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追杀了一个多月后,梁丰终于靠着精心算计,以及很好的运气,把追杀他的杀手反杀了。
在完全无性命之忧时,空气都是甜的。
人的心情决定了他看外部环境的态度,这句话说得半点问题都没有。
梁丰整理一番仪容,尽量把自己造型弄得飘逸一些,直到对自己形象完全满意后,便身轻如燕的从县衙大门飘了出去。
今日天晴,交水县城风光极好,热闹非凡。
交水县隶属沾益州,地理位置极好,南衔曲靖府,北接松林驿,东出是平夷卫,西边离寻甸府也不远,交通便利,不管是大明在云南的军队调度,还是商贾经商,多要经过此地。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独特的地理优势,造就了商业发达,人口流动性极强的富饶县城。
这么好的县城,也不是朱棣发什么疯,在他登基之后,永乐初年,直接把这县给抹去了,由沾益州直接管辖。
或许是讨厌在交水县任职过的某一任知县吧。
在这,梁丰可以欣赏到众多的美女,这美女并不是体现在肤白貌美大长腿上。
美主要还是体现在颜色艳丽的服饰、清瘦的身材、健康的肤色,以及那后世难以听到的银铃笑声。
梁丰知道在云南地区,山高水深,道路闭塞,造就了大量以山寨村寨为聚居地的蛮人部族(少数民族),如回族、傣族、彝族、哈尼族、拉祜族等。
各族的衣服,他一点都不认识,感觉服饰都是花花绿绿的,特别好看,除此之外,无任何本质上的区别。
他也算是半个回族人,他父亲在被亲叔梁震杀死之前,是一个回族大村寨的寨主,受到朝廷的诏安赏赐,还封了个小土司。
现在的他,连回族的衣服都没认全,就更别说其他族的了。
真不怪他没文化,少数民族的衣服组成太过复杂。
街道旁,有几颗重阳木,树身只有三四米高,直径也只有成人腿粗细。
几个孩童在树下看着树上的鸟窝,目不转睛,树上的灰羽鸟儿应是见人比较多,也不惊慌,镇定孵蛋。
有个小孩按耐不住,慢慢的沿着树干往上爬,灰羽鸟儿终于知道害怕了,飞到了另一颗重阳木上,不断鸣叫抗议。
奈何,抗议无效,小孩还是把它的蛋蛋从鸟巢内拿走了。
小孩带着几个只有小拇指大小的蛋,下了树后,逐一分给身旁的小伙伴。
而后,所有人都把蛋用牙齿咬开,生吃了下去,最后吐出一些带着黄色蛋液的蛋壳。
梁丰被这操作吓到了,这生蛋咸腥,他们怎么能咽得下去?
正当梁丰思考这问题之际,一个七八岁的男童,来到他面前,往他那刷的很干净的鞋子上踩了一脚。
梁丰的鞋子上多出一道明显的黑色印记,他也不生气,笑着对男童说:“这样踩别人的鞋子是不对的,知道吗?”
男童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往他另一个鞋子上也踩了一脚。
这下,梁丰忍不住了,于是低头问:“你的母亲在哪里?”
男童指了指正在卖猪肉的肥胖妇人,她正因一文钱的差价和客人争论得火热。
周围的人都劝她让这一文钱的利,她反而跟周围的人怼起来,是真的舌战群儒,不落下风。
梁丰无奈,不愿招惹这样的人,心想孩子还小,也不教训这男童了。
但这男童过于调皮,又对着他的鞋子上踩了一脚。
梁丰无奈,开始看向四周,发现一个卖糖葫芦的,于是灵机一动。
“过来,给我来一串糖葫芦。”梁丰向卖糖葫芦的小贩招手。
“三文一串。”糖葫芦小贩笑道。
梁丰接过糖葫芦,吃了起来。
这古代的糖葫芦真不是人吃的,糖放这么少,酸死人,牙都差不多被酸掉了。
在他身边的男童馋得直吞口水,摇着梁丰的衣角,想要糖葫芦。
“想要吗?”梁丰笑盈盈道。
男童眼直直的盯着糖葫芦,认真的点了点头。
“你刚才踩我脚不够用力,现在只能给你两颗。”梁丰说完,忍着酸味再吃了几颗,把剩下的两颗给到男童手中。
他很快就吃完了,双眼再出露出渴望之色,梁丰则是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说:“我没钱买糖葫芦了,你去向你妈妈要,一定要记住,大力踩她的脚,然后再开口要,不然她不会给。”
男童认真的点头,梁丰鼓励着他说:“去吧!”
男童跑向了肥胖妇人怀里,然后踩了她一脚,说要糖葫芦,肥胖妇人不给。
而后男童误以为力度不对,又重重的踩了他母亲一脚,再次要。
他母亲直接怒了,用强壮有力的臂膀抱起他,然后就是用宽大的手掌,对着他的屁股一顿扇。
“现在要不到糖葫芦,就开始踩我了?你想学你那死去的爹,不能给你钱,你是不是想把我打死了?”肥胖妇人边打边问。
男童哭声震天,周围的人也不敢上去劝说,人一下子全散开了。
梁丰看着这男童已经开花的屁股,身体一抖,打了两下寒颤,摇头道:“调皮小孩,就是要从小培养。”
随后他扭头不再看,太过残忍。
离去时,他后背传来了愈加嘹亮的哭喊声,以及啪啪的打屁股声。
这一小段插曲后,梁丰继续往前行。
街上的行人,多为匆匆忙忙,像他这般闲逛的真不多。
有几个蛮人汉子走过,高大威猛,挑着百来斤的重担,不断的大声喊着‘让路’二字,半点客气都没带。
路人多不跟这些人计较,识相的把路让开路,待到蛮人汉子过去后,便骂骂咧咧起来。
这些人倒不是骂高大的蛮人汉子,而是骂周围挤压推搡的人,恃强凌弱的处事态度可见一斑。
随后,有两人嘴炮出格了,对骂祖宗十八代后,差点干起来,好在有人劝说,并未打起来。
梁丰也被挤推了好几下,这让他心中有些不爽,不过他不敢开口,生怕遇到难说的人,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走过拥挤的人群,他来到河边,本想欣赏游鱼,奈何看不到半条,倒是岸边钓叟的鱼钩,时不时会被鱼儿扯动一下。
不过,河边有一处陡峭的阶梯,直接通往河畔,应是个小渡口,只有两三小船歪斜的靠在岸边。
这渡口并不繁华,直接成了浣女洗衣服的好地方,很多苗族、彝族等蛮族姑娘在洗衣服,她们一点都不害羞,笑声脆如银铃。
时不时还有姑娘讲着荤段子,引来周围姑娘一片斥责声,不过这姑娘斥责过后,还不停的催促着要那人继续讲下去。
梁丰莞尔一笑,这姑娘家的,好奇起来,也是不羞不臊。
怪不得说姑娘像鸡蛋,外壳很坚硬,难以撬开;当撬开坚硬外壳,彼此开始相互了解时,她又很清纯;到了最后,深入了解时,她的本性就会暴露无疑,比谁都黄。
他也不是变态,不再去听姑娘家的私密话题,于是沿着陡峭台阶往上爬。
一抬头,他就看到了外泄的春天风光。
在前面的台阶上,有一个穿着短裙的年轻苗女,她正背着一个药篓,登上陡峭的台阶。
她上台阶时,因步子跨得太大,一声布匹撕裂的声音响起,裙子里面的短裤裂开了。
当下不比后世,无那种柔韧的,防止走光的贴身衣物。
从下往上看,风光尽显,一览无余,梁丰双眼瞪大,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梁丰是个正人君子,只看了一小会,立刻用巴掌蒙上了眼睛,阻止自己再看到这邪恶的一幕。
不过他很快就本性暴露,把食指和无名指的缝隙张开,露出一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连路都忘记了走。
“好看吗?堂兄。”一个娇俏的声音响起,只是有点咬牙切齿。
“如白虎出山林,此等风光可遇不可求,用一个字概括,就是——妙!”梁丰下意识的回答到。
随后,手臂传来一阵钻心的疼,梁丰回过神来,看着正大力掐着自己手臂的江琪儿。
“江女侠,不对,是堂妹。堂妹,你掐为兄干什么?”梁丰拍开她的手,不满的问。
江琪儿嘟着腮帮子,愤然道:“你这人,真是死性不改,好色还趁人之危,我是帮那被你看光的姑娘教训你。”
“说不定她是特意显现出给我看的呢,你这是挡了为兄的桃花运啊。”梁丰眼睛又向上方看了一眼,只不过那短裙苗女已经站直了,风光已无。
江琪儿紧要银牙,咯咯作响,又想伸出手,去掐梁丰。
“你不信?那我们去问问。”梁丰侧着走开两步,防止被她掐到,随后调笑。
江琪儿愤愤不平,但依旧未言。
“难道你对我有意思?吃我醋了?”梁丰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江琪儿脸上爬满羞红,嗔怒道:“你再敢乱说,我割了你的舌头。”
随即,一声清脆的口哨响起。
梁丰望去,一个白族汉子,正对着那姑娘吹口哨。
“这位美丽的妹妹!你的裤子裂开了,我已不小心看到,你能爱上我吗?”他用蹩脚的官话,对着那苗女说。
这苗女把药篓慢慢放在台阶上,从药篓内掏出一把锋利的小药锄,慢慢迫近白族汉子。
白族汉子见情况不对,拔腿就跑。
苗女异常愤怒,也顾不得身下风光了,拿着小药锄在后面疯狂追赶。
此时,梁丰暗道这白族汉子太直了,同时意识到自己也该跑路了。
若是等下那年轻苗女回来后,他还在这儿的话,怕被她手上的小锄头挖开胸口,深入了解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