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水入河口处负责带领船队堵截的是上党节度使徐京,他带领的船队一路堵截发现阮小二等人停在岸边的船只后,并没有选择上岸进行追击,而是和追击来的海船汇合后,直奔战场,济水边上的战船被他们顺手牵羊带走。
躲在岸上的阮小二等人,看着自己等人费尽千辛万苦发展出来的船队,就这样被官军毁灭一个个银牙咬碎,但是形势比人强,一个个气炸胸膛也只能忍者。
徐京带着阻截的船队靠近战场时,一下子被惨烈的战场震惊了,方圆几里的水面上全是漂浮的船只碎片和伏尸,被红色的血水染红的水面除了几艘大型海船,没有一首完整的小船,无论官军还是梁山的,都没有!
寂静的水面上,只要露出一点儿动静,立刻会有密集的箭雨夹杂着兴奋的怪笑声传来。
在西军待过的徐京,一下子就明白了现场的状况,脸色变得煞白一片,他没想到这群水军竟然如此丧心病狂,西军虽然也经常有杀良冒功的,却都是偷偷摸摸的,没有人敢光明正大的干,他没想到这些水军竟然如此张狂妄行,光明正大地对自己的同袍扬起屠刀。
徐京乘坐小船登上了周良才的海船之后,面无表情地向着坐在扶手椅上歇息的周良才走了过去。
“吆~徐节度大驾光临,让小船蓬荜生辉啊,您老人家可真敬业,大半夜的不在家休息,还要亲自带兵剿匪,当真是我大宋之福,下官佩服~佩服……”周良才看到登船的徐京,立刻从扶手椅上站起,满脸笑意地奉承了徐京几句。
徐京面上没有一丝表情,但想到那些无辜枉死的手下,他心中的杀意却怎么也抑制不住,当走到里周良才近前时,徐京脚掌在甲板上用力一蹬,大声暴喝,一道匹练在火光下一闪,一刀砍向周良才粗壮的脖颈。
正在笑嘻嘻的周良才忽然感觉到一股冰寒的的杀机扑面而来,那股杀机激的他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他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那柄斩金碎铁的宝刀已经袭至他的脖颈前,凶戾之势要把他的大好头颅一刀剁下,周良才瞬间感觉到了死亡的降临。
“铛~”一股耀眼火花在周良才闪起一柄竹节钢鞭贴着周良才的脖颈,把那柄斩金碎铁的宝刀拦了下来。
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周良才一声充满恐惧的尖叫,双腿疯狂蹬地向后退去,双腿一软,一屁股蹲在地上。
“徐京,你个该死的老贼,你竟然敢擅杀朝廷重臣,你不得好死,孙立,给我把这这个乱臣贼子拿下,我要亲手剁了他……”
“周良才你个畜生,擅自屠杀我大宋将士,你该被千刀万剐,剁成肉泥喂狗,我今天要替枉死的将士,把你这个畜生剁成肉酱,给老子死开……”
徐京扯动手中宝刀,向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孙立发动疯狂的攻击,势要把这些不拿人命当回事儿的畜生全部斩杀,徐京年轻时和一众兄弟做的强贼,占山为王,朝廷曾经发动多次围剿,都被徐京挫败,后来朝廷眼看剿灭代价太大,便把他们一帮子强人进行了招安,招安后,他们一行人被派去战场,为朝廷征战不休,他和兄弟李从吉从尸山血海中走了出来,凭功勋都做到了节度使的位置,徐京性格内向,坚忍不拔,人送外号“四足蛇”,作为征战一辈子的老匪,手下若是没有真功夫,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徐京宝刀挥洒开来,如闪电击空,迅捷的让人看不清刀势,却又刀刀狠辣刁专,凭着这手“闪电刀”不知斩杀过多少高手强敌,本以为能轻松拿下这个只在水中逞凶的水军,没想到对面这个叫做孙立的雄壮汉子手下功夫硬是了得,在他漫天刀影下竟然不落丝毫下风,竹节钢鞭舞的行云流水,如鹰舞长空,把徐京漫天的刀影全都挡了下来。
两人在船上刀光鞭影,幻影漫天,几十回合下来,竟然胜负难分,谁都难以奈何对方。
周围的水兵看着两人在船上飞转腾挪,都是目瞪口呆,提辖官孙立的功夫。他们都知道,整个蓬莱水师中当之无愧的第一高手,曾经杀死过无数犯境的水贼海寇,人送外号“小尉迟”用唐朝开国名将尉迟敬德和他相比,可见其勇武,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头儿竟然如此厉害,五十多岁的年龄依然和正值壮年的孙立打的难解难分,如此年龄还这么猛,要是再年轻个二十岁,孙提辖恐怕都不一定是他敌手……
“住手~”一声充满威严的声音,好似一声炸雷在空中炸响,正在拼死相斗的两人浑身一震。
刀、鞭互砸,两人同时后跃离开战圈。
周良才看到走上来的老者,眼珠子一转,用袖袍掩脸跑过去哭诉道:“王节度,你可要为下官主持公道啊,枢密使大人让下官配合你们剿匪,下官为了配合你们,带着兄弟们不辞辛苦,没日没夜地从千里之外赶来,好多兄弟因此累的一病不起,怨言载道,都不愿意配合,下官为了王节度你们的剿匪大计,废了好大工夫才把他们安抚下来,没想到徐节度一见到下官就对我们喊打喊杀的,若不是下官功夫尚可,就被徐节度当场斩杀了,王节度要是不给个说法,恐怕下面的兄弟不服啊。”
王焕斜着眼瞄了一眼周良才,手一用力,腰间宝刀被他拉出一半,锋锐的刀芒对着周良才,口中吐出没有一丝温度的言语:“老夫的眼还没有瞎,你做的事情老天爷在看着,明天开始总攻梁山,你把你的事情做好,要是出了纰漏,老夫的刀可不认识你~”
周良才感觉自己的脖颈再次被一股冰寒的杀机缠绕,努力吞咽了一口吐液,对于徐京这个没有后台的节度使,他可以不放在眼中,但是对于王焕这个和朝中高官有着千丝万缕牵连的宿将,却是轻易不敢得罪,连忙拍着胸脯应下。
周良才心中郁闷到了极点儿:娘的~和自己想的怎么不太一样?这些老糊涂,怎么一点官场规矩都不懂?不就是死了一些贼配军吗?再去抓一些就是了,用得着一见面就喊打喊杀的吗?赶紧完成这次任务回自己地盘吧,这些老东西脑子都被浆糊糊住了!
王焕放刀回鞘,转身走下船去,徐京冰冷的眼神如刀一般在周良才和孙立身上转了一圈,转身离去……
梁山泊的第一道关卡上,花荣、王进、黄信、林冲、鲁智深、邓飞几名主战首领,看着金沙滩上忙忙碌碌摆弄各种材料扎营的官军,脸上都漏出了凝重的神色。
官军在金沙滩上登陆时,一众首领试过半渡而击,但是,几艘高大的海船不顾搁浅的危险,靠近水边,从侧翼掩护下官军登陆,高大的海船使得梁山军失去了射程的优势,尤其是官军船上的床弩和神臂弓,使得梁山军根本不敢靠的太近。
官军靠着近千的铁甲军密集阵型,强行在金沙滩上登陆,看到官军登陆之势已经不可阻挡,花荣等头领明智地带领梁山军撤回道关卡上。
梁山的第一道关卡,设在往上的慢坡上,经过这段时间不断地加固加高,已经达到了两丈多的高度,依靠着两边的山势,可谓一夫把关,万夫莫开。
当官军在下面安营扎寨完毕,工程事项准备完毕,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王焕命令组装好的八架投石车,开始往关卡上试着投掷巨石,百十斤的巨石呼啸着从头顶飞过,落在关卡坚硬的土地上,砸出一个个凸凹不平的大坑,土尘四起。
砸在石头地面上,碎石四溅乱飞。砸在城墙上,躲在墙垛下的百十名守军,以及藏在墙角下的预备军,感觉身下地动山摇,心中对于城墙会不会被巨石砸塌担忧不已,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负责督照城墙的宋万,在花荣提醒下,考虑到了投石车的巨大威力,特意把城墙加厚,便是城墙的墙垛都被特意加厚加固,几十颗石头砸下来,只是在城墙上砸出一些白印。
花荣有心让梁山的投石机进行还击,提升一下己方的士气,但是理智阻止了他,梁山之上工匠不全,没有人懂得投石车的建造之法,虽然按照花荣的草图建了五台,但是攻击的距离实在太短,而且攻击的精度不够,发射出去的落点实在让人惊心动魄!
官军的投石机发泄一通之后,王焕让属下官兵试着发动了一波攻击,五百扛着简易攀城梯的官兵,被上面的百十官兵用檑木、箭矢轻松击退,王焕和徐京在下面对着梁山的守城攻势一番嘀咕后,选择了收兵回营。
金沙滩地方并不大,容纳下来约六千官兵后,王焕便不再往这里运送士兵,倒是往梁山主岛之外不远处的鸭嘴岛上运送了两千士兵进行屯住,作为中转力量,剩余的四千余官兵和两千民夫,驻扎在岸边的大营中,看守大营中的粮草辎重。
到二更时分时分,王焕命令麾下官兵发动了攻势,虽然如此官兵没有了视野,在冲锋中磕磕绊绊,心中惶恐,但是梁山军同样没有了视野,关卡上的箭矢、檑木的效果几乎与无,而官兵的弓箭手在城墙不远处,抹黑对关卡方向进行密集的弓箭压制。
守军失去远程优势后,官军开始在攻城器械的帮助下,与关卡上的梁山军进行血腥的白刃战……
天明时,关卡下方堆满了尸体,有了视野优势的守军,用滚木礌石把官军的攻势再次打了回去,王焕营中终于响起了鸣金收兵之音,梁山军利用官军后退,奋起余勇,用弓箭死命收割官军。
松了一口气的梁山步兵二营开始坐下来休息,百多米长的关卡上,已经被鲜血染成了刺眼的血红色。
鲁智深带着休息过的步兵三营过来接管防守,筋疲力尽的二营相互搀扶着,向寨内走去,此时第一道关卡和第二道关卡之间的路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圆形石块儿,那些都是官军趁乱投上来的,官军的投石机早已经哑火,他们随船运送来的第一批投石已经用尽。
白天的攻防战在官军的生力军到来后,再次展开,虽然管卡上的梁山军弓手有着射程加成,但是,官兵的弓箭手虽然射击水平不怎么样,可是人多势众,每次射击都是黑压压的一片乌云,让上面的守军心惊胆寒,最终弓手被还是被人多势众的官军死死压制。
官军最恐惧的就是梁山军的滚木礌石,关卡下面的路是满上坡的山路,滚木礌石借着从高处落下的惯性,下砸之后借助惯性能滚出几十丈远,每次滚落下来,千钧巨力都会把拦在前方的官军砸得支离破碎,碾压出来一条条血肉铺就的血腥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