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府中,一切安然无恙,梁娄隔三差五会派人来送一些东西。布料,绸缎,首饰,衣物等等。可这些根本不是她所喜欢之物。
回到家的于悦竹竟是寝食难安,噩梦中常常出现在秦州的场景。每每深夜惊醒,她悄悄走下床把那把剑抱在怀中,便来安然睡去,久而久之,这把剑就一直放在床内侧,触手可得。
望着日渐憔悴的小姐,林姑心疼不已,她与王管家变着法子做些好吃的,似乎也于事无补。林姑明白小姐的噩梦来源于什么,如何才能让小姐开心,她因此想到了对府上关照有加的梁公子。
这日,梁公子侍从又拎着东西进府,她送客之时顺口说道“我家小姐所日烦忧,日渐憔悴,若梁公子能得空前来开解,或许能舒畅些。”那侍从听了直言公子一定很乐意,即刻便去传话。
眼见夕阳西下,晚膳精致丰盛,林姑开心的看着食材。突然下人来报梁公子来访,她吩咐了下人几句马上就去了小姐房中。于悦竹正准备出门练剑,与她碰了个正着。
“小姐,梁公子来了,正好晚膳时间。”林姑暗示到。
“怎么会此时来?既然来了,那便一起用膳。”她把手中的剑放至床上,随林姑去了厅堂。
一位束腰白衣公子坐在椅子上,立刻起身,拱手行礼,于悦竹还礼就坐。对于这位“朋友”,她还是要报以礼貌性微笑。
“昔令小姐,在下贸然前来,希望没有叨扰到你。”梁娄客气地说道。他也需要一些开场白,然后继续说道“今日在下着实忙碌不曾亲自拜访,若有事可随时遣人来即可。”
“梁公子,你已经帮助府上太多了,感激的话昔令都不知从何说起,往后还请公子不必再送东西过来,实在是无功不受禄,心中难免不安。”于悦竹说。正好借此机会表示感谢,并保持距离。
梁娄是何等聪明之人,怎会不知道她的意图,想想隔三差五送东西也不妥,不想徒增了她的烦闷。他起身准备离开,但被于悦竹拦住,邀他一同用膳,她只是想感谢他。
等餐食都上齐后,林姑招呼众人都退下,于悦竹看到饭菜明白这一切都是提前准备好的,心中叹了一口气。
二人落座,尴尬之余他为她夹了一口肉,那恰恰是她最不喜欢的猪肉,她夹起来放到梁娄碗中。梁娄心中欢喜,马上将其放入口中,又为她盛了一碗山药蛋花青菜羹。一清二白三黄的明快色彩倒是让她有了一点点食欲,喝了一口,甜润清口,将一碗喝光。
气氛因食物变的轻松自在了许多,二人品尝着各种菜式,慢慢地,竟有了说笑之声。于悦竹胃口被一点点催生,玫瑰花瓣一样的点心被她吃掉一个又一个,嘴角留下一些细渣。
梁娄看着一身男装束发的于悦竹,眉眼欢笑间,他的心神迷离,竟不自觉伸出手指,想去捻掉她嘴角的细渣,就在触碰到她嘴角的那一刻,于悦竹如惊弓之鸟一般迅速躲闪,身体向后倾斜。急忙用手背擦拭自己的嘴角。
放下手中的点心,梁娄知道自己有所逾越,即刻起身拱手弯腰说“在下唐突,抱歉。希望小姐不要责怪。”梁娄温和得说。
他本想说更多,可是显然气氛被他的冲动破坏了,便告辞而去。
独自一人的于悦竹没有了笑容,回屋拿了剑去了后院,慌乱草率的胡乱舞剑,脑海中慢慢浮现出蒲简的身影,第一次一起练剑,第一次贴着他胸膛,第一次被她抱起。
剑身在空中划动,心在回忆里停住了脚步,不知过了多久,突觉腹中绞痛,喉中似有异物,她听了下来蹲在一旁,拍拍胸口,只觉恶心难耐,一番呕吐。
而后扶着胸口坐到石登上去,总算舒爽了不少,怕再石桌上终于不争气的眼泪流了出来,浸湿了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