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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凉赋 南枯信 4322 2024-07-06 15:24

  “请坐!”格桑旺姆的母亲央珍慈目的向我微笑。

  “好,谢谢!”

  我彬彬有礼的落座,目光四瞟,屋内布置得极富藏族特色,家具上独特的纹路,吸引了我,“真漂亮!”我真是第一次见!

  “饿不?”格桑旺姆问我。

  “不饿!”我在故作矜持,其实已经非常饿。在山上摘食的野果,是消化殆尽了!

  “不客气,你肯定饿了!”格桑旺姆打开一木柜,拿出糌粑和酥油茶。

  “对,不客气!”央珍微微一笑,对我说,“我们一起吃!”

  “嗯!”

  “习惯吧?”格桑旺姆见我吃得缓慢,就问道。

  “习惯,好吃!”我微微点头。

  “将就着吃点,晚上我们杀羊,吃羊肉!”央珍呵呵一笑,她的慈心与热情,让我很温暖,如是母亲的关爱!

  “别,不客气!”我立马拒绝,“羊就别杀了!”

  “你是客,况且救了我女儿,杀只羊招待你,是应该的!”

  “对呀!你别客气了!”格桑旺姆给我倒着酥油茶。

  “好吧!”我接过酥油茶,“你母亲也会说汉语?”

  “我外公年轻的时候跑虫草生意,经常去西昌、会理、雅安、丽江………所以通汉学,他教我母亲的。后来,我母亲又教我!”

  “是这样啊!”我在感叹,感叹格桑旺姆外公接受外学的格局与眼界。

  后来,格桑旺姆告诉我,她家在康坞山村算是殷实之家,全赖外公年轻时候跑虫草生意所积攒下的钱财,她外公无子,只她母亲一女儿,所以在她外公和外婆逝去后,钱财皆给了她母亲。她还说,她家现在住的房子,也是她外公出资建造的。

  格桑旺姆说,她的母亲孕育她时充满了诗意或蒙昧,她的父亲叫德热帕甲,是康坞山村人人躲避不及的穷小子,比她母亲小10岁。二十年前的一个深冬,她夫死回居娘家的母亲央珍上康坞山的密林中打野兔,积雪深厚,直过膝盖,央珍箭法不错,半个时辰,便打了七八只野兔。剧冷的雪气,让央珍四肢微颤,她需要食肉,以补充身体的能量,于是,她刨雪挖出枯树枝,再抖掉雪粒,将折断的枯枝置石上生火,待火势旺盛时,她拔出别在腰上的刃比雪亮的刀,将两只野兔宰杀,退去兔皮与兔内脏物,放于旺火上边烤边吃,吃至口干舌燥时,就地抓一把雪,投进嘴中………央珍肚子鼓鼓的,她是吃饱了。她坐在雪地上放目远望,白茫茫一片,太阳从山背后跳出,洒下万丈光芒。而此时,她的父亲德热帕甲也在康坞山的密林中,他饿得前胸贴后背,他想打几只野兔或山鸡回去,填填肚子,他正在四处搜索,且离央珍越来越近。

  “哎呀,要尿尿了!”央珍站起来,走至一棵大树下,轻轻蹲下。

  “女人!姿色不错!”德热帕甲偷偷的在百米处看着央珍在撒尿,并且他慢慢前进,央珍的尿落在雪上的声音,他听得越来越清。

  “别动!”德热帕甲猛然出现在央珍面前。

  “啊!”央珍吓得是失魂落魄,她欲站起来。

  “你跑不了了!”德热帕甲流着哈喇子,压住央珍的肩,将她狠狠推倒。

  “你哪个村的?”在酣畅淋漓的结束后,德热帕甲赤胸躺在央珍身旁。

  “嘎得寨!”央珍微喘着气,胸脯波浪起伏。

  “噢,不远,和我们康坞山村非常近!”

  “我走了!”央珍坐起来,抖掉身上的雪,然后穿起衣服,带着久违的满足与快乐远远的走了。

  “我可以来找你么?”德热帕甲在央珍身后喊道。

  “不要来找我!”央珍回头,目光坚定的拒绝。

  德热帕甲带着满足与遗憾下了山,他一夜没睡,一直在回味央珍给他的美好——他很想去嘎得寨找她!

  3个月后,央珍出现在康坞山村,她打听到德热帕甲家,直接破门而入,抓着德热帕甲的胸口,说:“我怀孕了,你必须娶我!”

  “什么?”德热帕甲一头雾水。

  “那次,在康坞山中,你睡了我,让我怀孕了!”

  “真的?”德热帕甲格格一笑。

  “是真的。你娶不娶?”央珍怒目道。

  “我娶,我娶!”

  “你父母呢?”央珍四处看了看。

  “我父母都不在了。”

  “过几天,你去我家提亲!”

  “可是,可是我没钱!”德热帕甲低着头,看着央珍的脸。

  “不要你钱,你去提亲就行!”

  “好,那没问题!”

  就这样,央珍嫁到了康坞山村,6个月后,格桑旺姆出生了,德热帕甲和央珍有了女儿!

  傍晚时分,天色已经灰蒙蒙,央珍生起大火,烟在屋内缭绕,她对格桑旺姆说,“可以杀羊了!”

  “杀哪只?”格桑旺姆问道。

  “杀公羊,最老的那只。”

  “嗯!”格桑旺姆走出屋。

  “我来帮忙!”我也跟着走出屋。

  我和格桑旺姆在屋外的院子里将羊杀死,去皮开肚,处理成一块一块的肉,用木盆装罢,一起将羊肉抬进屋。我和格桑旺姆负责在羊肉上涂洒藏制佐料,央珍是负责烤。

  “你家在哪里?什么时候回去?”央珍问我。

  “很远,不知道具体在哪里?”我啃着羊肉回道。

  “不知道?”格桑旺姆吃惊得看着我。

  “嗯,我只记得很远。”

  “没事,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再回去。你安心住下吧!”央珍边翻烤着羊肉,边对我说。

  “嗯,谢谢!”

  我一脸的高兴。说实在的,我莫名其妙的到了明朝时期,真不知道怎么穿越回去。况且,我也不想回去,现代的都市生活,让人心力交瘁,不如在这里的安逸。

  我对我现代的都市生活,没有什么牵挂,只是吴心在等待着我采风回去。至于令我惊艳的歌唱家谭晶,我是倾慕她——向往与她交流相处,但自古戏子无情,她终究是个戏子,我就算见了她,又能怎样!

  我在现代都市生活中,没有热情的友谊,冰冷冷的,平时除了写作,有空听听歌,就没有什么乐趣。

  我和格桑旺姆、央珍三人边吃烤羊肉,边热聊,竟忘了时辰,准备睡觉时,已是深夜,天上星宿密布,空气中流动着秋雾的微寒,扑在脸上,凉凉的。

  “我去把厢房收拾一下,你睡厢房!”央珍在星宿飘动的夜幕下跟我说。

  “嗯,那麻烦了!”我和格桑旺姆站在院子中,举目远望,算是看深夜的景吧!

  “你愿意我一直在这里——在你家吗?”我透过四野的静谧与朦胧中低声问格桑旺姆,试探性的。

  “当然,我愿意的。”格桑旺姆嘿嘿笑着,“这样的话,我就有伴了!”

  “嗯,谢谢你!”我深情款款的看着她。

  “又客气了!你别客气!”

  “好!”

  我的内心充满了从未有过的暖,甚至是幸福!

  我的眼里偷偷泛着泪光,真是感动——格桑旺姆的贞情和央珍的热情,太珍贵了,这是人类最美的情感品质!

  “我去烧水!我们好洗漱睡觉!”格桑旺姆拿了一些木柴进屋。

  “需要帮忙不?”我关切地问道。

  “用不着!你休息会儿!”

  我看着格桑旺姆的背影,慢慢进入屋,满是温馨。

  我独自立在院里,在希望,希望自己可以永远和格桑旺姆生活在一起,我们可以一起吃饭睡觉,一起劳作聊天………我好想成为她的家人!

  格桑旺姆,她太美好了。

  她与我在现代都市生活中所遇到的女人相比,有的是纯与真,她不要求金钱与资产。

  如果可以,我会疼她入骨,像爱自己生命般的爱她!

  “收拾好了!”央珍从厢房走出来,对我盈笑。

  “嗯,谢谢!”

  “旺姆呢?”央珍四处看了看。

  “她去烧水了!”

  “嗯!”

  在央珍进屋后,我轻手轻脚的走进厢房,想一探我今后将居住的卧室。

  厢房自是比不上正屋那样装饰繁华精美,但也干净。床是实木的,铺着灰白的羊毛垫子,手摸上去,毛柔柔的,软而暖!被子也是羊毛被,另配置有衣柜,平时挂放衣物是没问题的。

  “水烧好了!”格桑旺姆端着一盆温水进来。

  “辛苦了!”我迎过去,接木盆,温热温热的。

  “洗完了,就睡吧!”格桑旺姆缓缓退出,并帮我关上门。

  “晚安!”

  “晚安!”

  格桑旺姆和她母亲一起睡在正屋,她们在二楼,一人一间房,是挨着的,仅隔一堵墙。

  在西康大地上,自古就流传着:“姑娘大了,睡厢房。”的谚语。但是格桑旺姆不同,她一直是睡在正屋,和她的母亲一样。

  后来,我才知道,是她母亲央珍的意思,央珍与女儿相依为命,她爱女儿胜过自己的生命——她离不开女儿,她害怕哪一天她的女儿被某家的小伙子带走!

  我躺在木床上,在黑夜中闭着眼,嘴角扬起丝丝微笑,我脑海中,满是格桑旺姆的身影——我在期盼着,甚至是在预想着我们未来的生活!

  “如果可以,我们会有一个漂亮的女儿,和一个健壮的儿子!”

  我喃喃自语,充满了期盼。

  在我睡熟的时候,格桑旺姆和央珍仍在忙活,她们在缝制一套藏装,为我缝制的。我身上不伦不类的衣服,确实脏了,不能再穿了,更何况,今后我要生活在这里,方便融群,得穿藏装。

  在她们母女缝制藏装的过程中,央珍问格桑旺姆:“你觉得,他怎么样?”

  “谁?”格桑旺姆看着她的母亲央珍。

  “南宫硕平!”央珍眯着眼回道。

  “挺好的呀!”

  “怎么个好呢?”

  “好就是好!”格桑旺姆嘟着嘴。

  “他以后就在我们家。这样挺好的!相当于是上门女婿!”

  “什么?上门女婿?说什么呢?”格桑旺姆眼睛大睁。

  “竟然你觉得他可以,你们就在一起,明年开春结婚!”

  “不要,什么呢?”格桑旺姆腮红非常。

  “过几天,我问问他,看他喜不喜欢你。”央珍呵呵一笑,流露出幸福的光泽。

  央珍的想法与希望,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一个家庭不能没有男人,其中的辛酸,这些年,她深有体会。现在,我来了,说明是冥冥之中安排的缘分,央珍希望我名副其实的和她们母女成为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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