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剑客狭路
当那人经过凫与羁时,凫与羁将身体控制到极致,然还是敌不过身为剑客的本能。
在江湖,总有人是说用剑的都是疯子,狭路而已,让便让了,可偏偏要打个你死我活。
人们只津于狭路相逢时的胜生败死,又怎会了解剑客遇见好对手时的欣喜?
每一名剑客,在学剑时,都要先学铸剑,故在每一名剑客的心中都会有这样的一个问题。
如将一块铁打成一把名剑需要千百道工序,那将人打成一把名剑又需几时呢?
在望见那人的身影时,凫与羁的心,便已莫名的躁动。
剑客狭路,心有灵犀,如遇名剑,如遇强敌。
虽然说随便拔剑砍人不对,但凫和羁留有分寸,可这分寸在那人挥剑那刻,荡然无存。
凫羁先手,那人能挡住,从容而对,且是巨剑。
“这膂力……”凫持剑的手微抖着,而羁双手将剑稍压,那人则侧身,两边兼顾。
此时雾气的虽浓,但仍看得清楚轮廓,凫与羁分在那人两侧,林中方圆,三人一线,各自待着出手时机。
“是这样么……”小跖在远处观望着,虽然已经掏出了指轮,却没有上前。
凫与羁凫的初遇,小跖仍记得,还有自己被压下来的情景。
“两个笨蛋!”小跖顿了顿,松了下来。
三人而立,仿佛林中能听见的只有呼吸声与叶落声。
剑客之间的出招总是漫长的,可生死却只在一念之间,故任凭风起,故任凭叶落,不因声色而心乱,心乱则剑缓。
然而这是极费心神的,凫和羁还并未达到那种境界,少年而已,剑技虽高,心性却不成熟,仅是些许,呼吸便有些急促,倒是那人毫不在意,似乎像看够了一边的羁,深呼了口气,瞥了眼身后的凫。
可这一转眼,却是凫与羁二人的时机。
“破绽!”
羁趁隙先手,可一动则全动。
羁的起手,凫的配合,加以那人的反击,霎间,使那一处雾气消弭,紧接着花火星起。
斗笠人手持着大东西,挥舞起来,如行云流水,可凫羁二人也不赖,平城狭巷,上下相攻,已有的默契,纵然觉得面前这人实力远胜于自己,也能不乱分毫。
二人的剑式紧迫,那人面色却显欢愉,一式唯有巨剑才能使的‘阔剑式’,将凫与羁二人强退。
“着实有趣!如此年纪,如此默契。”那人对二人夸赞着。
“不过呢,还差一些!”说完那人握剑俯身,凫与羁二人下意识将剑微收。
“还有一点,我是不会败的!”话刚说完,那人便将剑提起,仅是转瞬,竟已越到凫的身前,将剑顺势斩下。
凫上仰着,望着那被斗笠遮住脸,可手未停歇,剑未停歇,右手用剑挡住,左手则抵住剑身,那人剑重,从凫的剑侧滑过,而羁则从侧斜刺,不料想那人竟将剑插地,用手以剑为支撑,身体在半空中用腿横扫。
二人被击翻,用剑撑地,那人起身,握剑成势。
再次相攻,那人已变为攻势,仅一式而已,凫和羁已各显襟肘,而那人却还是留有余地。
“才一招而已……”羁的手已开始颤抖,凫亦开始勉力招架。
“如此……膂力……”
“不行!不能硬拼!”
“哈,剑客嘛!”
凫对羁使眼色,羁知其意,以累积的剑势,发出各自最强的一式。
“这是……”那人疑问。
“断决!”
“荡别离!”
二人在平城的伤已好差不多,此时已是二人最好的状态,羁的横贯剑气在左,凫的交贯剑气在右,此两式不禁得让那人神惊。
二人的剑气激的林风骤起,那人的斗笠,不知何时被吹翻落地。
“有趣!开!”虽然神惊,可也仅一瞬,那人将大东西横舞,仿佛有一道屏障一样,将二人的剑气顶回。
可剑气只是佯攻,侧击才是实的,二人迂绕,在那人将剑挥完的空隙中,挺剑直击,可那人便像知晓凫与羁的打算一般,将剑反握,右手握剑,左手抓住剑身还未被斩断的布条,以布为鞘,一记抽身脱鞘,旋出一道迅猛剑气,逼的二人,忙弃攻为守,被强击丈远。
“笨蛋!榆木!混蛋!”小跖见二人这样,小跖便什么也不顾了,猛冲了上去,结果被那斗笠人用剑一逼,指轮近不了身。
“可恶!”
然当小跖想再去交手时,却发现那人将大东西收起,而凫和羁则起身,在那里以剑行礼,那人见此,微笑着伫立回礼。
“不赖,最后的那一招,真的很厉害。”
“还有更厉害的,只是……”荆羁回道。
“那看来这次无缘得见了,如若有缘的话,下次再与你们比试。”
“那下次,小子们可是会更厉害的!”
见凫说此,那人没有言语,转身拾起落在地上的斗笠拍了拍尘土。
“希望如此。”“当然!”听到凫和羁二人的同语,放才满意的把斗笠压在头上,独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