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今天晚上也没有多冷,但是多尔衮就是要披一件袄子在身上。
因为这袄子是大玉儿特意给他做的。
非常的熨帖。
月光皎洁,草丛间窜出一只白兔来。
多尔衮弯弓搭箭,一路追赶,那白兔却十分敏捷,左躲右闪,总叫他射个不中。
也不知追了多久,那白兔终于不动了,多尔衮搭箭,却看到了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慌张路过。
那少年自然就是朱慈烺,他一看到多尔衮,立马跪下了:“饶命!饶命!”
多尔衮下了马,看朱慈烺也是平平无奇一个人,他的脸色平易近人道:“这么晚了,还在这里闲逛啊?”
朱慈烺吓得哆哆嗦嗦:“我...我要回..回家。”
多尔衮听到朱慈烺是大笑:“听你的口音,是京城里面的人?”
朱慈烺冷汗下来:“是...是...”
多尔衮挥手道:“去吧,大清的军队是不乱杀人的。”
朱慈烺听了这话,如同得赦一般,立马跑了。
多尔衮再一看时,白兔已经不见了。
策马回营路上,手下的人来报说军营出现了斗殴的事情。
“鄂尔泰,你什么意思,愿赌就要服输,你是不是玩不起!”一个精壮汉子被几个人拉着。
“哼哼,隆科多!告诉你,爷们儿我当年跟太宗皇帝打汉人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喝尿呢。”这个叫鄂尔泰的恬不知耻,输了钱,又不认。
鄂尔泰话一说完,朝着自己身旁的人就是一巴掌:“什么东西?也敢来污你泰大爷的眼,别打量着抬了旗了,就有什么了不得的了,就敢站在你泰大爷面前了,奴才就是奴才,你这汉狗子!”
那人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营中最大的官来了,是个正白旗的副将,他把隆科多和鄂尔泰拉开,八旗军中还没有这么处理赌博的规定,他也不好处置,要去请示摄政王。
隆科多一看不罚鄂尔泰不乐意了:“凭什么不罚他呀,光拉我,是他欠钱不还的,怎么的,正白旗就这么了不起?”
这句话触动了鄂尔泰作为一个老旗人的骄傲,他不允许有人对正白旗说三道四的,从地上抓起一把土,就朝着隆科多的脸上招呼去。
“小妇养的,动了兵器了。”随着多尔衮一声怒吼,营帐中迅速开启了一场的大战。
这边的赤膊,那边的撸袖子,乱纷纷打作一团,好不精彩!
一队匆忙的火炬走来
“住手!”带刀带枪的行列中的多尔衮走出来,好似定海神针。
鄂尔泰被拿下,隆科多也被拿下,这个时候豪格也款款到了“摄政王,不会各打五十板吧?”
多尔衮冷眼看着豪格道:“豪格,你想怎么样?”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豪格说道。
“鄂尔泰,把钱给他。”多尔衮说道,于公他是摄政王,于私他是正白旗的旗主。
鄂尔泰还是低着头,却说了一句昏话:“我可没钱了。”
“好了,隆科多?是吧。你说,鄂尔泰他欠你多少?”多尔衮有点无可奈何。
隆科多伸出一个手指,眼睛里面又是渴望又有点怕,嘴巴微笑着:“该是一吊钱。”
“一吊钱,给他。”多尔衮让手下给隆科多一吊钱,他身上可没有这钱。
隆科多拿了钱,跪在地上谢恩。
多尔衮道:“从此以后,军营中不允许赌博,抓住的重罚!”他的眼睛没有看向豪格,豪格却知道这话是对着他说的。
豪格看着自己手下的人:“你们哪个爱赌,敢赌,被抓住了我谁的情面都不给!”心里却盘算着要拉多尔衮的人下水。
看着那被鄂尔泰一巴掌打着跪在地上的汉八旗依旧跪着,豪格道:“起来吧。”
那人模样尚好,约是二十岁的样子,豪格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道:“我是多罗武英郡王门下的包衣,名叫曹玺。”
“原来是皇额其克的门人,我看你喜欢,以后跟了我吧。”
曹玺不敢多说也就是磕头谢恩。
多尔衮看着豪格这一副礼贤下士的表现,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他的八哥,那强夺了他的大玉儿的皇太极。
打心底的厌恶。
霍—楞—楞
外面两三只箭飞来,插在地上,尾巴宛若响尾蛇晃动。
见营外灯火大乱,人声喧哗,多尔衮急问:“怎么了?”
“禀报摄政王,发现两个明军的探子。”多尔衮闻言骑马而去,只见那两个明军的探子都已经不见了踪影,有一队兵马要追过去,再看地上已经躺了三十多个人,个个中箭,有些没了性命,在地上发冷,有些还在地上哀求,鲜血流了一嘴。
“明军还有此等英雄!?”多尔衮一边感叹一边让前面的人撤回来“小心有诈。”
“痛快!痛快!”顾泽明对羊佑道,他射箭的手有点发酸。
羊佑也道:“大哥,这鞑子也不过如此嘛!哈哈哈!”
他们俩再跑了一会儿马,前面有几个卫兵等着,见顾泽明和羊佑两人面色平常,心里奇怪于刚才听到的声响,但见二人不言语,以为无事发生,就跟着回去。
他们怎么知道刚才发生了怎么样惊世骇俗的事情?
多尔衮也不会想到顾泽明敢以身犯险,要是刚才下令追击,哪儿有后来这许多苦头吃?
他回营帐一看,见多铎一班人都到了,说道:“不过是两个明军探子,回去,回去。”
再见地上的箭,原来都是带信射来的,他拔起一支箭,取信来看,上面写着:“大玉儿,好苗条。多尔衮,喜欢了。黄太吉,心底恶。把他欺,把她找。大玉儿,失身了。泪滴滴,好烦恼。多尔衮,念她娇。厌兄长,药死了。”
胡说!八哥不是我药死的。
多尔衮忽然觉得那日大玉儿的泪水滴落到他的头上。
抬头一看,夜空中一道耀眼的电龙,雷声随后而至,像他的愤怒一样。
“这些信,都拿去烧了!”多尔衮说着,手里却攥着那封信回了帅帐。
豆大的雨滴旋即而至,打在泥土上,天地连成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