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紧绷的兀术感觉到花荣对自己的轻视,双眼瞬间充满了血丝,一股怒火狂野升腾,双脚在草地上暴然一蹬,枯草、地皮被他脚下巨力蹬的离地飞起,整个人犹如一只凌空飞来的暴怒棕熊,两百多斤的身子携带千钧重力,向花荣扑去,他要向深林暴熊一般,把这个轻视自己的人骨头碾碎。
花荣看到暴怒的兀术,眼中闪过一道讥讽精芒。
兀术熊扑到身前时,想要正面扑抓花荣的瞬间。
花荣上身猛然一矮,浑身缩成一团,双脚在地上用力一蹬,主动扑进了兀术雄阔的怀中。
在兀术惊诧的眼神中,花荣双臂用力环住兀术粗壮的熊腰,双脚在地上快速疾点,整个人犹如抱住一根光滑柱子的灵猿一般,身子顺着蹬地之力,从兀术腋下倏然滑翔到了兀术背后。
一击扑空的兀术急忙顺着花荣滑过的方向,扭转身子,想要抓住那个滑溜的老鼠。
花荣溜到兀术身后,在双脚接触地面的瞬间,环抱着兀术熊腰的双臂,凝聚全身之力暴然发力,一下子把两百斤重的兀术向上抱了起来。
猝不及防下地被腰部巨力拔起的兀术,慌乱把身子的重心下移,想要把身子坠下去,重新使自己双脚沾地,当人双脚离了地,就像没有了爪牙的野兽一般,只能任对手宰割。
花荣感觉到兀术的力道变化的一瞬间,力道方向急速转换,顺着兀术发力的方向,把兀术的上半身奋力向地上摔砸。
混合着花荣和兀术两人之力,加上兀术两百多斤的肉体重量,花荣用摔技把雄壮的兀术头部,好似一柄千斤铁锤一般,向着地面敲砸下去。
“嘭~”大地轰然一震,还未完全反应过来的兀术,整个脸部正面和大地做了最亲密的接触,脚下地面震荡,土尘混合着枯草四溅飞扬,花荣隐约听到了清脆的骨折声。
周围的呼喊声一下子静寂了下来,围观的众人看到这暴力一砸,心中涌起阵阵寒意,看着趴在地上无声息的兀术,心惊肉跳地翘首以盼。
“好~”一声突兀的大喊声,在静寂的上空飘荡,阮小七兴奋地为花荣震撼人心的一击,轰然叫好,看到周围数百女真人传过来刀子一般目光,阮小七旁若无人,贝应夔三人反应过来,跟随着大声叫好,对于周围要吃人一般的目光,四人直接选择无视。
花荣的摔技重击在旁人看来,只是眨一下眼的功夫就完成了,看似只用了一招,其实他的这个摔技是一种组合技,把几种摔技糅合在一起,一瞬间力道转换四五次之多,早一线没效果,晚一丝整套摔技失败。
花荣依仗着后世无数次的练习,发力如弯曲爬行的灵蛇一般,瞬息百变,兀术这个靠蛮力为主的业余选手,根本就跟不上他的发力节骤。
看到兀术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花荣心中也是一阵担忧,这家伙该不会这么脆吧,花荣弯下腰把兀术的身子翻了过来,只见兀术口鼻处刺眼的鲜血不断外流,整个脸上都是红色的鲜血,地上的碎草和泥土被鲜血粘粘在脸上,看上去狼狈之极。
兀术随着花荣翻动恢复了意识,看到仇人的面庞,想也不想一拳砸了过去。
花荣正弯腰观察兀术放大的瞳孔,没想到这个蛮子刚醒过来就暴起发难,左手掌条件反射地挡在脸颊前,头部急速上仰,一股浑厚的巨力砸在掌背上,靠着着一丝阻挡之力,总算躲过了一劫,沙包大的拳头擦着花荣的鼻尖划了过去。
花荣不屑地冷笑一声,对着满脸脏污的兀术,道:“你他娘就这么点儿本事吗,要是不行,就跪下来叫一声爷爷,老子放你走。”
坐起身抹了一把脏污鲜血的兀术,听了花荣原封不动把他的话还了回来,心中狂怒交加,一下子从地上翻了起来,怒声大喝道:“爷爷刚刚只是一时大意,着了你的道,小子,这才开始呢,再来~”
周围的女真人看到兀术再次充满斗志地站了起来,寂静的场地再次喧闹起来,狂野地大喊着让兀术打死眼前这个可恶的南人,洗刷耻辱。
兀术用腰间的皮袍用力擦了擦脸上的血污,听着周围族人狂野的鼓气呐喊声,兀术身体里好战的血液再次沸腾起来,双眼中充满了怒火,不过看向花荣时却又充满了忌惮,通过刚刚的交手,他知道对面这个南人绝对是一个高手,要是自己还像刚才那样莽撞地冲上去,恐怕自己会输给对方,这么多族人在周围看着,他绝对不能输,既然摔技比不过,就在拳脚比高低,兀术深吸口气,面色沉稳下来,双眼中迸射出道道厉芒。
花荣感觉胸口有点儿隐痛,他知道自己刚刚用力过猛,使得胸前的伤势开始崩裂,看到兀术眼神中斗志狂烧,却保留着一丝清明,知道刚刚那一下把他打的太疼了,接下来自己想要激怒他不容易了。
认真起来的两人,身后各自升起浓郁的煞气,煞气在空中激烈碰撞,兀术陡然大喝一声,如下山猛虎一般,扯动一双铁拳,在空中交织出一道连绵的拳网,这些女真人虽没经过科学系统的徒手训练,但是长年在白山黑水间,与天斗,与地斗,以天地为师,以凶兽、穷苦为陪练,练就了一身简洁明了的杀招,施展开来丝毫不比从小习武的人差。
而花荣两世都练过拳脚功夫,花荣的身躯可比他后世的躯体强悍的多,很多后世学的拳脚功夫,施展开来都是威力倍增,一些后世很难打出威力的招式,在这一世使出来也是信手沾来,打起来如鱼得水。
若一直使用摔技,花荣都不敢肯定伤痕累累的身体,能不能支撑到最后一刻,既然兀术想要比拳脚功夫,他自然求之不得。
迅捷的拳风,狠辣的腿法,加上漂忽的步法,经过千百年沉淀下来的武术精华招式,丝毫不比生死之间历练出来的杀招弱,花荣迅速把兀术嚣张的气焰压制下去。
兀术皮糙肉厚,抗击打能力实在强的惊人,花荣都不知道自己击中了他多少拳脚,这家伙却依然凶狠地咬牙和花荣硬拼,满脸的血污、青紫的脸庞,兀术就像是一个亟待复仇的恶鬼一般,死死硬撑着。
虽然花荣步法精妙,身形飘忽,防守严密,但是和兀术这样坚韧的对手近身搏击,如何会不被击中,花荣的伤势随着打斗升级,再次崩裂开来,身上的衣服被伤口渗出的血液浸透。
花荣的反应、体力、精气神都随着血液的流失,迅速消退着,若不是体外若有若无的一丝丝清凉之气透过煞像入体,给他麻木的身体加入一丝丝生机,恐怕花荣早已被抗打能力惊人的兀术重击倒地。
拳拳到肉的硬汉搏击,最能激起内心深处的那股嗜血的破坏欲,周围的围观者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两头死命搏击的野兽,心弦紧扣,声嘶力竭地为自际人鼓气叫好。
赵月儿贝齿紧咬樱唇,紧张地盯着场中凶狠搏斗的花荣,作为花荣的“御医”,她对花荣的伤情非常清楚,看着花荣脸色苍白,血染衣袍,赵月儿心如刀割,心中不断祈祷这场噩梦早点儿醒来,不要让花荣再继续添加伤口。
长时间激烈搏斗,使得花荣精神恍惚一下,躲避中的身子猛然顿了一下,被兀术一拳砸在右脸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