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自成要一百万两银子做军费,还要朝廷封他在西安为王。
顾泽明:“取笔来。”
他提起笔来,尽量把这个“可”字写的好些。
李自成现在就是可以团结的力量。
顾泽明写好了:“拿去。”
潘才拿了这信,领人飞速递到李明睿府上。
李明睿得了这信,看着面前这红唇皓齿,目秀眉清的男子道:“如此,使者也该安心了吧。”
那李自成的使者看了,拱手道:“那我就等这朝廷的诏书了。”
李明睿举起酒杯来,与使者对饮了一口。
他吩咐仆人道:“把薛使者安排到天青客栈歇息。”
门下仆人就领着这薛使者去了天青客栈。
李府仆人见了客栈的掌柜道:“我家阁老的朋友,好生招待。”
掌柜:“明白。”
因这薛使者肚子饿,所以要了一些酒菜。
那掌柜也招待的殷勤。
那柳大郎和贾二郎此时觉得肚子饿,下了楼,问掌柜要吃的。
那展柜的问道:“客官要些什么?”
贾二郎道:“有牛肉吗?”
展柜的本来想说有,但看李阁老的朋友在这里,也便说:“没有。”
那贾二郎闻言叹了一口气“好没意思。”柳大郎道:“如此,狗肉有吗?”
展柜道:“这却有。”
柳大郎:“取一只来,要些蒜泥。”
“一只也有,只怕二位吃不完。”掌柜好言道。
“钱又不少了你,只管拿了来。”贾二郎道,掌柜看这人不是个好相于的,但他这个生意人,讲的是来八面财,从来不跟钱过不去,受了银两,安排伙计做了一顿熟狗肉,搭了些蒜泥,送了过来。
柳大郎和贾二郎又要了些酒来迟,一时间未免大呼小叫,这薛使者有些受不了,急着对掌柜道:“给我安排的房间呢?”
那贾二郎以为这人嫌弃他们,顿时自尊心发作,放下手中狗肉,指道:“你什么意思?”
薛使者回首道:“你这个样子,如此粗鲁,让人如何吃...这不是贾二哥吗?”
那贾二郎和柳大郎一起道:“三弟,过来吃,过来吃,方才没有认出来,得罪了。”原来他们三人旧日就认识,约在一起富贵,不料这薛三郎后来骰了闯王,现在被派来做使者。
这展柜原先已经偷偷叫了护院的,免得这三人大打出手,现在一看这三人如此,顿觉心安。
这薛三郎绝口不提现在的身份,与柳大郎和贾二郎两人说起从前的故事。
提起往日那大刀快马,大口喝酒的岁月,让这三人不免落泪。
现在的生活是如此的艰难。
其实往日也常是琐碎和不愉快,但岁月的挑选,已经让过去的甜如蜜,连苦也都让人留恋。
因为薛三郎说自己没有几天就要走了,所以柳大郎和贾二郎决定再迟几天动手,不能连累兄弟。
第二日,三人一起出游,正看到顾泽明骑马游街。
顾泽明为了稳定人心,所以不顾大夫的反对,一定要骑马走一下,让别人看到他身体还是不错的。
贾二郎道:“他昨日不是还吐血吗,好的这样快?”
“二弟糊涂,你知道他的呼吸短浅,这是强撑着。”
薛三郎看着柳大郎,他倒是听不出来,觉得顾泽明的身体确实恢复了。
三人随后也不再谈,在这北京走走看看,他们原本就是在北京相结实的,不一会儿薛三郎先行告辞,要回客栈休息。
柳大郎和贾二郎感慨:“这三弟还真是神秘。”随后二人又去刑部街踩点。
骑着高头大马的顾泽明尽量要使自己显得精神,包括但不限于化妆,他现在的脸这红润有气色,靠得就是一股精气神加上妆容。
人毕竟还是视觉动物。
顾泽明骑着马,看到前面有一个穿着白色背心,骨骼精壮的中年男子手拿扫桌扫大街,待顾泽明近了,那男子停下手中工作,右手行礼,顾泽明笑了问身边的魏熟道:“此人是谁?”
“此人叫做刘江,从前在北京城也是个黑白通吃的人物,现在接收改造,很积极。”魏熟介绍。
顾泽明眼看这刘江,心想:黄金荣?
有点意思。
策马往德胜门去,巡视一番,随后乘轿子回府邸去。
在家吃了药,待药味散去后,顾泽明对潘才道:“把那个清军的使者给我叫来。”
罗本托着一个锦盒来到顾泽明的府邸。
顾泽明坐在塌上,看着眼前这个细皮嫩肉的清军使者:“请坐。”
罗本坐了,就听顾泽明道:“听说你们想要议和?”
罗本把锦盒放下,拱手道:“正是。”
“可是粮草不济?”
“非也。”
“可是国中有动摇?”
“非也。”
顾泽明笑了起来:“如此,那是为何?”
罗本:“范大人吩咐的要议和。”
顾泽明:“难道你们是范大人说了算?”
罗本:“不是,是摄政王说的。”
顾泽明了然:“你们的摄政王和你们的太后进来还好吧。”
……
这有什么关系啊?
眼看罗本两眼茫然,顾泽明笑道:“就是听说有这桩事情,所以来问问问。”
罗本讪笑了一下,他哪儿见过这样的场面。
顾泽明道:“把你们的书信拿来我看看。”
罗本递了上去。
顾泽明看了,也无非是一个二十一条,笑道:“这是谁写的?”
罗本道:“范大人。”
顾泽明怒道:“那你们的摄政王干什么!吃白饭吗?”
罗本急道:“摄政王他不吃白饭。”
“哦,那他干什么呢?”
“他和太后…”罗本这时反应没过来,脱口而出。
“领教!”顾泽明拱手道。
罗本此刻情急万分,又听顾泽明问:“那锦盒是什么?”
罗本将锦盒递了上去。
顾泽明看了,斜眼道:“你们范大人这么喜欢女人衣服?”
罗本:“范大人不喜欢。”
“那是你喜欢?”
“这倒不是,妈妈向来说干我们这一行得穿花哨些…”罗本笑着说起了从前。
良久,罗本才察觉顾泽明似笑非笑看着自己。
罗本错愕道:“我本是男儿郎,不…不是女娇娥…”
顾泽明道:“使者糊涂了,你们范大人的条件我是万万不能答应,如此,我写一封信,你交回去。”
罗本见顾泽明写一封信,接了出去。
于门口处,突然听到顾泽明的声音:“大顺的使者来了没有?”
还想听,忽然见顾府里面的一个精瘦的人骂看门的人道:“怎么使者没走的消息,不说一声,真个是该死。”
罗本被那男仆人用眼神盯走了,直接出了门前,来到通州拜见多尔衮。
多尔衮问:“情况如何?”
罗本道:“气色很不错,没有事情。”
多尔衮顿时失望,罗本又道:“不过我见李自成的使者进京了。”
“啊。”多尔衮一惊,但李自成也不过是他的手下败将,只是叫范文程派人打探动静,他看到罗本手里有信,罗本旋即将信递过去。
多尔衮看了这信的内容:
犹记当年草上飞,殷勤素手织成衣。
而今声望满天下,忍看庄妃锁壸闱?
想起大玉儿,他是欲哭无泪,那天夕阳下的奔跑,是他逝去的青春。
多尔衮丢下范文程,自己伤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