将陈尚以及陈澈拉到了这个狭小的密室之中。这是都察院十年都难得启动一次的密室,里面的商议都是都察院最高的机密。
而陈尚不过年仅十二就已经走进了这个屋子里,一旁的陈澈甚至都有些羡慕他了。
“都察院刚刚接到消息,户部的一个郎中被抓了,先前死的都察院监察御史就是被此人所害。”陈宽海坐在椅子上淡淡的说道。这件事所代表的意义陈尚不一定懂,但是陈澈此时已经悟出什么来了。
“也就是说,原先以为石豪是灭口之人的事实是不成立的。”陈宽海再次说道,这次陈宽海的语气便没有像刚刚那样淡淡的了,而是能够明显感觉到严肃了许多。
“陈伯,你能将去年燕军入侵时我大夏受的损失说一下吗?”陈尚突然发问道。陈澈有点疑惑,陈尚为什么会突然想要这个东西?但是陈宽海示意他说出来。
于是陈澈开口了:“隆庆十二年冬,北燕军直插北庭都护府深入云州腹地,攻破城池21座,杀人52000人,抢夺我大夏物资不计其数。”
“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北燕这次入侵我大夏有二十万骑兵,其中在大夏折损了五分之一,他们带了很多物资回去严重拖慢行军速度被我军追杀。但是这次入侵对于他们依旧是有利的,一个冬天北燕基本没有再死一个人,放在以前的话北燕冬天的时候是会死很多人的。”
“如果内部有他们的人,而且这个人被都察院揪出来了,他们来年还会不会进攻?我想今年冬天应该是不会了,但是如果这二十万骑兵一个都回不去呢?”陈尚极其认真的说着。
如果这二十万骑兵一个都回不去呢?陈澈吓了一跳,陈宽海也有些惊讶,这句话竟然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说出来的。
“那么,我大夏皇帝是想让这二十万人留下还是让这二十万人走?”陈尚又抛出一个问题,就像一块石头一样丢进水池之中激起一道颇为壮观的涟漪。
陈澈仔细思考了片刻最后和陈宽海一样给出了一个答案。“陛下应该是希望这二十万人留下的。”
“我们上次遇到燕军是在冬天,有着厚厚的积雪,燕军的骑兵根本施展不开,但是大夏的军队也因为调动的原因延误了很多战机。光凭一些杂兵就将这二十万骑兵打掉了五分之一,如果是北庭以及北漠那边的精锐士兵呢?”
“那燕军基本没有走掉的可能性。”这句话是陈宽海接的腔。
小巷之中,何语正缓缓的走着,巷子里空无一人,仅有几只寒鸦从树稍处微微飞过伴随着几声鸟鸣,何语的脚步更加迟缓了。
被人跟踪了,何语后背直冒冷汗。看来最终还是逃不了一死,估计是石豪发现了什么,后来想起来派人来杀自己的。
身为都察院监察御史,一身防身的本事也不是没有。但是无论怎么样和精锐的杀手相比最终还是难逃一死的。
“老头,看来以后只能在地府里吃你的豆花了。”何语缓缓的停住了脚步,身后有人用手搭住了他的肩膀。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就觉得脖子一凉,随后便没有了知觉。
“动手吧。”石豪身边的两个侍卫将烟淮河上花魁的门给一脚踹开了。沈雨微正要跳窗而逃时却已经被一支毒箭射中晕倒在了房间之中。
“石豪将军,任务完成,这是燕国公主殿下的发簪。”侍卫单膝跪在地上手中捧着一枝做工很是精美的玉簪。这正是那燕国公主交付给何语用来自证身份的玉簪。
石豪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花魁,嘴角微微一笑说道:“很好,先将这个花魁绑进我的府上,就说这烟淮河上的沈花魁现在是我石豪的人了。”
“是将军!”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燕国公主走了过来拿起石豪手中的那枚玉簪问道。身后跟着哪位燕国的士兵。
“燕人不会来这里找姑娘,这应该是都察院的人,除掉了也好免得破坏了我们的好事你说是不是。”石豪挑逗着燕国公主的红唇,缓缓的凑了上去。
骤然。石豪的双瞳极具放大然后双臂用力一推燕国公主被推到在地上,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直愣愣的插在了房间的房梁上上面还夹着一张纸条。
石豪的眼神逐渐平静下来,将那支箭的纸条取了下来但是那箭却被他亲手给丢了出去。
“怎么了?”燕国公主不安的问道。
“外面还有都察院的人,不用担心。”
“不去除掉吗?”
“这个人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