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高人说大河和北疆的长城一样,是护卫大周的两条龙脉,其重要性可见一般。
待到萧然准备好要同去中京的人数时,早已到了正午日头了,一行人简单在蒲城用了饭,边准备上船,四面八方的渡客们早已对一些大阵仗赶到熟稔,所以既使李初一行人有千人之多,他们也不觉得有多麻烦,反而是动作麻利的准备就绪。
待上了船,李初还担心自己会晕船呕吐之类,但这大船稳固似如履平地一般,毫无颠簸之感,船上饭桌的茶杯毫无水滴流出,使人不得不惊叹这造船的技艺与船夫技术的熟练。
李初转头一看萧然,这位正自摇着蒲扇,袒胸露乳,矫首昂视,神情与苏,似享受着江面吹来的缕缕微风。
李初也感受了一番,确实与清河郡城的小江小河不同,大河吹拂,却不似贴耳轻语那般扭捏,反而有一种推人欲走而不忍留的感怀。
于是也不得不感概大河之威与大河之美,皆是天地之一绝。
李初此时倒也对于自己走出阳郑的决定而暗自欣喜。
而另一旁,见到李初正在享受这江面的吹拂,萧然轻笑一声,也是踱步走来。
“贤弟啊,如今这江面吹拂,独一件事可惜?”萧然自顾自的摇头装作苦笑着。
“哦?何事让萧兄难受,说来让初给萧兄解忧。”李初当了真,也是借机问道。
“哈哈哈,解忧难矣,解忧难矣!”萧然可见李初关怀他的样子,也是不禁失笑。
而李初看到萧然这般,也是明白这萧然刚刚是在打趣他,也是接坡下驴,顺着他问了下去。
萧然解释说:“我之忧者,在于身旁无一红颜立于身侧,可惜这大好风情却只与你共享了。”
“啊哈哈!”李初也是不禁畅想,此时身边有一佳人确实是一件好事,怪不得这萧然如此懊恼。
“非也,萧兄。”李初也是打趣般做出高深莫测之感。
“哦?贤弟可有高论。”心情大好之下,萧然也是频频开玩笑。
“依愚弟之见,这大好风情不是说要身边有美人相伴才是好事,重要的是你要可以享受着这美景,否则,但但是有佳人,若无美好风景,岂不是无根之萍,人见可怜?”
“嗯?此非棋手棋子之说?”萧然一瞬间就点破了李初的含义。但还是为李初而感到高兴,最起码他已有所悟。
当即也不再说出那番话来,却是话锋一转,又说:“我有李贤弟大才相伴,这一路也值得!”萧然也是顺着台阶,夸了李初一把。
“哈哈哈,萧兄,你我大才,你当居上也!”李初得到自己偶像的肯定,内心也是激动不已,但他也明白分寸,于是也就把萧然抬高到了自己的上面。
“终有一日,你我之名将传遍这大河两岸,我等也必将建立不世之功勋!”萧然望着开阔的河面,胸中豪气勃发,一时之间竟忘乎所以起来。
“那就贤弟祝萧兄早日成功!”李初内心也是激动不已,这一路走来,路途饿殍与繁华尽入其眼,而陈列等人的豪橫作派也让他有了一些向往,我辈男儿不就正应该考取功名,食皇家粮而建不时之功勋吗?
在后面准备的朱峰和众镖客家兵们此时也都是满含羡慕的望着这两位公子,虽然出身就极为不凡了,但其志向也令人叫绝,当真是不凡之人。
朱峰内心也想到自己的儿子朱庭,也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是正在行军途中,还是正在与敌厮杀,更重要的是,他儿子朱庭将来能否像这两位公子所说的一样,将来建立不时之功勋而出阁拜相?
随着李初等人坐船逐渐前行,风景开始慢慢发生变化,或两岸之景,或江边之情,来来往往也有不少渡船相互致意,共祝平安。
“天下的乱局还没影响到这啊。”李初喃喃自语,望着大河上来往不绝的渡船,他恍惚之中有一种盛世的感觉,但不久之后又回想起在徐城到清河郡城之间的战争,只是感叹这时局的诡谲。
“贤弟想些什么?”萧然看到李初在思考什么,也是发生询问。
“哦?萧兄?没有,我只是感觉这时局混乱,反而让人有看不清之感,你想这四面八方的渡船,络绎不绝,这中京的大人物怎么可能知道周围的卫河州和中魏州的战乱?更不用提南唐州了,估计已经乱了套了!”
萧然哂笑,拿蒲扇指着李初说:“非也,这中京的大人物知道比咱亲身经历的还要清楚呢!”
“啊?那……”李初感到不解,疑虑的向萧然问道,“那他们怎么没有措施吗?”
“这些问题说来话长,”萧然的目光望向前方,显得有些深邃。
“一方面是朝政争论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是客观的,当年朝廷在南蛮和北狄方面做的确实有错的地方,而且现在还在错,只怕是要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萧然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着。
“啊,这什么跟什么。”李初疑问,他这段日子里,萧然总是说一些有的没的,让他内心也产生了更多的疑问。
“无妨,这些离我等还太远,你到了中京以后就全都明白了。”萧然说完后,意味深长的望了李初一眼。
李初也明了,自和萧然遇见后,他似乎明白自己家族让自己前往中京恐怕不仅仅只是读书那么简单。
但现在想这些确实是无稽之谈。
“诸位,再加把劲,我们争取到晚上就到中京,然后我请诸位喝酒!”朱峰在鼓舞着镖客们和家兵的士气,大家听到后,大吼一声也是继续加把劲做起来。
夜色渐渐变暗,这四周的光景却是越来越亮,李初看的奇艺百怪,霎时光华一片,不易之路终于走到了这一步,李初起身立于船头,周围同样有无数渡船,来往亦不绝,而萧然也是感慨,他当时初次入京,同样也是这般,也是如此等待着进京搏一份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