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武嵩的讲解,这下不少人就明白过来,但是单纯的一个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还远远不够。随着大伙一个个的问题,武嵩将摩擦力、压力、压强的概念也给搬出来。武嵩这教官也是临阵磨枪,李岩几个月中费了千辛万苦,总算是让武嵩有了些概念。至少面积、压强很好举例子,木棍是非常难以戳入人体,而一根细针则轻而易举的就能刺入肉中,这是每个战士都很容易理解并且认同的事实。所以为啥长枪能轻松刺杀,而木棍就难,道理简单明了。
武嵩教这些,是要求战士们经常保养枪头,这也是理论联系实践的具体执行。但是武嵩也就这么点联系能力了。更加具体的内容他自己也不懂,只能不管对不对,先按照训练手册上写的流程,步骤、概念一股脑的都给说出来。说道理的人糊里糊涂,听道理的人大部分也是云山雾罩。
当然也有少人是真的听明白了。对于如何选拔出这些少数人,那就不是武嵩的工作。而是现在随军学堂新贵诸武的工作。诸武学习现代科学理论方面颇为有天分,原本一个普通战士,眼下已经是文化教员。那些对科学比较有概念的战士经过筛选,最后选出来的都归诸武负责。
武嵩去听过李岩给诸武以及十几个颇有天份的战士转授的课程,那才真叫做云山雾罩,什么面积、体积、动能、动量、冲量、等等闻所未闻的概念听的武嵩头晕目眩基几乎晕倒。武嵩只用教授些简单的与肉搏刺杀有关的理论,把麻烦事都交给对此兴冲冲的诸武来管,武嵩对这样的工作安排非常满意。
四个时辰中除去认字,背诵九九乘法表,进行数学兼队列训练之外,其他的训练都是非常枯燥的。例如深蹲、跑步、站桩、俯卧撑、仰卧起坐、引体向上,这部分内容就要与生理学进行“理论联系实际”。
肌肉、骨骼、血管、皮肤,这些内容就得与草头班子的野战医院联合起来。这部分知识倒是得到了官兵与医生们一致欢迎。训练受伤在所难免,有了理论支持之后,好歹大家知道了如何认识这种问题,对自己非常有好处。
老兵们已经逐渐习惯了这些训练与学习,新兵们突然被灌输了如此多的新概念,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武嵩负责的作战训练部门就是负责制定教程。针对不同底子的新兵应该怎么循序渐进的进行培训,这是个需要积累的技术活。武嵩等人逐渐习惯了使用文字工具,因为文字工具有案可查,说过话的转眼就忘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有了记录之后,训练目的、过程、结果,就有可以查询的基础。
因为急速招募河南流民导致部队扩充速度太快,为了练兵,通过实战沙汰,所以李岩才拉着新兵来,武嵩讲解完一些基础力学知识后:
“咱们只有平时勤奋训练,打仗的时候才少流血多保命!这样才能打胜仗。侦察连的兄弟,看到敌军就要往回跑。因为他们要赶紧回来告速我们敌军来了,可打仗的兄弟若是见到敌军,扭头就跑,那算什么?”
“那就是逃兵!”武嵩嚷嚷了一句。
下面的兄弟们也都学过“逃兵”二字怎么写,大伙有些记住了这两个字怎么写,怎么认,有些兄弟则没有学会。不过对于逃兵,兄弟们都有了概念。
李岩说起这个,脸色已经严肃起来,“对于上了战场之后还要当逃兵的,我们只有杀无赦!我们的队伍里面要平等,那就是所有规矩对谁都一样,不管是谁,战场上当了逃兵的,统统杀无赦。若是我李岩当了逃兵,那不用讲,就把我杀了以正军法!”
这话说的斩钉截铁,下面的兄弟们这次没笑,大家都知道李岩可不是在开玩笑。
李岩冷着脸继续说道:“要不了多久,咱们就要打仗了!这次要打的可是硬仗,若是出现逃兵,我们绝对不会放过。所以在战斗之前,我得给大家说,之后的训练中,若是不听从指挥,我们就要打军棍。这打军棍,不是为了打大伙,而是要让大家记住自己的职责。大家起来跟着我打战,都是为了过上没有地劣绅恶霸的日子,若是谁觉得自己不是来杀劣绅恶霸的,那现在直说,我们给路费,他可以走人。但是凡是知道自己是来杀劣绅恶霸的,还在训练中不认真,偷懒,我们得让大家知道,他们这么是错的。为了让他记住这点,就只靠打军棍让他记住此事!”
到现在为止,李岩的部队里头还没有采取打军棍的办法。因为早期跟着红娘子、李岩的兄弟们更没有怕死这一说,根本用不着打军棍。所以李岩虽然宣布了纪律,大伙也没有特别当回事。
但是接下来几天的训练中,大伙却现李岩制定的纪律可不是开玩笑。第一个挨军棍的是个十六岁的伍长白戈。俯卧撑是部队里头基本训练之一,训练的时候要求所有人撑起来的时候胳膊要撑的笔直,这白戈偏偏偷懒,总是不肯完全撑直。原本的训练中,教官们也就是吆喝几句而已,这次定下了纪律之后,训练官二话不说命令打五棍。
把白戈拖出来按翻在地,裤子脱下来,屁股上噼噼啪啪五棍打下去,白戈个当时就哭起来。虽然军法官早就被培训过,打得响,当时也挺痛,但是休息一下,疼劲过去也就过去了。但是白戈还是个孩子,被这么打了之后吓坏了。哭声中有痛的原因,但是更多原因倒是被吓住了。
军法官也不理他,让他先哭着。等白戈哭停了,训练官喝令白戈归队。该训练还得训练,该做的训练动作一点都不能少。被打了军棍之后,白戈也老实了。该让把手臂伸直的时候,他总算是不偷懒,也给伸直了。可这么一练,白戈体力弱,后面的训练也就跟不上了。
这下白戈倒是被吓住了,他本来偷懒的目的也不完全是懒,而是体力真的差,若是不在每一个动作上都偷点懒,他是不可能坚持全套训练的。偷点懒都被打了,这做不完的话,又该是怎么一个打法呢?白戈越是这样想就越害了。
等到站桩的时候,训练官喊道:“白戈!出列!”
白戈战战兢兢的出列,却不知道军法官这次准备怎么对待他。而被喊出列的并非白戈一个人,相当一部分体力不足的战士都被喊出列。他们被编成另外一队,开始慢跑,并没有继续参加后面激烈的体力训练。
李岩在这个过程中一直静静的看着,他固然是在观察战士们,更在关注训练官与军法官。惩罚绝对不是目的,惩罚仅仅是手段。若是惩罚只是泄军官们的愤怒,那还不如不惩罚呢。
之所以采用了惩罚的措施,目的是为了让战士们知道对错,而不是逼着战士们强行做到原本根本做不到的事情。只要态度端正,针对性的训练才是最有效的。
三天的整顿下来,数十人被打了军棍。而部队的训练成果也展现出来了,至少大家做各个动作的时候,都能够完全按照标准来做。副作用就是,每个人都感觉到身体的酸痛、疼痛大大增加。
李岩对此召开了会议,按照流程讨论起“科学训练”的问题。
会议刚结束,一个通讯兵飞跑而来:“报!前方发现敌情。是寿州卫去增援凤台的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