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攻城后不久,后金军就发现守城的明军,战力有所减弱,攻上城头的次数越来越多,虽然依旧被明军赶下来了。
但是,就是有一种在加把劲,就能攻破城感觉,到了下午,所有人都知道最多明天就能攻破第一道关。
第四天中午,守军终于顶不住了,在炸毁了所有带不走的火炮后,明军退守一里外的第二道关口。
后金军并没有修整,直接就开始攻击第二道关,然而让后金军疑惑的是关口上的明军又变得十分顽强,战局又变得焦灼起来,双方恶战一整天直到天黑,才各自收兵,默默的回去舔伤口。
沈阳经略府,杨镐知道了李如柏和刘铤陈羽正在鸦鹘关和后金激战的消息,连忙找来的巡抚周永春商议。
周永春直接道:“派兵支援,这路大军决不能再有闪失了!”杨镐此时已经信心全无,神色犹疑的道:“万一,已经来不急了呢?援军一去,沈阳就空虚了,不妥!”让我再想想!周永春气的一甩袖子走了。
在第三道关上的陈羽望着夜空,口中自言自语:“明日就是第三天了骑兵们该绕到老奴身后了吧!”
一旁的李如柏用敬仰的目光看着陈羽,并没说话。刘铤则在心里默默的想:“啥时候俺能学会像李如柏一样,马屁拍的那么自然,不着痕迹!”
一众部下则在不远处看着三个人的背影,想:“今晚风那么大,三位大人要是着凉了,可如何是好啊!”
努尔哈赤也没睡,他望着不远处的第二道关,对众将说:“明天,就是明天,莽古尔泰和正蓝旗的勇士不会让我失望的,明日加强攻势,吸引明军,到时,莽古尔泰从背后攻击,全歼明军!”众将点头应是。
北京紫禁城东暖阁,万历皇帝手中拿着从沈阳发出的八百里急报,悲从心来,放声大哭!
一旁的礼监司掌印卢受劝道:“万岁莫急,不是说,陈羽,李如柏,刘铤部还在与女真人激战,只不过只是杜松部战殁,马林部虽受重创,但实力犹在,守住开原因该没问题!”
我大明还有三路大军,鹿死谁手还不一定?万历闻言有些惊异的看着卢受道:“大伴,你怎那么有信心?”
卢受犹豫了下开口道:“奴婢主要是知道金山卫指挥使陈羽很厉害。”万历道:“朕有些印象,此人是南京兵部力荐援辽的。”卢受道:“南京镇守刘进与奴婢常提到此人,说少年英才,天生将种,名将之花。”
奴婢想那么多人夸奖,总有些道理。万历闻言暗骂:“这老货又收人银子了,这么卖力。”点点头,并没说话。此时首辅方从哲也到了,卢受将急报交给方从哲。
方从哲目光一扫,大惊失色,跪下请罪称:“臣识人不明,误信庸才为帅,铸成大错,致使辽东局势糜烂。臣有罪!”万历摆摆手道:“起来吧,今日先不论罪,朕问你可知道金山卫指挥使陈羽?”
方从哲站起身,想了一下道:“此子是南京兵部王尚书力荐的,臣还听说就是此人最早说朝廷若以杨镐为帅,辽东必败!
万历听了沉吟片刻,摆摆手让方从哲退下后,嘴里自言:“在看看!
万历四十七年四月十八日,一大早后金军便全力攻向第二道关,宁静的鸦鹘关立刻沸腾起来,激烈的炮火声,厮杀声响彻云霄,城关上的明军奋力抵抗,虽伤亡惨重但仍然坚守城头。
中午时分,突然从第三道关口方向传来激烈的炮火与厮杀声,城上守军大乱,努尔哈赤大喜,发动总攻,全师而上。
数万大军如惊涛核浪般涌向第二道关,终于登上城头的后金军越来越多,不一会儿城门被打开无数八旗骑兵冲入关口,向第三道关口涌去。
站在关口高台上因昨晚着凉而流着鼻涕的陈羽,当看到后金军全部冲入鸦鹘关时冷静的对左右侍从说,可以开始了。
随着一声凄厉的哨声,第一道关和第二道关的城墙在剧烈的爆炸声中轰然倒塌,冲过第二道关的数万骑兵,刚从剧烈的爆炸声中回过神,霍然发现,身前伫立了巨大的火铳方阵,紧接着无数的炮弹落在骑兵队列中发生剧烈的爆炸。
迎面随着连绵不绝的枪声无数铅弹飞来,后金军像被割的麦浪一片片的倒下,整个鸦鹘关笼罩在一片烟火之中。
努尔哈赤大惊失色,知道中计,连忙下令撤退,带着残部刚出鸦鹘关,两边山道,上万明军骑兵如猛虎下山,呼啸而至。
象两把尖刀插入后金军撤退的队伍中,不断的分割包围歼灭。努尔哈赤狼狈而逃,骑兵追出二十里,便缓缓而归!
当晚鸦鹘关守备大厅,其实就是个大一点的营帐,原来的官厅白天被炸了,帐中一片欢乐气氛。
与之格格不入的一代军神陈羽,神色抑郁的看着侍从们提供的关于重建鸦鹘关所需银两的报告。用手抚了下额头,陈羽咳了下,四下顿时静了下来。
陈羽正色道:“此战歼灭后金军主力四万有余,斩将无数,老奴侥幸逃脱,全赖诸位用命,各位的功劳都会记下。”
众将欢声雷动!又对李如柏说:“派人快马通知杨大人,让他亲自率军攻战赫图阿拉,老奴一定已经跑了,让他快来。”
刘铤不甘的道:“凭什么让他摘桃子?”李如柏目光闪烁似乎也有所心动,陈羽轻轻笑道:“我们的功劳够大了,犹过不及啊!”
又解释道:“杨大人现在要靠攻陷赫图阿拉救命啊!与其说杨大人是首辅大人举荐的,不如说是万岁首肯的,咱们把功劳都占了,不就显得杨大人太蠢,那不就是首辅和陛下眼光有问题?”
这功劳我可不敢要!对着李如柏挪揄道:“要不老李你去!”李如柏大惊道:“给老刘吧,他想的”
刘铤大怒道:“我想揍你!”
四月十九日经略杨镐接到李如柏派人送来的消息欣喜若狂,连忙带兵直奔赫图阿拉,努尔哈赤早已带着族人离开了,杨镐命人烧了赫图阿拉。随即就来鸦鹘关见陈羽。
经略大人和指挥使大人在营帐中从白天商议到晚上,营帐中一会儿传出笑声,一会儿是怒骂声。
最后众人进入营帐中,两位大人正一脸笑容亲切交谈,见到众人进来,陈羽率先说道:“在万岁爷的高瞻远瞩下,首辅大人的亲切关怀下,经略大人的英明指挥下,圆满的完成了援辽重任,不负皇帝陛下的重托,不负大明百姓的期望!
并当场作诗云:卫乾元之来复,向兵革之方坚。既登车而不顾,唯取义而忘旋。来纪念为国捐躯的将士。众将皆感怀痛哭。
经略大人则表示陈指挥使挽狂澜于即倒,临危不惧,用兵如神,在艰巨的困难下取得了鸦鹘关大捷,成为了整个援辽战役的转折,可以说没有鸦鹘关大捷就没有整个援辽战役的辉煌胜利,他代表皇帝陛下和内阁感谢陈指挥使和众将的付出。
并作诗:壮士怀德,寄身锋刃。魄毅鬼雄,金石为震。
当鸦鹘关大捷传到北京,万历皇帝有些病怏怏的身体在得知鸦鹘关大捷之后也开始好转了,首辅方从哲紧绷了大半年的脸,开始有了笑容!
而消息来到南京,各部大人表现的非常冷静,纷纷表示这只是陈指挥使的寻常操作,后金蛮夷而已。
没啥大不了的,虽然半年了,咱们从不但心能不能取胜的问题!最后唯一开心的只有陈家的人了!
努尔哈赤望着赫图阿拉的方向,向天发誓,我会带着族人回来的!
陈羽此时已经回到了辽阳正和李如柏,刘铤,喝着酒说说笑笑,就是感冒还没好透,时不时打个喷嚏!李如柏见状暗自得意:“幸亏那晚加了件毛衣”而刘铤则在想:是不是要离陈羽远点,免得过到病气。
三人现在就等其他军头收好尾,皇帝下令回师。陈羽半年没见老娘,媳妇儿子了!
万历四十七年五月中旬陈羽终于接到了回家的调令,立马带本部人马赶往娘娘宫,从那上船回家!至于陈羽的封赏暂时没有,据说内幕很复杂,。陈羽反正也不在乎,他一门心思的就想回家!
一个月后陈家寨家中,陈羽抱着八个月大的儿子陈小胖感叹道:“带娃好辛苦!”
几天后陈羽告别了家人来到了上海县的大本营,立刻就找来水师总管李渔,询问这半年来的详细情况。李渔一脸正色恭声道:“这半年来舰队已将南洋和日本海的海盗一扫而空,平安旗卖的非常好,水师的舰船又增加了十几艘盖伦船。”
陈羽道:“要加紧训练,荷兰人不会甘心的,明年或后年估计还会来。要有所准备!”
忙完大本营的事,陈羽就去了南京,好久没见到南京的诸位大人了,嗯!顺便问问北面啥情况?是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