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下朝。
周延儒急匆匆赶回府内。
在他的书房中。
“告诉你家大帅,朝廷要派侯恂督师左良玉部,讨伐你家大帅,这里有封信详说了此事,你带着它,快马火速通知你家大帅!”
周延儒对身边一着青衣短打之人,郑重说道。
这青衣短打之人,不是旁人,正就是梁赢派在周延儒身边随时听用,以保持两边联系的人员。
当然,也有保护周延儒的意思在。
并不是只他一人,派在周延儒身边的还有许多人,以家丁的身份在周府,周延儒也都知道这事。
那青衣短打之人,拿着周延儒的信函,当下自是不会拖泥带水,退出来书房,着一快马,向河南驰去。
河南,其首府开封。
开封城的城东,这里就是梁赢所建立的开封讲武堂,就在这里。
此时已近天黑。
暮色里,一个中年人模样的从讲武堂中走出来。
一走出讲武堂,便能踏上城东的一条大街。
这中年人拿脚踏了踏这坚硬的路面。
虽然早就知道这路面很坚硬,甚至此前比自己所知道的所有的路面都坚硬,并且平整。
梁大帅是称呼这种地面为水泥地面的。
制作这地面的材料也是被称作是为水泥。
这中年人站在这路面上,在暮色里,夕阳还未完全褪去,他能看到城东的住户的百姓,有的还在街道上。
卖果脯,糖炒栗子的商贩,这时却也并不着急收摊,他们是在等在城中做工的那些城坊户们,下了班,说不定还要买他们手中的商品。
“商品!”中年人嘴里不自觉地脱口而出了这么两个字。
这两个字,也是那位梁大帅口中说出来的,应该是独创吧,不过用来称呼这些买卖之物,倒也恰当。
“如今在整个河南,商业是被带动出来了啊!”中年人感叹着,心里还在想:那位梁大帅说,只有振兴了商业,才能救华夏;
自己当时辩驳道:商人乃逐利之徒。
可是那位梁大帅,竟说:天下熙熙则为利来,天下攘攘则为利往。
甚至这位梁大帅还说,比如两国外交,其实是,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在自己初听到这种悖逆言论后,自己是很愤怒的,直接就拂袖而去。
只是这位梁大帅的这番话,竟是犹如附骨之蛆一般,这段时日以来,甚至自己在讲武堂中的授课,都几近停滞,这些话,都不停的在自己的脑海里徘徊不去。
他自己也知道,这些话虽然是大白话,虽然粗陋不堪,但是的确就是这么个意思,古今莫不如是。
但是这么就被梁大帅说出来后,他初时的确是有些难以接受。
毕竟这根他从小学的那些道德文章是不一样的,是另一个天地!
“看来我孙传庭,确实是迂腐了啊!”中年人,即如今的开封讲武堂教员孙传庭,在这暮色里,他的脚步迈了出去,然后直接向着总兵府的位置而过去。
在学堂里,教员的会议上面,孙传庭已经知晓了,如今的朝廷户部尚书侯恂,会去左良玉部,去督师,令得左良玉部,攻击河南的梁家军。
这种军事秘密,都传到了他孙传庭的耳中了,并且一道传来的,就是此次对湖广的左良玉发动战争的主帅,还没有定。
孙传庭得到了这样的消息,而一得到如此消息,孙传庭就觉得,或许自己的机会,自己展示自己的作用的时机来了!
如今孙传庭的家小也都被梁赢接到了河南,与他团聚了,如今,他孙传庭要是再不展示点自己的用处,实在是显得在梁赢的部队中,实在跟个混吃等死的人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