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知道怎么和多尔衮说吗?”顾泽明看着眼前两个刚醒的清军探子。
这两不懂汉语,不过没关系,顾泽明这里有翻译,一字一句交给他们。
这两清军探子吃了一顿早饭后,就被放了出来。
......
“废物!”
被杀了五千个人,还被烧了粮草,还死了个王爷?
多尔衮听到这个消息,鼻子都要气歪了。
“殿下息怒。”范文程道,“殿下还需防范这山东的鲁王啊,听说他们重整旗鼓,打算援助北京。”
尚可喜跪在地上,多尔衮的身体本来就不算很好,现在生气起来,不停咳嗽。
多尔衮拿出一杆烟管来,侍从点上火,他猛嘬一口,烟气氤氲,他也恢复了精神。
烟草传入我国的时间,大约是在16世纪下半叶至17世纪初的明朝万历年间。从北方“侵”入——由日本到达朝鲜,再转辽东半岛。其时,大清已建国都于沈阳,清太宗曾下令严禁贩卖、种植,但这种玩意是禁不住的,不少八旗贵族就是烟民,多尔衮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八旗子弟往日是连战连捷,现在连这个顾泽明的面还没有见上,就吃了三场败仗,损失更有上万人,要知道现在的满洲可只有三十万人,几场战役打下来,颗粒无收,还被人家打没了三十分之一的人口。
顾泽明的城中粮草固然已经很少了,但是多尔衮的军中难道就会好受吗?
清军向来是要劫掠的,就是因粮于敌,按多尔衮这样的打法,清军能打到黄河边就不错了。
一打胜仗就骄傲,一打败仗就气馁,这是人情。
多尔衮现在这“打人心”,“打政治”的策略在清军的高级将领间已经被认为是不奏效了,现在不少人提议不如抢一把就走,这其中就包括那位还在疗养的阿济格。
多尔衮皱紧了眉头,手中的情报人员发来密报说:‘柳大郎一行人离开三河县,已经不见了踪影。’
果然这顾泽明有阴谋!
多尔衮道:“派人给我去搜。”
而柳大郎一行人在干什么?
他们已经落草为寇了,顾泽明给他们的任务就是骚扰清军的补给。
却说三河县的官道旁有个段家岭,从来是匪家出没的地方。
这段家岭上原先有十个劫匪,为首的叫做小穷奇,他们不过一般的劫匪,又怎么打得过这训练有素的柳大郎等人,这小穷奇叫柳大郎收拾了一顿,便请柳大郎到这段家岭上当寨主。
“小穷奇,你如今知道厉害了?”贾二郎笑道。
小穷奇也才十八岁的年纪,一脸的稚嫩,手里却已经有不少人命,他摸着脸上的伤疤笑道:“如今才开了眼了,知道这世上有真功夫。”
贾二郎道:“等会儿有更神的呢。”
不远处,几十个清军押送十辆装满粮草的车,他们是从辽东来的,运粮要送往通州。
为首的押运官叫做阿林保,正黄旗,是一位牛录额真,其余的都是他所在牛录的。
什么叫牛录?
牛录就是牛录制是满族的一种生产和军事合一的社会组织,起手下和统领有人身依附的关系。
自古以来运粮都是大事,通州方面又催得急,所以这阿保林可谓是披星戴月,一路下来这马都瘦了。
此时正是六月时候,天气炎热。
阿保林骑在马上,远远看着这段家岭,他早已经听闻这段家岭处有强盗,所以异常小心,下令全体戒备。
但走了一刻钟,也不曾见了这强匪的模样,却看见一个汉子,挑着一幅胆桶,要朝段家岭山上去,脸上全是汗,像是累极了,在绿荫处乘凉。
众清军见了,问道:“你桶里什么东西?”
那汉子说:“是酒。”
“如何上山?”
“这是给段家岭山上的大王吃的。”
“好啊,好啊,你去吧。”
那汉子看这一伙清军心里也怕,往山上去了。
阿保林叮嘱两个人道:“上去跟着他。”
两个清军随着那挑担的汉子去了山上,只见三三两两的强人拿这个瓢子就喝,忽然有人指着两个清军藏身之所报道:“看,有人。”
两个清军本来吓得要死,结果这群盗匪更跑,一见知道是清军,吓得四散去了。
这两个清军回头一看,这些盗匪喊着:“天兵来了,天兵来了。”四散跑去,二人心中不免有些骄傲。
二人回去把这事情跟阿保林说了,阿保林哈哈大笑,看着天上一轮红彤彤的太阳,忽然觉得口渴:“你们两个把那酒搬下来,也好给我们解解渴。”
这些清军早已经口渴难耐,听了阿保林这句话,纷纷叫好。
那两个清军将酒桶担了下来,这些清军早已听这两人讲说这山上人如何痛饮的景象,当下无疑,将两个酒桶喝了个干净。
阿保林忽然看见山上下了三个人指着他们笑道:“倒,倒,倒。”他本想拔剑,但手脚已经软了,身体直直倒下去。
那三个人其中便有柳大郎,这酒中也有蒙汗药,也没有什么手脚,小穷奇现在也被蒙汗药蒙翻在地,柳大郎让人把这十辆辆车劫了,却没有害这些清军的性命。
小穷奇醒了,见这十辆粮车直夸柳大郎的本事,而阿保林醒了,看见这空空如也的辆车,瞬间心灰意冷。
粮草不至,失期当斩。
地上还七七八八躺着清军,阿保林也无心叫醒他们,失魂落魄的走了。
这四十个清军直到傍晚方才醒了,看主帅阿保林不在,便一起约着将这件事推给阿保林。
却不知阿保林此刻早已经上吊身亡,身体被大虫吞在了腹中,要做野外的肥料。
......
通州城里面灯火通明,自打孔有德吃了大败仗以后,多尔衮就又发动了一轮进攻,可惜一天下来,颗粒无收,又死了好些人。
“殿下,北京城里面传来消息,那些通州士绅说,北京城内现在大搞严刑峻法,他们活不下去了,希望做内因。”
多尔衮听罢,摇了摇头:“顾泽明诡计多端,此诈也。”
那四十个清军一路逃到通州城里面,把这消息说了,一路汇报到多尔衮这里,多尔衮听了这个消息:“阿保林该死。”
运输粮草不至,自然是重罪。
要知道他这次几乎是倾巢而动,千里不运粮啊,这仗再打下去,已经是无以为继了。
他心想:只有再劫掠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