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手下这样十分认得清楚自己的份量,陈剑南也没有感到奇怪。
毕竟贪生怕死,人之常情嘛。
上头这不是让我们以卵击石嘛,这显然是一个艰巨的难以完成的任务,当然,咱们是卵。
陈头如此想到。
陈剑南默默地想到,轻叹一声,吐出一口浊气,无奈开口道:“这是指挥使大人亲自下的命令。”
全场沉寂,都没想到指挥使大人会亲自点名让他们执行这场任务。
看着手下的消极状态,陈剑南拍了一拍立在旁边的桌子,大声开口道:“事情也没有想得这么糟糕,料想指挥使大人也不会让我们去送死。再说了,不是有我吗,若是要死,我必定死于尔等之前。”
毕竟是老大,不能给手下留下怯弱的印象。
众人听闻,望向陈老大的眼神之中,似乎闪耀着星星之光。
啧啧,现在像这样的老实人不多见了呀。
在锦衣卫这样人人多多少少带一点官场背景的衙门来说,做事的效率可能是其他衙门的几倍之多,这是因为大多数是官宦子弟,能量不是普通人能比的,自然没有太多的小吏官差敢在锦衣卫执行公务的时候使绊子,动手脚。
但是正是因为大多数锦衣卫出身世家,从小就被教导了要如何在危险中求生,如何在乱局中求富贵。这样的人自然是很惜命的。
现在上级说会尽力保护自己,尽管这话的真实性还有待商榷,但是也让人心逐渐安稳了下来。
得!这人能处,有事是真上!
……
城北,林家。
破碎的宅子里占站满了许多人,但是地上,门窗上和花草旁的血迹却被保护得很好。
而在人员稀疏的大堂正中间。
二个头戴乌纱帽,身着紫色官袍的中年男子正在胶着地交谈着案情。
旁边一个翘着腿坐在梨花木椅子上黄衣女子低着头,挽着头发,侧着头微微地倾听,眼神中浅浅带着一丝慵懒之意。
此女子面色洁白,碧眸皓齿,梳着高马尾,颇有清纯之感,就是不经意之间流露出些许的慵懒之意,让人很难相信这居然是钦天监监正的小弟子白洛灵。
这中年男子中间的其中一个便是京兆尹张阳华,只见他面色阴沉,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如今京察在即,在我治下居然出现了这等事。这让我如何面对着京城百姓。”
京察!又可称大计。于京官为京察,于地方官员为大计。意在考核官员过往三年的功过劳绩,依此为官员升降的依据。
京察以“四格”为标准,官员最终的排名越高,前途越是光明。反之,排名越低,甚至可能还会被罢官。
说白了,就是一种大玄公务员的摸底考试。
正是因为京察如此重要,张阳华才如此焦虑。
而另一个身穿紫色官袍的中年男子乃是大理寺卿黄正华,此时也附和道:“此事一出,朝野震惊,正逢太后放权于皇帝陛下,此案若不查个水落石出,这皇室一党要是暴躁起来,我们恐是不得善了呀,到时候被降级留用倒还是小事,就怕是贬谪出京,人走茶凉之下,平日里你我树立的那些政敌定会痛打落水狗。”
两位大人这样说道,却是毫不避讳身侧的少女。
而听着两位大人的话,旁边的白洛灵却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似乎能不能查清此案这并不影响她一般。
此时,一位身穿白袍的钦天监弟子入内,在白洛灵的耳旁低语几声。
白洛灵眼眸逐渐明亮起来,略微激动,起身道:“两位大人,案情有发现了,我的人在林府的西北角发现了妖气。”
两位大人闻言对视一眼,眼中的震惊之色怎么也掩饰不住,顿时起身准备前去探查一番。
妖族,当年四方大战以失败告终后,族内元气大伤,从此躲进了南境十万大山之中。没想到蛰伏了这么多年的妖族如今却在如今的大玄国都活跃了起来。
若是能确定是妖族做的灭门一案,不仅能完成任务,还能立下大功,说不定还能再进一步。
这容不得两位大人不着急。
正当两位大人和黄衣少女跨出客堂,准备前往后院时,正巧遇上前来查案的锦衣卫一行人。
陈剑南看见眼前的三人,恭敬地上前,拱手道:“几位大人,卑职锦衣卫粉衣陈剑南,奉指挥使之命前来协助两位大人查清此案!”
陈京兆和黄寺卿对视了一眼,随后盯着拱手的陈剑南,愣了几秒,稍微有些皱眉。
按理说,锦衣卫插手这件事理应是正常的,但是像林家灭门案这种级别的,应该由一个红衣带队才对,怎么来了一个粉衣。
随即看见身后的许凌云,便释然了。
兵部尚书家的公子嘛,京城谁人不识,谁人不晓呀。
既然许尚书和李紫衣敢把许凌云放出来,那么必然是准备了后手,看来这陈贱男应该是有些能力的人,否则也做不了许恶獠的带队头头。
若是陈剑南知道这二人的臆想,一定会跳出来:“我没有,别乱说。”
而在陈剑南身后的许凌云看着眼前的两油腻男子大眼瞪小眼,随后看见自己就露出一种原来如此的表情,这是什么意思。
许凌云倒是没有太注意他们俩,而是被旁边的黄衣女子吸引了目光。
十七八岁的年纪,洁白姣好的面庞,高挑的身材,胸前也颇具规格,更主要的是那迷人的高马尾。
这,这是那初恋的感觉!
仿佛是感受到许凌云那颇具侵略性的目光,黄衣少女有些好奇,向着许凌云眨了眨碧色的眼睛。
而被清纯少女盯着的许凌云眼神都有点不对劲了。
完了,太酥了,整个人都要化掉了,感觉人生到达了巅峰。
“咳!”正当气氛开始不太对劲的时候,张京兆即使跳出来,严肃道:“既然锦衣卫陈大人前来协助查案,那便一起前往后院。”
众人齐声道:“是!”
而被打断的许凌云却是稍微有些不好意思了,随即却释然了。
毕竟是一个十九二十岁的年轻小伙,翩翩玉公子,对人家好看小姑娘多看几眼也是很正常,很正直的嘛!
嗯!很正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