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什么呢?”顾泽明一见这个老何劈头就是一个问题。
“大将军,我们草木堂已经知道错误,有心挽救,还请指条明路。”老何的话很敞亮。
“既然如此,那...你认为你们的这个错要多少银子呢?”顾泽明的话也很简单。
老何一听,知道事情有希望,对着顾泽明道:“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说着就递上了一根上好的扇子,是用象牙制成的。
顾泽明把扇子收下,说道:“两成的干股。”
“啊!”这个要求有点出乎老何的意料。
“你要是不同意,那就走吧。”顾泽明的话根本没有余地。
老何战战兢兢道:“大将军,这些恐怕我要和我们老爷商量一下。”
“好啊,你去吧,不过我可告诉你,时间不是很多了。”
“是是是。”老何一溜小跑,一溜坐马车,去到了草木堂。
“啊,他这是要赶尽杀绝!”两成的干股,这实在是太多了,值好几十万两银子呢。
王老板手里的钱也不是大风吹来的,他有点不那么高兴。
“老爷,这个时候不如给了,现在的情况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老何的建议还是戳中了王老板的心,是啊,如今顾泽明拿着一把刀,说不定就等着他硬来呢。
“好吧,两成干股就两成干股。”王老板一咬牙。
“想清楚了?”顾泽明看着慌张而来的老何问道。
“是,是,我们老爷说大将军说什么就是什么。”
听到了这句话,顾泽明爽朗笑了起来:“你们老板是个明事理的人,现在局势不好,他有这样的思想,不算差,告诉你们老板吧,他的事情我就先算了。”
眼看这老何如蒙大赦的走了,顾泽明感慨道:“这商人的钱来的就是容易。”他自然知道商人被逼近了也是会造反的。
但还是严阁老的那句话,没听说商人能闹翻天的。
宁肯商人反一批,不叫农民打扁担。
“洪大人,你应该知道这给清军提供情报的商人吧,你指出一批,我直接抄了他们的家。”
洪承畴自然知道张家口有一大批商人,给清军送粮食,送武器,送弹药的。
洪承畴也知道写下去的后果是什么,他会被人报复,但是眼下他要献忠诚,别的事情倒还在其次,他是不相信这帮张家口的,能在北京有那么大的势力。
洪承畴在写名单,顾泽明在给天津巡抚冯元彪写信,信里面比较委婉地提起要开海运的事情,但是话一直是拐弯抹角的,顾泽明要让他自己提。
这样才是不强加于人。
人家自己提出的,也有主观能动性不是?
......
天津巡抚衙门,冯元彪看着这份来自顾泽明的信,他心里在想,这个大将军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要开海?
顾泽明书里一通过去齐国靠海吃海,渔盐之利的故事,这冯元彪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出来,他也知道顾泽明最近开府的事情,心想万万不能得罪顾泽明,所以写了一封请求开海的奏折。
这杜立德在天津的举动还算是正常,他也只是查出来这张三是行脚的商人,也知道了他失心疯的事情,既然是失心疯,那么他也就没有要察的必要了,只要把失心疯的事情报上去就是了,大将军总不会在乎一个失心疯的击鼓理由吧。
好巧不巧,冯元彪还要这杜立德践行,还要让他转交一下这开海的奏疏。
“杜御史,我这天津可还过得去。”冯元彪无不自豪说道,他这天津易守难攻。
“不错,不错,好些地方甚至比京师要繁荣。”杜立德这也不是恭维,北京现在好夺地方百废待兴,比起这没有经历过战火的天津,要破败许多。
“京城总归还是京城,差不了的,没有几年肯定又回来了。”冯元彪如此说道。
“那可就不一定了,巡抚难道不知道最近京城的诸位大人已然有了迁都的心思了?”
“迁都?”冯元彪惊讶。
“是啊,清寇在北,李闯在西,这个地方还不危险啊,京城破败,江南却没有遭遇过兵乱,南京现在比北京合适。” 冯元彪也的确如此,金陵的繁华他可有所耳闻,多少官员去了南京,都不想回来了。
“朝廷有公议吗?”冯元彪又打探消息,杜立德把茶一饮而尽,“朝廷现在还没有什么说法,巡抚,言尽于此。”
“明白,明白。”冯元彪哪儿能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杜立德是让冯元彪把话烂在肚子里面。
“杜大人,区区一点东西,不成敬意。”冯元彪一拍手,下人送来两个玉镯子,杜立德的脸色却怒了:“巡抚莫非小瞧于我?我杜立德岂是这贪财之人!”说罢,扬长而去。
“了不起,清高!”冯元彪目送杜立德的背影,不由感慨道,他早就知道北京的官员现在都要学习监狱里面犯人的忏悔录,没想到效果竟然这样的好,这是让人羡慕啊,要是天下的官员都不贪财,这事情何至于如此?
可惜这只是浪漫的想象,就以冯元彪自己来说吧,他要是不贪,他连官都做不了,衙门的开支那么大,全得靠他一个人的薪水,不贪不行。
“你说,这魏公公的宝藏到底藏着哪儿了?”待杜立德彻底远走后,冯元彪来到自己的房内,就那宝藏的问题,问向了自己的心腹,何二心。
何二心为人很瘦,听了冯元彪的话后,拱手回答道:“当年魏公公权倾朝野,特地为自己在天津寻找了一处场所,以作赃款藏匿之所,据我所知就在那张三的宅子下面,不过这钥匙却不得而知。”
“那宝藏有百万之巨,要是让我拿到了,何至于苦做这个官?”冯元彪一番爱国心是不假,但要是真有了这么多钱,不干活也是挺好的。 冯元彪道:“这钥匙到底在哪儿呢?”
何二心道“我看可以派人把这个张三家里挖个遍,我就不信,这个地窖出不来。”
“糊涂,这样的话,这财宝如何为我们所得,不可不可。”动静要是闹大了,定然被人所知,这是冯元彪所不可以接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