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单豹、徒单狼脸上的笑容瞬间定格,剧情的巨大反转,让他们的大脑赶不上节骤。
在地上痛苦挣扎着的战马,被掀翻开来,浑身浴血的李逵缓缓站了起来。
沾满鲜血的板斧被李逵举起,用腥红的舌头舔了舔斧刃,好似品尝到了美味的食物一般,脸上露出一股癫狂的狞笑。
腥红的牛眼盯着徒单豹两兄弟,眼中暴射出贪婪的欲望,好似饥肠辘辘的恶鬼看到了美食,亟待把眼前猎物撕碎,一饱口福的癫狂。
李逵表现出好似恶鬼般的癫狂,让徒单豹兄弟浑身血液开始凝固,身子不自觉的瑟瑟发抖,一直在猫戏老鼠的他们,此刻觉得自己才是那只被戏耍的老鼠。
“老虎~”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站在旁边看戏的徒单熊,随着厉声悲啸一声,带着倒刺的狼牙棒,向着李逵的天灵砸去。
徒单豹两兄弟被徒单熊的悲啸惊醒过来,想到自己竟会被一个懦弱的南人震慑,顿时恼羞成怒,咬着牙对李逵进行夹击。
感受到对手愤怒的杀意,李逵脸上露出诡异的狞笑,娴熟的一招懒驴打滚,向着豹、狼兄弟马蹄之下滚去。
豹狼兄弟看到李逵再次不知死活地往马蹄下滚来,心中却是恐惧至极,慌忙挥枪封挡的同时,策马向旁边跳跃,他们再也不肯任由这个被恶鬼附身的李逵,靠近自己的马匹半分。
杀了徒单虎的李逵,好似完全不要命了一般,锲而不舍地在地上前翻后滚,侧倒直扑,一心想要往三人马蹄之下钻。
徒单三人对于李逵这种不要命的打法破口大骂,一边用武器急速攻击这个“地老鼠”,一边还要分心控制马匹防备李逵的扑击飞滚。
李逵却像是身上涂满粘液的泥鳅一般,借助场中光线不强的缺陷,拼了老命在地上翻滚漂移,忽左忽右,时前时后,好似一道飘忽不定的黑旋风,徒单三人大部分攻击落在了空处。
李逵这种诡异的打法,让三人心惊胆颤,三双眼睛都睁到最大,想用气机把这道飘忽的旋风捕捉,一击致命,可这黑旋风灵活总在千钧一发之刻,躲过他们的致命打击,不断向着三人的马蹄之下拱,若是旁人如此找死他们巴不得用马蹄把人踏碎,可是对于这个主动寻死的李逵,他们只想有多远躲多远,绝不肯让这家伙靠近自己的宝贝战马一步,毕竟他们的老大徒单虎死的实在憋屈,他们不想被憋屈地剁头。
随着场中战斗越来越激烈,三人的心一直在往下沉,这个叫做铁牛的南人,不知道被他们击中了多少次,场中央的土地上到处都是刺眼的鲜血,可是这个铁牛浑若无事,不但没有失血过多的各种虚弱状况,反而越战越勇,身法越来越诡异。
时刻紧绷的神经,已经让紧张无比的三人开始感到疲惫,而那道黑旋风依然不知疲倦的在飘动不休。
徒单豹看到黑旋风朝着徒单狼奔去,急忙趁机松了口气,短暂地放松一下紧绷到极点的神经,心中暗自大骂这该死的铁牛为什么还这么活蹦乱跳的?难道这个人身上的血真的流不干吗?
正在徒单豹暗骂的瞬间,一道黑影倏然飘来,徒单豹心中大惊,急忙挥动长枪刺向黑影,同时扯动宝马想要跳跃躲避。
可是,那道黑影比他的武器快了一线,徒单豹的武器刺在了空处。
徒单豹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来不及思索,在马背上一撑,利用反作用力从马背上跳跃起来。
在他跳起的瞬间,胯下战马惨嘶着向地面趴了下去。
徒单豹正在庆幸自己又先见之明,提前一步脱离险境时。
一只半个斧面都被干涸的鲜血染红的巨斧,被一只血肉模糊的大手顺着马腹边沿丢了出来。
身在空中的徒单豹瞳孔急速收缩,恐惧地大叫一声,把枪杆横在身前,想要借助坚实的枪杆,阻挡这只沾染着死亡气息的巨斧。
枪杆不负所望格挡住了巨斧,可是带着旋转之力的斧刃在接触到枪杆的一刻,斧尖借助旋转之力,从枪杆上方旋过圆滑的枪杆,砸入徒单豹的胸腔。
半空中的徒单豹被沉重的板斧砸飞丈余远,重重摔落在地上。
鲜血从徒单豹胸口狂喷而出,徒单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胸膛上的板斧好似一块千斤巨石一般,压得他直不起身来,徒单豹带着不甘的眼神,想要把巨斧拔出来,一切都是徒劳……
“豹子~”徒单狼痛苦地悲声大呼,痛苦的怒火在他浑身上下燃烧起来,手中长枪携带着滔天的痛恨,捅入徒单豹还在地上痛苦挣扎的战马腹部,锋锐的长枪没至枪杆。
他知道那个杀死他兄弟的南人,就被压在马腹下,他不想再见到那张丑陋的鬼脸,他要那个恶鬼在马腹下永远不要出来~
被视为第二生命的宝马本就被李逵重创,受此痛击,战马大声悲嘶起来,马腹之下同时传来一声痛苦的闷哼。
徒单狼听到那一声闷哼,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快感,咬着牙,把浑身的力气都凝聚到枪杆之上,像摁钉子一般,把长枪硬生生往下面攮去。
枪杆因用力过猛而变得开始呈现弧形,枪杆上也开始出现反弹之力,可是徒单狼丝毫没有放手的迹象,仍然咬着牙奋力往下面扎,每扎进去一分,他仿佛都能感觉到下面之人的痛苦,扎得越深,他的心中就越是痛快。
一条鲜血淋漓的胳膊,带着恐怖气息从马腹下钻出,死死抓住徒单狼奋力下扎的枪杆,使得长枪再也无法往下。
徒单狼先是一惊,随即脸上显出狞笑,把长枪更加用力往下摁。
就在此刻,一柄染血的板斧,从马腹的另一侧掏了出来,平着向徒单狼胯下的马腿砍了过去。
徒单狼心脏一跳,连武器都顾不得抽回,急忙指挥马匹向侧后方跳跃,使得平砍的板斧击空。
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战马,猛然向上拱起,整个马身脱离地面,向着徒单狼飞砸了过来。
诡异的现象使得徒单狼心中大恐,急忙踢动快下坐骑再次闪躲。
在后方的徒单熊看到被压在李逵身上的战马飞起,心中便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怒吼着策马赶过来,想要在那个恶鬼起身之前,一棒砸碎他。
震破耳膜的爆喝声,满是锋锐铁钉的狼牙棒,横向刚起身的李逵后心砸落,战马冲锋所携带的威势,被徒单熊加持到狼牙棒上,招式所携带的杀机,刺激的围观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处在杀机中心的李逵所受压力更甚。
浑身浴血的李逵,对身后夺命的狼牙棒并无察觉,把手中唯一的板斧,朝徒单狼躲闪的方向奋力丢了出去。
前方的徒单狼刚刚闪避落地,带着死亡气息的沉重板斧,突兀地出现在他胸前半尺处。
如此近的距离,徒单狼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用自己的胸膛去硬抗……
徒单狼犹如断线的风筝一般,从马背上飞了出去。
长满狼牙刺的狼牙棒,犹如一块燃烧着怒火的陨石一般,横着砸在李逵后心背部。
血肉在空中飞舞,李逵几百斤重的熊阔身躯,被砸的飞了出去……
鲜血不要命一般从嘴里喷涌出来,五脏六腑被砸的移位,全身的骨头好像都被碎了,强烈的剧痛,终于把李逵从疯狂中拉了回来,充斥着每处神经的剧痛,把他的理智再次淹没。
场中一片寂静,徒单熊狂暴的一击,便是一头棕熊都能砸死,那个丑鬼虽然生命顽强的不像话,但是没人认为他还活着。
徒单熊提着自己的狼牙棒下马,来到了声息全无的李逵身旁,转身看了看周围惨死的三个生死兄弟,眼圈中的赤红之色更胜。
看到光着屁股长大,亲如手足的三个好兄弟,在这一瞬间跟自己阴阳两隔,徒单熊心中痛不欲生,仰天怒哮着竖提狼牙棒,举过头顶,他要把这个杀害他兄弟的人碎尸万段,要把他全身的骨头一节一节砸碎……
花荣阴沉着脸举起了弓箭,把气机牢牢锁定在徒单熊身上,只要徒单熊狼牙棒敢往下落,便是拼着鱼死网破,他也要把这个敢杀他兄弟的女真人当场斩杀,虽然他不知道李逵能不能挺过那一击,但是他心中认为李逵还活着,因为李逵在他心中就是一个打不死的小强。
你兄弟死了是他命不好,我兄弟要是死了,是我这个大哥没做好。
韩世忠手持腰刀来到花荣侧前方,目光直视已经不再咳嗽,持弓上弦的斡带,以弓术自傲的韩世忠,同样感受到了斡带所带来的巨大威胁,不知何时起,他已经把自己彻底融入到了亲卫这个身份中,他活着,花荣就不能死,这是他心中仅剩的念头。
张虎、穆弘、穆春抽出腰刀护在花荣身前,警惕着四周,十名亲卫在几人最外围,再围拢一圈以身当盾。
人群中同样有无数的女真人注意到了花荣这面的异变,悄悄抽出随身的兵刃。
一股诡异的气息,在决斗场上空蔓延。
徒单熊感受到了花荣冰寒刺骨的杀机,扭过头,毫不在意地对着花荣露出一脸残忍的狞笑,兄弟的死亡,已经彻底激怒了他,他就像一座随时都要爆发的火山,若是不杀死这个仇人为兄弟报仇,恐怕他胸中的怒火会把他撑爆。
不惜一切代价,报仇~
杀~
徒单熊充满杀气的暴喝,使得场中气氛一下子绷紧到了极点。
突然,
一阵难以忍受的剧痛痛顺直袭脑仁,巨大的疼痛使他不自禁地弯下腰来,手中狼牙棒猛然一滞。
一只被鲜血包裹的强壮血手,死死抓住他**,用力往下扯着,那种痛入骨髓的巨痛,使这个坚韧的汉子都不自禁地惨叫出来。
满面鲜血的李逵,好似地狱**出来的恶鬼,对着低头的徒单熊露齿一笑。
看到仇人的狞笑,复仇的怒火,瞬间把那股疼痛压下去。
狼牙棒再次抬起,竖着朝地上李逵的头颅捣来,他要像是捣碎胡瓜一般,把这个丑鬼的捣碎……
恶鬼一般的李逵嘎嘎怪笑一声,抓着徒单熊**的手掌猛然加力下扯,接着拉扯之力,身子从地上斜弹而起,躲开碎颅狼牙棒的同时,空着的手握成砂锅大的铁拳,如轮开的铁锤一般,重砸在徒单熊柔软的腹部。
被重创的徒单熊,再也坚持不住,倒退几步后,虚捂着撕裂的**,跪倒在了地上。
一击得手的李逵哈哈怪笑着,像是捕食羔羊的恶狼一般,从地上弹起,扑向跪地的徒单熊。
徒单熊强忍着剧痛,横起了狼牙棒,挡在他身前。
李逵扑击的巨大力量,根本不是受重创的徒单熊能够抵挡的,像是一只柔弱的羔羊一般,被李逵摁躺在地。
疯狂的李逵不顾狼牙棒上的狼牙铁刺,一把抓住狼牙棒的棒头,把带着狼牙铁刺的棒头向着徒单熊脸部用力按落。
看到一根根锋锐的狼牙铁刺,距离自己的脸面越来越近,徒单熊瞳孔剧烈收缩,他感受死神一步步的靠近,再也顾不得身体上的疼痛,双手凝聚全身力气,用力向上推攘,想把那该死的狼牙棒推的离自己远一点。
李逵爆喝一声,身后浓郁的煞气缓缓凝聚,凝聚成一头好似钢铁烙铸的铁牛,铁牛无声对着天空圆月咆哮,李逵的肉体深处突然涌出一股心生之力,狼牙棒快速向下方重落……
半声毛骨悚然的惨叫声,在决斗场上空回荡,好似在诉说着主人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