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儿虽然害怕,但还是捡起一根掉在地上的木棍勇敢的站在李少陵身前,怒斥道:“不许伤害我家少爷!”
李少陵心里美滋滋的,“你这丫头,我没事的,这是我朋友还不快见过前辈。”
房间里灯光昏暗看不清面容,左师明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自己的存在,正欲离去,可就在此时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让他怔怔愣在原地,嘴里呢喃道:“像,真是太像了。”
李少陵没听清楚,问道:“左师说什么?”
左师明反应过来,道:“没什么,这位勇敢小姑娘还真是爱护你呢”
婵儿俏脸一红,埋着脑袋道:“婵儿见过前辈,我……我不打扰你们谈事情了。”
左师明朗笑道:“这丫头挺有趣的,你贴身丫鬟?”
李少陵道:“是的,从小就在我家长大,给我无微不至的照顾像我姐姐一样。”
左师明眼神看向门外,有些许心不在焉的说道:“你小子还真是好福气,今日就到这里吧,明日我再来传授你武学。”
……
李少陵一夜未眠但精神却异常抖擞,他刚一出门便见肖慕武的马车已经在门口等自己了。元昭见自己出来跳下马车,道:“快跟我走一趟,大哥正等你呢。”
李少陵道:“什么事这么急,难道是王伍的案子有线索了。”
元昭拉着缰绳,道:“这我不是很清楚,到了就知道了。”
督查府衙后院现在成了肖慕武的宅院,就连一向勤政的吴世荣也不得不挪窝回家里住着。李少陵来的时候被安排在客厅屏风后面躲着,他毕竟没有功名官身,若是与几位大人一起议事,终归落人口实。
李少陵自然明白肖慕武的用意,他就是想请自己做个狗头军师出谋划策,几人谈论的内容无非就是筹集灾粮以及汉江堤坝的修建进度,当然大家都心知肚明,王伍的案子才是现在肖慕武这位皇子殿下最关注的重头戏。
结果却是令人失望,经过一天一夜的明察暗访却毫无线索,反而还引起了有些人的警觉。吴世荣道:“下官失职,还请殿下治罪。”
吴世荣的无功而返肖慕武并不意外,他道:“吴大人请起,这件案子还请多费心,都下去吧。”
等几人走后李少陵从屏风后走了出来,道:“大哥,今日这么急让我过来就是为了王伍的案子吧。”
肖慕武点头道:“是啊,灾情进展顺利,预计还有六七日我就得回京复命了,到时候这件案子可就成了悬案了。”
李少陵认为肖慕武是一心为民除害,怕自己走了没人敢再差这件案子,却不知肖慕武心里想的却是要在朝局上将自己大哥的军。
“大哥,要不咱们搂草打兔,不,应该叫打蛇。”
肖慕武好奇道:“搂草打蛇,怎么说?”
李少陵勾了勾手指,肖慕武会意附耳过去,两人一阵嘀咕,肖慕武越听越兴奋,眼中带着亮光。
肖慕武笑道:“这也太损了点,要是让吴大人知道了非找你秋后算账不可。”
李少陵道:“除非你出卖我。”
肖慕武偷偷靠近李少陵的耳旁,道:“其实你这搂草打蛇的主意左师也和我说过。”
李少陵心里古怪,道:“看来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呀。”
肖慕武心里一紧,道:“嘘!小点儿声,他耳朵可灵着呢。”
两人离开后院没多久府衙里的差役尽数出动,将与王伍相关人等尽数抓回,不管街上的小贩还是达官贵人统统都不放过,整个府衙的牢房都不够用了。
一时间满城流言,有人说王伍跟着别人造反要株连九族。也有人说王伍贪赃枉法被人灭口,把重要的证据藏在亲人朋友之间,还有人说他在外面养小妾被他家的母老虎给宰了。
虽各种版本的流言都有,但最让人信服的还是王伍贪赃枉法被人灭口了,因为很多人都知道汉江所有的石料便是他家的。
此时的吴世荣最是苦不堪言,无数人堵在府衙门口喊冤要求放人,其中不乏权贵朋友。一个个叫嚣着要怎么怎么样,弄得他是身心俱疲。
吴世荣也知道,现在这样的场面还只是开胃菜而已。现在地牢里起码有近两百人正在轮着被审讯,等他们从地牢里出来,那时候才是要他命的时候。
吴世荣听着大门外接连不断的鸣冤鼓声,哀叹一声:“唉,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
而此时最热闹的地方还是监狱了,无数人莫名其妙的被关进牢房,整个监狱都被肖慕武的亲兵把手,任何人不得进出和探视,就连狱卒也不行。
在监狱阁楼上的一个隐蔽小房间里,肖慕武和李少陵观察着所有人。
恐惧,慌乱,迷茫,愤怒等各种情绪开始传染,所有人都焦躁不安。有关系有背景的已经开始搭关系摇人了,但统统不好使。
典狱长龚清很为难的说道:“林大人,你可别为难我了,这次情况特殊,乃是三皇子殿下亲自督案是真出不去啊。”
林栋心里害怕,死死抓住龚清的衣袖不撒手,悄悄的塞了锭银子,道:“今日事发突然带得不多,还请龚大人笑纳,到时候有什么情况还请大人事先知会一二。”
龚清作为典狱长平日里好处拿习惯了,更何况监狱里都是自家兄弟。而且就是通通气儿的小事情,平日里也没少干便收下了银两,殊不知二楼阴暗处还有两双眼睛盯着。
李少陵对肖慕武道:“你看见没,那个林栋就是汉江工程的监事,你看他听到是你审理案子,居然一点都不意外,显然事先就知道你来了早有心理准备,待会儿重点审理的对象肯定就是他了。”
肖慕武也非常认同这个观点,其他人不管是百姓还是官员,在听到三皇子亲临后都惶恐不安。
为什么呢?因为他们脚底子都不干净,生怕自己的关系起不了作用。到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最后被困在这牢笼之中。
李少陵对元昭道:“元二哥,安排犯人做笔录吧,记住刚刚我的安排。”
肖慕武疑惑道:“你又搞什么。”
李少陵狡黠笑道:“待会儿你便知道了。”
在监狱后面一座空地上,李少陵让人搭了个棚子,四周都被黑布笼罩,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第一个被审问的嫌疑犯是王伍家的长工赵铁柱,当他被提出监狱的时候嘴里高喊冤枉。当被黑色布套罩住脑袋时,他身体明显的颤抖抗拒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我没杀人,没杀人呀。”
侍卫无论他怎么呼喊挣扎就是一言不发,强行拷住就往外拉。
果然,在赵铁柱被带走后整个监狱里都在讨论赵铁柱的去向,会不会被严刑拷打。
赵铁柱的头套被侍卫拿来,却发现自己摁在椅子上,四周漆黑一片,唯一的光亮便是面前的一盏昏暗油灯。
赵铁柱不知道在他的不远处就坐着肖慕武和李少陵,他的惶恐不安惊慌失措都在两人的法眼之下。
啪!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正当赵铁柱打量周围环境时,李少陵手中的惊堂木突然拍下,原本赵铁柱就被周围黑暗幽闭压抑得喘不过气来,再被这么一吓他身体一颤直接尿了。
啪!又是一声惊堂木拍案之声响起,又问道:“来者何人?”
赵铁柱这才颤巍巍的回答:“小……小的赵铁柱。”
李少陵又问道:“你家住何方,可曾做过对不起东家的事。”
赵铁柱一听慌了,道:“我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从没有做过对不起东家的事。”
李少陵一声冷笑,道:“真的没做过?”
赵铁柱神色慌乱,道:“没做过。”
李少陵突然怒道:“还敢狡辩,来人,带拔舌兽来。”
只听黑暗中缓缓传来低沉的咆哮声,随后只见两只散发着妖艳红光的眼睛露了出来,从低沉的喘息中可以断定野兽很庞大。
李少陵笑道:“这叫拔舌兽,谁若是说慌,它便会发狂吃掉撒谎者的舌头。本官再问你一遍,你可要认真回答。”
“你可曾做过对不起东家的事?”
赵铁柱犹豫不定,最后还是战胜不了心中的恐惧。他不知道是谁在审问自己,更不知道怪兽是不是传闻中来自拔舌地狱专吃撒谎者舌头的怪兽。
于是恐惧占据上风,赵铁柱将自己如何贪墨东家的银子,如何勾结外人偷盗石材倒卖统统都招了。
肖慕武带着兴奋道:“少陵,这招还挺管用的。”
李少陵信心满满道:“那是当然,未知才是最让人恐惧的。”
赵铁柱被侍卫押回大牢,前前后后连人都没见着一个就完事儿,而且没遭受任何毒打逼供。但他却异常的恐惧害怕,回到牢房后便蜷缩在角落,任谁叫他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