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调皮捣蛋、长大后努力学习,毕业后激昂意气,拼搏后麻木茫然……一段段生活的场景在脑中,如看电影般不断闪动。
忽然,镜头一晃,自己变成了古人,叫做花荣,花荣自小父母双亡,和一个小他几岁的妹妹相依为命,为了生存,他日复一日地苦熬武艺,为了一口吃的……
梦很长,梦中有很多陌生又熟悉的面孔,两世的的记忆在他脑海中**相融,后世的黄辰是他,宋朝花荣也是他,一个前生,一个现世……
身体极度口渴的预警,把他从梦中唤回现实,疲惫地睁开眼睛,一个古色古香的淡黄色帷幄映入眼帘,黄辰一愣,这种帷帐自己好像是第一次见,很陌生却又极端的熟悉,自相矛盾的感觉让他产生一阵迷茫。
眼睛下移,却见身上半盖着一袭薄被,青色的柔软背面上,绣着一支香气袭人的绽放牡丹,挂钩挂起的帷幄边沿,用红色丝线挂着一个红布香囊,不断散发着的一股清香,使他精神为之一振。
一瞬间两世的记忆齐齐袭上脑海,他脑仁疼的厉害,连忙闭上眼,双手用力按压两侧的太阳穴,以此减轻肿胀的快要炸开的大脑,缓了片刻后,脑袋肿胀感才慢慢消散开了。
他开始慢慢梳理着自己脑中的两世记忆,“小李广”花荣是这一世自己的身份,山东宋江、晁盖、锦毛虎燕顺、清风寨刘高……曾是水浒迷他,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自己穿越到了水浒的世界,而且还魂穿了梁山坐第九把交椅枪箭双绝的“小李广”花荣,
反应过来的黄辰赶忙查看了一下脑中记忆,发现此时他还在清风寨做他的武知寨,而带给他悲剧人生的黑宋江还没有到来,这让他心中大喜过望,还没有上梁山,那他的人生就有无数的选择,而不必跟着黑宋江一条绝路走到头。
心神放松下来的他猛感觉房间内燥热无比,自己光着的上半身粘糊糊的,便是坐着的凉竹席也是湿哒哒的一片,沾黏的感觉让他异常难受,心中升起一阵不爽,皱着眉头掀开身上的薄被,从床上坐了起来。
当目光看到房间中央的大红桌子上一个青花茶壶时,喉咙肿火烧一般的干渴感觉顿时袭上脑海,他感觉自己喉咙已经失去了润滑感,干燥的能在上面划火柴。
“大哥,你醒了?”一个充满惊喜地清脆声音突然响起,吓了黄辰一跳,抬头看去,只见门口进来一个用铜盆端了一盆清水的小丫头,小丫头身上套着一身淡青色衣裙,五官如画,额头上几根秀发蓬松下垂,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带着几丝血丝,精致的俏脸上透漏着一丝疲惫,但是她的身体上却散发着一股清丽的阳光气息,只是看上一眼,就会被她身上那股阳光的气质所感染,心情瞬间开朗,凭着记忆花荣知道这个小丫头正是花荣的亲妹妹:花宝燕。
花荣看着花小妹,眼中露出复杂的神色,原著中黑宋江刚把秦明全家杀害,就逼着自己把花小妹许配给脾气火爆的大叔秦明,对花小妹的感受丝毫不做顾忌,更可恶的是,花荣这个哥哥,竟然一口答应了下来。
宋江固然可恨,但是花荣这个哥哥却更让人心生厌恶,当花小妹知道自己被自己最信任的人亲手推向深渊时,不知心中会有多么的绝望,心中的苦又能像谁倾诉呢?
原著中后面再无只语片言介绍花小妹,便知宋江和花荣两人,对眼前这个阳光少女的伤害有多深。
此刻看到花宝燕满脸惊喜地望着醒来的自己,黄辰心中陡然升起无限暖意,心中暗暗发誓,今生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善良阳光的小丫头,口中轻轻说道:“小妹,你受苦了……”
花宝燕楞了一下,放下铜盆,走过来奇怪地道:“哥哥,你怎么了?你看人家的眼神好奇怪啊?”
花宝燕忽然尖叫一声,双手猛地捂住漂亮的小脸蛋,大声尖叫道:“呀~一定是人家刚刚睡着,把脸弄花了,啊呀~丑死人了,哎呀~计叔,计叔大哥醒了,你快点儿过来给他洗脸~快点儿~快点儿~快点儿……”
看着神经质般跑出去的花小妹,黄辰一头黑线,不禁摇头苦笑,喃喃道:“花荣,既然我占了你的身体,以后你的悲剧人生便由我来替你逆转,小妹如此可爱的女孩儿,可不能被宋黑子和秦明给糟蹋了,我一定会给她找个称心如意的郎君,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黄辰便不存在了,以后我就是花荣,“小李广”花荣。”
花荣回过神来也顾不得穿鞋,直接光着脚向那红木桌跑去,到了近前,一把提起茶壶,发现里面竟然满满一壶的茶水,花荣心中一喜,迫不及待地把壶嘴往嘴里一塞。
冰凉的茶水瞬间灌满干涸的口腔,喉结上下滑动,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急灌入胃中,花荣感觉自己就如那干旱的玉米地一般,久旱逢甘雨,一大壶凉茶被他一口气灌下去了大半,一股冰凉的快感,瞬间传遍四肢百骸,身上的燥热感瞬间消散一空,精神说不出来的爽快。
由于灌得太急,来不及下咽的凉水,顺着他嘴角快速溢了出来,冰凉的液体顺着下颌流到了脖颈里,顺着强健的胸肌往下直淌。
“大郎,你慢点儿喝,你身体刚好,可不敢喝太多的凉水……”门口走进来一个头发灰白的老者,看到黄辰浇花似得往嘴里灌,忍不开口劝慰,边说边走过来,把铜盆中的方巾拧了拧水递给花荣。
“爽~”喝个痛快的花荣吐出一口凉气,用手一抹嘴角和脖子里的水渍,用力甩了出去,一通凉茶灌入肚中,只觉大脑一片清明,说不出的痛快。
花荣接过老者递过来的湿毛巾,感激地道:“辛苦你了,计叔~”
这个老者是自己家的管家计鸣,花荣父亲在世时便为花家做事,为人忠厚,做事一向勤勤恳恳,花荣的父亲去世后,计鸣像照顾自家孩子一样照顾他们两兄妹,花荣兄妹对他很是尊敬,一直都是以长辈之礼相待。
“你这孩子,老是跟我这么客气,这都是老奴应该做的。”计鸣看着花荣,两眼中充满了欣慰。
“计叔,我和小妹都是你看着长大的,你是我的长辈,以后不可再自称老奴了。”黄辰用湿毛巾插了把脸,认真地对着计鸣说道。
计鸣听后慈祥地笑道:“都习惯了,记性不好,改不了了,对了,小娘子这两天没日没夜的守着你,怎么劝她都不听,可是苦了这孩子了。
大夫说你摔了头部,其他地方都没事儿,你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吗?”
花荣知晓计叔说的是自己前天去集上买马,结果一不小心被那匹马给摔下了马背,摔在地上撞晕了。
“我没事儿,只是摔了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了那匹马和那个马贩子呢?”
“哼,那人敢陷害大郎,小娘子把他抓了起来,关在后院的柴房呢,就等着大郎醒来好做处置。”计鸣提起那个马贩子就是来气,一匹没有训服的生马,竟然也敢拿到集市上来害人,要是大郎有个三长两短,自己非亲手剐了那个马贩子不可。
“呵呵,这事怨不得别人,是我自己逞强,等会儿咱们过去把人放了。”其实那天在花荣试马之前,人家就已经说了那是一匹未曾驯服的好马,花荣仗着自己骑术强悍,非要试骑,结果出了事,这也怪不得那个卖马的。
“大哥,大哥~听说你醒了~真是太好了,我……”门口突然响起一个大嗓门,一个身材挺拔的壮汉闯了进来,看到屋内的计鸣,口中大喊戛然而止……
“臭小子,越来越没有规矩了,平时怎么教的你?你是不是记吃不记打?”计鸣看到来人,脸色顿时一沉,开口就是一顿臭骂。
那壮汉听到计鸣臭骂,一脸的委屈,一缩脖子不敢吭声。
“好了,计叔,我和计梁是兄弟,我们之间没那么多规矩可讲啊,你小子怎么不在兵营呆着跑回来了?不是那帮小子又捣乱了吧?”这个壮汉是计叔的儿子,叫做计梁,比花荣小一岁,是花荣的小跟班,平时花荣不在军营中,便由计梁照看那帮土兵。
花荣这个知寨其实相当于后世的乡镇公安局长,官职是最低的从九品,手下所辖的兵丁称为土兵(不是士兵),都是本地人。这些土兵不属正规军人(禁、厢),也不算民兵,只是为了维持治安而招募的,毕竟清风寨地理位置比较重要,而且附近有三座恶山,常有强人盘踞。
清风镇的土兵本来有四百人的编制,但是自从清风寨来了刘高这个文知寨后,花荣手下的兵额被他夺走了一半,现在花荣手下满编是一百五十人,实编只有一百人。
“说来就气,“癞皮狗”说哥哥你不去,就不让我们领取上个月的粮饷,手下那帮小崽子都嚷嚷着非要去揍“癞皮狗”出气。”计梁想起每次领粮饷时“癞皮狗”张苟都是百般刁难,肚子里全都是火,他早就想那个狗东西宰了出口鸟气,但是顾忌着自家哥哥夹在中间不好做人,只能忍者。
听到计梁一说,花荣脑中立马浮现出张苟的资料,知寨刘高是附近刘家堡堡主刘天霸的大儿子,打小不学无术,用钱贿赂青州的官员,谋了个文知寨的差事。刘高到任后是挖地三尺,无恶不作,还处处与正直的花荣作对。
刘高是正知寨,清风寨里面的一切军、政、钱、粮之事都由刘高说了算,刘高用卑鄙手段强行夺走了花荣一半的兵权,便是花荣剩余百人的钱粮补给,也是断断续续从不给足,这个“癞皮狗”张苟,是刘高的小舅子,专门负责军队钱粮的配给,每次花荣去领钱,他都会克扣花荣所属部队的配给,花荣曾经大闹过几次,都被上面派人来给强行压了下去。
此时听到这个张苟又蹦出来找麻烦,沉思一会儿后,冷冷地道:“你先回营去安抚一下弟兄们,等会儿我亲自带你们去讨要钱粮。”
计梁沉着脸点了点头,便告辞回兵营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