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娘走到广惠附近,无限委屈地看着花荣道:“客官可看仔细了,莫要把萝卜看成了人参,白菜瞧成了翡翠,卖人肉可是要杀头的,明明是你们使了见不得人的手段,却来欺辱我一个妇道人家,要是传扬出去,以后要我可如何做人啊?”说着,孙二娘竟捂着脸嘤嘤啜泣起来。
广惠头陀听她一挑拨,眉头皱起,对着花荣等人现出不善之色。
正在这时,门外走来了一个身穿白衫,年龄约三十五六岁的中年汉子,见到如此多人,连忙惶恐抱拳道:“小人菜园子张青,小人浑家不知如何得罪了众位好汉,小人在此替她给诸位好汉陪个不是,望诸位好汉大人不要与一个小女子一般见识,绕过我的浑家,敢问诸位好汉高性大名。”
说完,张青弯腰对着一众人一个一个地弯腰赔礼,那头陀低沉嗓音道:“佛爷便是广惠,你也先休要赔罪,待弄清楚到底是谁在害佛爷再赔罪不迟。”说完眼中凶光再次瞧向鲁智深几人。
“呸~瞧个鸟,洒家兄弟说是他们害的,就是他们害的,不服咱们再战三百回合。”鲁智深朝天眉
花荣看着走进来的张青,眼睛闪过一道精芒,来到张青面前笑着问道:“在下花荣,敢问这位店家是做何营生?又是从何处而来?”
张青一愣抱拳纳头道:“原来竟然是箭压北地的“小李广”花荣哥哥,今日得见尊荣真是小人的福分,小人在后山种得一个菜园子,为小店输送食材,刚刚正自从园中归来,小人浑家自小父母皆亡,缺人教养,性子泼辣耿直,得罪之处还望众位好汉莫要怪罪。”
周围几人听得张青之言,心中感觉面前这个张青无论做事还是说话都像是本分之人,看来江湖传言确实不可信。
花荣却瞟向张青的脚下,面色冷淡地问道:“怎么你家菜园子里的菜蔬是用血肉养的吗?你裤腿上为何全是血沫碎肉啊。”
一众人心中陡然一惊,都朝着张青脚下看去,一看吓了一跳,只见张青棕色的长裤裤腿处,是一圈黑色的湿绩,因裤子是黑灰色,若不是花荣提醒,众人还以为是水迹,这一细瞧竟然是暗红色的,而张青身后一溜的脚印竟然也是泛着淡红色。
看到一众人瞧向自己的眼神变得不善起来,张青骇的三魂去了两个,结结巴巴地道:“小、小、小人刚刚去隔壁村,杀、杀、杀了头,头牛,所以……”
花荣懒得和他废话,走到斜对着后厨门口的一道土墙边,拍着那扇土墙对鲁智深道:“烦劳智深哥哥出把力,把这道墙砸开。”
孙二娘一听,吓得浑身哆嗦,起身跑去阻拦,站在她旁边的广惠把刀交到左手,簸箕般的右手一把抓住她的后颈,铁柱般左脚在她脚脖子上用力一勾,“噗通”一声,犹如放翻一支装满粮食的麻袋般,孙二娘浓妆艳抹的脸部被广惠重重拍在地上,一股鲜血顺着孙二娘的脸迅速往外流淌而出。
张青大声惨呼一声:“二娘”,向着孙二娘扑了过去。
站在前方的花荣眼中冷芒暴射,原著中,两人是买人肉包子的凶残之辈,虽然两人最后入了梁山,为梁山立有功劳,可是花荣对这种豪无人性的人物没有一点儿好感,此刻看到两个凶人表现出伉俪情深,花荣只感觉一阵反胃。
花荣右脚在地面上用力一踏,一个飞身侧踹,“砰~”一声,愤怒的张青直接被他踹飞到后厨墙壁上,大力的相撞震得头上稻草屋顶“扑簌簌~”落下一片灰雾,张青被这一阵大力震击的五脏移位,口吐鲜血瘫坐在地上。
在花荣动手的同时,“砰~”鲁智深的镔铁水磨禅杖前端厚重方铲横拍在那面墙壁上,“咚~”土墙上出现蛛网一样的裂缝,并且向外面凹陷进去,可是并没有被洞穿,方铲砸击传来的声音并不是砸在实心土墙上的那种闷响,更像是砸在空心木门上那种空洞略带回响的声音。
鲁智深从水磨禅杖上的反弹之力感觉出了不对,把禅杖一收,后退了两步,爆喝一声,聚集全身的力气,使出一招铁猿背山靠,把全身力气加上自己两百多斤肉体前冲的惯性,全部集中右肩背处,“轰~”一声巨响,鲁智深整个人随着倒塌的墙壁一起倒了进去。
撞击处灰尘四起,一股浓郁的土雾迅速飘散,花荣几人挥手赶开飘荡在脸前四溅的灰尘,紧跟上去想要去拉鲁智深,当几人走到那墙洞口时,一下子震惊了,一股彻骨的寒意自心脏深处爆发,轰然传遍全身,心脏骤然停跳,一股扑鼻而来的腥恶污臭,使得花荣胃中翻江倒海起来,顾不得去拉鲁智深,一转身弯腰趴在墙边大口呕吐起来。
鲁智深被地上反弹之力震荡得头有些晕,用手把落在脸上的灰土扒拉了两下,看到花荣伸手来拉自己,刚伸出手,花荣却扭身跑了,鲁智深一脸的懵,第二个过来的张虎比花荣还不如,连手都没有伸出转身就去呕吐了。
只有广惠的位置正对着鲁智深,却见这个凶恶的头陀一脸震惊、恐惧地看着自己身后,鲁智深猛然回过神来,扭头便往身后瞧去,只见身后的房间里面从上到下到处都是新鲜或者干涸的血迹,墙上挂着一张张惊悚的人皮,和几个人体器官。梁上吊着一只如刚刚屠宰的光猪一样的“**”,一堆白骨如垃圾一样堆在角落里,无数的绿头大苍蝇瞪着充满鲜血的眼睛,形成了一团阴云,铺天盖地的在屋内呼啸来去,鲁智深虽然也是杀人无算,可是平生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惊悚恐怖的地狱场景,心脏猛然一缩,丝毫不顾及形象,只想赶紧远离这人间地狱,一个前滚翻滚回了后厨作坊内,。
那广惠头陀看到那倒挂着的“**”,想到如果不是花荣几人赶来,恐怕这也是自己惨烈的下场了,一时间再也按耐不住的恐惧,那股恐惧全部转化为滔天的怒火,直欲把他脑浆都烧开,双手雪花镔铁刀化作织布机上疯狂穿插的梭子,不一刻,身下的孙二娘便剁成了一堆碎肉。
张教头在花荣呕吐时便猜到了结果,赶紧护着林娘子、花小妹和锦儿退到了酒店外,远离这血腥恐怖的地狱。
那几个伙计和张青都被花荣几人乱刀剁死,几人找出店里的酒,把这人肉包子店全部浇了个遍,然后一把火烧了这个剥皮地狱。
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广惠和尚“噗通~”一声,跪在了花荣身前,不等花荣做出反应,“嘭~嘭~嘭~”对着花荣便是三个震天的响头,花荣连忙侧身去扶他,却发现广惠如生根的铁像一般纹丝不动,广惠在地上无限感激地道:“恩公的救命之恩,广惠今世不忘,待俺完成首座交待的任务后,定要在恩公面前做个马前卒,以便报答恩公再生之恩。”当你把一个人从生死线上拉回来,他一定会非常感激你,当你把一个人从菜刀底下,从油锅边上把他捞出来,他会是什么心情?
花荣最终把广惠拉了起来,花荣兴奋地看这个眼前这个雄壮的头陀,忽然感觉他的相貌并没有自己第一次见到时的那种惊悚感,从他的身上花荣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感觉,让人不自觉想要亲近信任,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佛性吧。
花荣笑着道:“大师“地藏头陀”的名头我可是闻名久矣,“十字坡”两人恶名远扬,早便想除了这等吃人不吐骨头的凶残之徒,这次救了大师不过是顺手而已,大师莫要挂心,在下花荣,蒙兄弟们抬爱,现在添为梁山泊寨主。昨天在汴梁城中救出了“豹子头”林冲教头的家眷,一路被官兵追杀,不得已只好改道走了孟州,现今正要往北赶往沧州,送林教头家眷去与林教头汇合,不知大师欲往何处去?”
广惠敬佩地道:“花荣哥哥的名头广惠也是闻名多时,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俺也早闻豹子头大名,今日林家娘子有难怎能不帮一把,我愿与恩公一起送林家娘子去那沧州。”
花荣兴奋地道:“大师以后莫要再提什么恩公不恩公的,若是看的起在下,就以兄弟相称如何。”
广惠坚持不同意非要称呼花荣恩公,最终拗不过便随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