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温妙妙毫不理会,那官差脸上挂不住,抬手准备打人。
他们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哪里在乎这些小老百姓的死活。
又是找茬的。
徐枭一来就看到这一幕,顿时气血上涌。
扒开人群,疾步上前,照着那官差就是一脚飞踹。
那官差巴掌还没落下,就被徐枭一脚踹了个跟头。
官差翻身从地上爬起,怒气冲冲的举起长棍,瞪着徐枭照脸就要打。
其余三名官差见同伴被打,放弃和徐六、温妙妙两人纠缠,抽出长棍欺身而上。
温妙妙本来抓着柜台不放,见少爷来了,脸上一喜。
又见少爷身处危镜,焦急的喊道:“少爷,小心啊。”
徐六趁机从地上爬起,奔向徐枭。
哼,还特么想打我。
徐枭一脸阴沉,自怀中掏出国子监腰牌,喝道:“我是国子监监生,身俱功名,你敢打我,不怕杀头吗?”
徐枭一声暴喝,震住了几名官差。
徐枭眼放凶光,再次踹了一脚先前那名官差,趁机夺过木棍,照头就是一棍。
毫不留手,直接把人打昏了。
他本就嫉恶如仇,若不是此地人多眼杂,以其禀性,恨不能直接杀了这狗官差。
徐枭举着木棍,目光极为凶狠,转身喝问众人:
“我爹是刑部五品主事,你们好大的狗胆,敢来老子地盘上闹事。”
“说,你们是哪里的官差,又是谁指使你们来找茬的。”
三名官差也是色厉内荏之徒,平日里都是捏软柿子,那见过徐枭这般凶狠的。
他们三人本就是受人指使前来找茬,来之前就知晓这柜台掌柜的背景。
之所以还敢来,一是上命难违,二来知晓这掌柜年龄尚小,想着吓唬一番,应该就能唬住。
所以,他们适才挑了徐枭不在的时候,来找麻烦。
不料徐枭这么快就回来了。
三人脸色变幻,谁都明白,自己惹不起这二世主,故此都不敢答话。
徐枭瞥了眼三人,他心里如何不清楚。
自己来大明之后,只得罪了严世宽,上回把严胖子打的那么惨,他肯定要报复。
再则,老哥一顿骚操作,当着南京父老的面,一点脸没给严辉留。
想那严辉也是堂堂江宁县尊,自己的铺子又是在他地盘上,肯定会打击报复。
只是,不知是两叔侄合伙,还是单独一人。
但徐枭转念一想,老子管你是合谋还是单干,统统算你俩头上。
一念至此,徐枭凶气更甚,对徐六说道:“去刑部报案,就说江宁县衙的官差,当街殴打国子监监生。”
徐六眼前一亮,暗自佩服少爷这栽赃陷害的本事一绝,点头应下,撒腿就往刑部那边跑。
报案哪有去刑部的,都得先去江宁县衙。
三名官差瞬间慌了神,都是明眼人,知道徐枭这是刻意打击报复。
一名官差丢下棍子,抱拳说道:“徐公子,我们也是正当办差,没想为难你,更谈不上打人,还请徐公子莫要冤枉人。”
“正当办差?”徐枭不屑的笑道:“正当办差就是抢东西,为难一个弱女子,还把我家小厮踩在地上?”
“不知大明那条律法,规定你们可以如此正当办差。”
那官差硬着头皮说道:“县衙说了,这片街上不准有摊贩,我等也是奉命行事。”
徐枭听了,心想果然如此,逼问道:“哪位大人说的,又有那条大明律,规定此处不准有摊贩。”
一旁的围观群众们,多少都曾受过这些官差的鸟气,尤其是国子监门前这些商家摊贩们,可没少被盘剥。
平日里敢怒不敢言,此刻有徐枭牵头,自是群情激愤。
一大爷吐沫横飞的说道:“呸,一群狗日的,也就敢欺负我们这些小老百姓。”
一胖子满身绫罗绸缎,指着官差骂道:“说啊,那条大明律法规定你们可以抢东西打人了。”
又有一书生,义愤填膺的冲出来,指着鼻子骂道:“尔等饱食民脂民膏,不思为民谋福,反而盘剥百姓,真真是枉为人。”
群情激愤下,三名官差也不敢多言,转身就想溜。
徐枭自然不会放过他们,大喊道:“拦住他们,等刑部大人来了,定会给大家主持公道。”
“小掌柜说的对,不能让他们跑了。”
“拦住他们,就不信这大明没了王法。”
众人群情激愤,争先涌向那三名官差,都不用徐枭上手,人群就将他们淹没了。
等人群散去,三人鼻青脸肿的躺在地上,差服上全是脚印子。
大明立国百余年,除却朝堂官员贪墨外,这些小小胥吏盘剥百姓的危害,也不容忽视。
此刻,就是印证。
自古皇权不下乡,庙堂之高,看不见底层百姓的艰难困苦。
这不是换一个皇帝或者出一个好首辅就能解决的事情。
大明,需要的是一套全新的制度,自内而外、由上到下的全面变革。
徐枭又想起了自己那个宏大的目标,前路漫漫,他一人独行,信心满满。
正此时,又来了一队官差,竟是有十数人之众。
领头的徐枭认识,正是那日领着衙吏扣押国子监诸生,江宁县衙的王典吏。
这回衙吏人多,百姓也不敢招惹。
十几名衙吏强行分开人群,王典吏缓步而来,看着躺在地上的下属,脸色阴沉的让人抬下去。
他早就到了,只是袖手旁观,此刻见事态失控,才出来控场。
扫了眼围观百姓,最后才将目光定在徐枭身上。
作为县尊严辉的亲信,今日之事就是由他一手执行,他对徐枭可没有半点好感。
再者说,有严辉在上面挡着,再上面还有严岭,小喽啰怕徐枭,他可不怕。
不过是个有些背景的毛头小子。
王典吏缓步至徐枭身前,低声说道:“我不会追究那些百姓,只会将殴打官差的罪名,全部安在你的身上。”
“你爹不是在刑部吗,那就让他来江宁县衙领人吧。”
徐枭面色阴沉,目光直视王典吏,不屑道:“抓我进去容易,放我走可就难了,你想好了吗?”
“我还怕你个毛头小子不成。”王典吏冷声道。
“哈哈哈。”徐枭扔掉木棍,朗声大笑:“区区典吏,视大明律法为儿戏,妄想只手遮天。”
“也罢,今日就陪你走一遭,看看江宁县衙,是怎样的地狱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