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碧海波涛汹涌,一轮红色的太阳蓬勃而出,远在大海之外,
朱中梠见顾泽明不说话,也就沉默站在一边,清晨的阳光第一缕照射大地的阳光洒在了顾泽明的脸上,霎时间,朱中梠觉得顾泽明俊美若神,朱中梠一时恍惚,只听顾泽明慨然长叹:
“太阳照常升起。”
她不明白自家的丈夫已经是立了不世的功勋,为何语气里还有这样落寞的意思。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秋风...”念及此处,顾泽明潸然泪下,他想到了陈子昂的诗歌“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他此刻的心境和陈子昂是通的。
此刻的他遇到了一个大问题,清军败的太快,太惨,这也就意味着他到了快死的地步了。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朝廷的这些官员,肯定是不能允许自己再大权一把抓了,自己也没有同意李明睿黄袍加身的提议,这帮老弟兄还能有几个跟着自己的,这些都不好说啊。
还好来了个吴三桂,朝廷还有的平衡;还好李自成和张献忠还在。
何去何从,这是一个问题...
又一日,顾泽明坐车回到了京城。
北京的外城已经被摧毁了,到处是断壁残垣,农田里面有不少人,在赶着时间插秧,阳光明媚,现在是争分夺秒的农忙时节。
内城的士兵还在搜查那日冲进北京城内的清军余孽,城中还有不断出来搜寻亲人尸骨的人。
中国人讲:入土为安。
圣旨下来,要封顾泽明为辅明公,但是顾泽明没有同意,这也不是因为他有多么高风亮节,明代有规则,公伯侯不能进内阁。
顾泽明改要了土地,皇帝一封就是卢沟河旁边二十倾的田地。
那里死的人多,土地肥沃,顾泽明这也算是吃人血馒头了。
除此以外,朱中梠现在成了一品诰命夫人,百官都有贺礼,不过顾泽明还是一个都没有收。
此时吴三桂却开门迎接客人,他的府邸可谓是门庭若市。 “安明公真可谓国之柱石!”
吴三桂看着这位党崇雅,他现在也把那时给忘了,全然以为自己当初真的是在卧薪尝胆。
人的记忆随着现实慢慢改变。
吴三桂举杯,其余作乐。
虽然说大臣之间结交是大忌,但如今是大乐之时,又有谁会在意呢?
在这个时节追究,是否有点?
文官也能战狼脸。
......
自打顾泽明进城以来,他家对面的茶楼就富贵了,伪朝的李岩,现如今的顾泽明,可都是不得了的人物。
丘崆,来自兰台,不过他没有编制,算是隐藏战线吧,如今来到这个号称“同来顺”的茶楼。
说书人说着:“日上三竿眠不起,算来名利不如闲。从古来争名夺利的不干净,教俺这江湖老子白眼看。忠臣孝子是冤家,杀人放火享荣华。太仓里的老鼠吃的撑撑饱,老牛耕地使死倒把皮来剥!”
这话一说完,一片的叫好声。
丘崆一抬手:“来壶茶。”
“一两银子。”那小二伸手。
“你这什么茶啊?”
小二也不看他,“向来这个价。”
丘崆搜了兜,面露难色:“现如今,我没有这么多钱。”
这小二斜眼看了他一眼:“那我劝你早点走吧,这大将军如今也不见客,你也在这里待不少时间呢。没有东西吃,难熬得厉害。”
丘崆看着顾泽明的府前,还真是大门紧闭,不见人的。
他张腿要走,看远远抬来一队的轿子。
“你这是怎么个说法?”丘崆问向这小二哥。
小二哥眼睛向外看去:“这是唱戏的班子,那赛湘灵就在这里,没想到大将军还喜欢听戏。”
丘崆听罢,仔细打量。
风平,顾府看门的,他看到这车轿而来,说道;“不好意思,我们大人不受礼,还请回吧。”
“哎呦,你这可就不知道,我们是贵府的夫人请来的,应该是没错,要不你进去问问?”戏班的老板说道,他可是好难得才拉上这个关系的。
顾承义实在是吵闹的厉害,顾泽明从房间里面走出来。
“老爷,我可得说你了,每次一来,就是把他弄哭,你不知道这小子哭一次,要闹腾多久。”朱中梠可是难得发了次抱怨,然后匆匆忙忙地去照顾床上的顾承义。
“夫人,这孩子白天不闹,他就晚上闹,不如白天让他闹够了。”顾泽明还在狡辩。
朱中梠一边哄,一边好整以暇:“老爷,这戏班子怎么还没有来?“
“什么戏班?”顾泽明问。
“赛湘灵的戏班子啊,《双美缘》,老爷,你还不知道呢?”
这事,顾泽明还真不知道“什么戏啊?”
“哎,还说自己什么都知道呢?这都不知道。”
“那不都是忙吗。”
一忙解万问。
不一会儿,房外传来了风平的声音“奶奶,外面有个戏班子,说是您请来的。”
“让他们进来吧。”风平一听是自家老爷的声音,一溜小跑,连忙把侧门开了。
不得不说,这个戏班就是专业,唱得很好。三个人恩怨纠缠的故事,异彩纷呈,朱中梠,伍晴雯,陈圆圆哪儿见过这个?
众人一时看入迷了,这样的剧才有看大团圆的必要。
都说中国人喜欢大团圆,这实在是有原因的,那就是现实已经是很苦很涩了,再让我痛苦,我不干了。
戏剧这玩意儿要卖钱的。
好戏让人不知道岁月流逝,戏中的卢梦梨和表姐白红玉私下谈心,问及白红玉与苏友白之事,并说出自己遇苏友白已以身相许之事,二人情投意合,决心共事一夫,终得如愿。
“看赏!”这一场大戏演完,朱中梠高兴,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奶奶赏脸。”戏班的老板笑着接了礼物。
顾泽明看了一眼赛湘灵,看了一眼赛湘妃,问道:“你们两个是姐妹?”
“大将军真是法眼,她们的确是姐妹,而且是同胞姐妹。”戏班老板有点佩服顾泽明的眼光,这两人因为化妆,在台上其实是两样,但卸妆以后,却让人分不出来。
顾泽明也就是提一嘴,没想到还真是的,他问道:“最近的生意还好吧?”
“没得说,现如今,城里面的生意是好得不得了。”
“有没有去南京演过?”大明的文化中心在南京,只有在南京闯出名堂,才算真正的名扬天下。
“这倒是没有,如今这山东乱成这样,我们还不敢出去。”戏班老板如是说。
“总得要出去的。”顾泽明一说,那赛湘灵就上来献茶,可能是因为美女爱英雄,她的手抖了一下,茶水随之撒到了顾泽明的身上。
“该打!”戏班老板怒了,张手就打了那塞湘灵一下。
赛湘灵连忙跪在地上赔罪。
朱中梠拿着帕子擦,原本还高兴呢,现在的脸也不太好了,不过等会儿顾泽明要是开骂,她还是要劝一下的。
“哎,也不必跪着了。”顾泽明看着这么个美人儿跪在地上,心里还是有些不忍。
“大将军开恩了,还不谢恩?”戏班老板看这个赛湘灵今天忙手忙脚的,很不高兴,她这是要砸了他的饭碗。
赛湘灵这才带着她这张哭花的脸站了起来。
陈圆圆心疼这位姑娘,毕竟她从前也因为唱歌没有唱好,而被她的“妈妈”打得手心通红过,也来劝顾泽明。
老板此刻诚惶诚恐,他今天是想着飞黄腾达的,现在却被自己班子这大名角给弄成这样。
赛湘灵此刻也很紧张,不说她爱慕顾泽明这样的傻话,现在这样的情况,她很有可能就要失掉饭碗了。
得罪了大将军,以后谁还敢请她?
顾泽明:“你们不要害怕,我又不会吃了你们,反而我还有事情要请你们帮忙。”
“...大将军有什么吩咐,只管说来,小民万死难辞。”戏班老板这才反应过来。
“我有一出戏,希望你们能带到南京去,不知道,可不可以啊?”
“敢不从命?”老板眉开眼笑。
听听,帮大将军的忙,什么地位啊!叉腰。
“好了,你们先走吧。”顾泽明打算写一个剧本,至于怎么改成昆曲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顾泽明要写的故事叫做《西行游记》,说在遥远的东方,有一个大陆,上面遍地都是金子,那片大陆上的人是殷商人的后裔,崇敬鬼神,现在上面有两派人,一派说着要反攻大陆,一派却打算自立,这个计划被中国的圣王知道了,为了完成周取代殷商的天命,他决心把仁义播撒到那片大陆,结果东边大海实在太过辽阔,向来难行。
圣王为了这个愁死了,不过历代的圣王却都不敢忘掉这个使命,可惜一直没有找到怎么通往这个地方的方法,直到有一个仙人说道:“坐船往西行。”,直到一个叫做张和的人揭开了这个谜底,他从泉州出发,沿海航行,沿途才知道黑色的人是玄夷的后人,皮肤发白的人是鬼方的后人,他们都是被殷人带去的,张和将仁义宣传到阳光照耀的地方,坏人被打倒,沿路的美女纷纷爱慕于他并跟随...
顾泽明打算通过这一个故事,培养大明人对海外产生兴趣。
如今是海权时代,大明绝不能置身事外。
开门,行仁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