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荣皱了皱眉头,眼看自己的计划马上就要成功了,没想到刘高这个狗东西这时间跑来了,回头看着开始拼命挣扎的张苟,花荣冷冷地道:“继续行刑,张苟不签押就给我打到死为止。”
说完花荣大步向营门处走去,他的身后,张苟杀猪般的痛叫再次响起……
此刻,军营的厚木门紧紧关闭着,营门上不停传来巨大的撞击声,营门里面七八个土兵用身体死死抵在营门上,防止营门被撞开,二十几个北营土兵紧紧跟随在花荣身后,一起走了过来。
“开门~”花荣一声令下,门后的几个土兵纷纷往后面退去,外面正在使劲用身体撞击营门的护院土兵,一下子随着大开的营门撞了进来,在营门前硬土地上,飞倒了一片。
外面刘高看到营门大开,大跨步走了进来,伸长脖子往营中看去,只见南营的空地上,躺着十余具扎眼的尸体。
看到那些尸体上熟悉的服饰,刘高一张尖瘦的脸上愤怒的通红无比,指着花荣大骂道:“逆贼花荣,你竟敢擅闯我的军营,无故杀我大宋将士,你这是谋反,我一定要让知州把你抄家灭族。”
说完,这才注意到军营里面那一声声嚎天动地的惨叫声,是那么的熟悉,刘高通红的脸色瞬间加上铁青之色,颤抖个不停的手指,气急败坏地指着花荣大吼道:“逆贼,你竟然敢对张都头擅用私刑,我跟你没完,还不赶紧把人给我放了。”
花荣有小拇指掏了掏耳朵,满不在乎地笑道:“刘知寨,你可别话乱冤枉好人,咱们先慢慢捋捋啊。
首先,我是清风寨的武知寨,凡是清风寨的军卒土兵,都是我花荣的麾下,我进自己的兵营,怎么叫乱闯呢?
至于地上躺着的那些刺客,我已经派人查过了,都是些被通缉江洋大盗,张都头竟然胆大包天擅自收留朝廷罪犯,还和他们一起合谋想要造反,我来查案时,这几个人看到事情败漏竟然想要刺杀我,被我给就地正法了,张苟是主犯,我正在审问,审问过后,我会亲自上交给知府,刘知寨身为张苟的姐夫,不知道有没有参与造反的大事,那可是要杀头的。”
说完花荣好笑的看着刘高道:“还有,刘知寨您刚刚说这是你的兵营,那这个兵营里的兵丁一定是你刘高私自招募的,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大胆,暗地里招兵买马,看来你刘家是要反啊,明天我会把这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上报给知府,让知府晓得你刘家包藏祸心,想要造反,我想我送了这么大的功绩给知府,恐怕知府做梦都会笑醒的。”
“你~你~你……你血口喷人,胡说八道,他们明明都已经被赦免了,这些林孔目可以作证的,我们刘家根本就没有招兵买马,这些人都是清风寨的土兵,我……”刘高听得花荣如此一说,感觉有人在天灵盖灌进去了一杯冰水,整个身体瞬间都被冰封,自己若是真的被扣上了谋反的罪名,全家几十口人将一个也别想活,他的身体抖如筛糠,脚软腿酸,胸口剧烈起伏……
花荣笑眯眯看着刘高“欲火焚身”,花荣心中冷笑不已,此时负责拷打张苟的亲卫恭敬地递给花荣一张供状,花荣看到那血红的手印,脸上笑开了花儿。
抬起手对赵高晃了晃手中的供状,对着刘高道:“刘三尺,别他娘的在这儿装好人了,看到没,你家舅子把你的丑事儿都抖出来了,你还是留着你那套狗屁说辞,去向知府解释吧。”
刘高听到花荣的话,一股急火腾地烧透天灵,想要开口大骂,喉咙好似被什么卡着,一个字都迸不出来,大张着嘴,脸色红的要滴出血来,双眼一翻白,瘦弱的身体往后便倒,他身旁那个瘦弱文士一看不好,赶忙在他身后扶他,但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差点儿被刘高带的一起倒下,吃力对身旁的护院土兵大吼:“快,快来扶住刘知寨,把知寨送回府~”
刘高带着一群土兵趾高气昂的来寻花荣晦气,没想到花荣突然变得牙尖嘴利,三两句话出口,直接把刘高气的昏了过去,营里的土兵都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上官,感觉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以前都是刘三尺一番话把花荣气的怒火攻心,没想到花知寨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把牙尖嘴利的刘高气晕了过去,看向花荣的目光,都带上了一丝热切。
“大哥,你太厉害了,这次一定我们一定要把刘家给抄家问斩,把他们杀得一个不留,给百姓们好好出口恶气。”后边的计梁听到消息,急忙赶了过来,刚好看到好戏的结尾,兴奋地嚷嚷了起来。
“别做梦了,刘家要是真的这么好对付,早被人撕成碎片了,这东西递上去就是一张废纸,毛用都没有,也就这时候吓唬吓唬刘三尺,出口恶气而已。
兵营搜刮的怎么样了?所有能带走的全部带走,一根毛都不要给刘三尺留下。”花荣看了看手中的供状,不屑地对计梁说道,刘家有钱有后台,这个肮脏的世道,只要有钱,黑的也能给你洗白,屈打成招的方法像刘高这种人用了能灵,但他花荣对刘高这样有权有势的人用可不一定灵,而且花荣还有话没有对计梁说,这次看似他们杀得爽了,但是处理不好的话他和计梁几人怕是要掉脑袋,没经过上官批准在军营中连杀十余人,若是没有过硬的证据。被杀头绝对跑不了……
“孩儿们正在忙着拆营帐呢,保证什么都不给他留下,让这些兔崽子留在这儿喝西北风去。大哥,你猜我在库房后面找到了什么。”计梁忽然一脸神秘地靠近花荣说道,看花荣一脸迷茫的样子,他兴奋地靠近花荣轻声道:“我找到了几千石粮食和五百把钢刀,小半仓库的箭矢,还有不少水酒,我让石头他们两个在那守着,谁也不让靠近,你说这刘家不会真的准备造反吧?那些武器我看了,一水都是刚打造出来的,晃得人眼花。”
花荣听得一愣,他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收获,刚听到他也是大喜,可是转眼他的心中多了一丝不好的警兆,想了想对计梁道:“这批物资你亲自带靠得住的兄弟运送,特别是那批武器和箭矢,不允许其他人靠近,等会儿你把这批武器偷偷运到山中藏起来,这东西咱们可不能沾。”
计梁看着黄辰严肃的表情,郑重地点了点头,疑惑地道:“那我们为什么不把这些武器交上去?那样不是更能坐实刘家造反的嫌疑吗?”
花荣摇了摇头“你想的太简单了,你以为单单凭借刘家,会有这么大的能耐做武器买卖吗?别多问了,你亲自去处理武器的问题,处理完你记得回来找我。”
由于物资太多,花荣又从外面找来了十几辆马车,才把南营中的物资装载完毕,花荣骑着黑风走到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的南营俘虏面前,围着那群俘虏缓缓踏步,那群俘虏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俊俏潇洒的将军,有嫉妒、佩服、愤恨、敬畏、恐惧……
花荣围着他们转了一圈,勒住马缰大声道:“废话我不想多说,你们以后是要跟着那个废物刘高当狗,还是跟着老子挺起胸膛做人,由你们自己选择,要是愿意跟我走的,等会儿跟在队伍后面,跟我一起回北营,不愿去的我也不勉强,只是你们以后行事的时候,不要忘了你们自己也是有家人,都是乡里乡亲的,人在做,天在看,话尽于此……”
长长的大车队伍缓缓前行,边上看热闹的百姓对着这支队伍指指点点,看到花荣端了刘三尺的老营,心中止不住地兴奋起来。
队伍正行走间,却见前方的百姓把街道堵得水泄不通,吵闹声、喝骂声不停从前面传来,走在最前面的花荣一皱眉头,驱马上前,围观的群众看到花荣一队人到来,纷纷避向两边,百姓退开后,花荣发现竟然是刘高那群护院土兵围成一圈,不断地殴打喝骂着什么人。
花荣冷哼一声,这个刘高真是死性不改,刚被教训的一顿,现在又出来作威作福,驱马上前大声怒喝道:“全部给老子住手~
刘高,大庭广众之下你竟然派人殴打百姓,是不是嫌自己屁股坐的痒了,想要去牢房里面呆两年?”
那边刘高看到花荣走了过来,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当他的目光移到花荣身后一辆辆满载货物的大车时,心中刚刚压下去的怒火,瞬间把剩余的理智烧没了,疯狂地尖叫道:“花荣,你这个泼皮、无赖,你个无耻强盗,强盗,我和你拼了~我和你拼了~啊……”
看着疯疯癫癫在半空中打着王八拳的刘高,花荣心中一阵舒坦,心中被他压抑许久的怨气一下去了大半,花荣跳下马来,双手十指交叉相扣,手腕上下活动,指间“隔蹦~隔蹦……”乱响,不屑地对着刘高挑衅道:“刘高,你个没鸟的怂货,是个爷们就过来和爷爷单挑,爷爷今天非把你个泼皮打出屎来,你过来啊?你他娘的别跑,别跑……”
跟着刘高的一群跟班,看着一言不合便要动手的花荣,低着头连眼睛都不敢抬,生怕这个突然雄起的花知寨,找个由头把自己给砍了,营中那十几具惨死的尸体告诉他们,这个花荣疯了,见到敢杀人的疯子,他们这群欺软怕硬惯了的泼皮,一向是有多远跑多远,省的被这些不怕死的盯上,花荣刚刚往前走了几步,一群狗腿子直接架起刘高,飞也似的逃的没了踪影。
周围围观的群众看到花荣把刘三尺一顿羞辱,心中都是出了口恶气,全都用力鼓掌,大声为花荣叫好。
花荣抱拳对着两旁叫好的百姓道:“乡亲们,刘高那个穷酸饿醋,仗着自己有钱有后台,在我们清风寨横行不法,为害一方,我花荣早晚会把这个恶徒绳之以法,还乡亲们一个公道。”(乡亲这个词在南北朝时已经开始使用)
围观的群众们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他们对那个刮地三尺的刘三尺是恨之入骨,看到刘高倒霉,他们是打心眼里高兴,花荣这个知寨平素就是以正直出名,很受百姓爱戴,如今见他公然为百姓出气,对于花荣他们心中升起由衷的敬意。
花荣走到那个被殴打的青年身旁,看到他破旧的衣服上、头上、脸上全都沾满了鲜红的鲜血,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花荣连忙蹲下身子试了试他的鼻息和脉搏,感到他还有微弱的气息,大声对身后的土兵喊道:“快点儿腾出来一辆马车,把他送到刘大夫那里去,一切治疗费用都算我的,快点儿,再晚要出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