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客气气的打发走铺兵们,赵明诚回头见调息完毕起身迎来的卢进义,忙抱拳致谢,“谢过卢兄刚才的助拳义举!”
被赵明诚夸奖,卢进义心里还是非常受用的,尤其这货先前还在足球场零封了自己的球队,但客套也是要的,“哪里,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来就是习武之人应该做的,再说,有师姐在,其实我也是多余的,不过我手痒,哈哈!!”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种江湖的套话,赵明诚当然是不信的,至于卢进义助拳的理由,赵明诚大概猜到对方多半是因为周女侠的缘故才下场助拳的。
但毕竟对方确实帮到了自己,赵明诚理应表达一下感谢。不过这卢进义倒是坦诚,没有丝毫的居功自傲,是个实在人,赵明诚对于这种没心眼的人,都非常有兴趣与其相交。
“卢兄自谦了,之前兄台来太学找我们踢球,是我考虑不周,没让卢兄宾至如归,若下次卢兄再来踢馆,我保证不让卢兄空手而归。”
如赵明诚所料,这话一出,卢进义当场就被激起了好胜之心,当下毫不客气的说道。
“赵兄,踢足球假赛就没意思了,我承认你之前的球技可能更高超,可你根本不懂我们武学生的努力程度,不出一月,我定当再次来太学挑战,希望到时候赵兄能拿出全部实力,不然就是看不起我卢某人。”
赵明诚自然是应下,“好,卢兄有信心当然最好,那就拭目以待咯。”赵明诚接着邀请道,“我看卢兄也累了,要不一起去前面巷口的茶肆喝杯温茶休息一下?”
卢进义却连连摆手拒绝道,“不了,武学快要关门了,我得赶回去了!”说完,向周女侠点头示意后,便同赵明诚抱拳致歉迅速离去。
赵明诚回到赵宅,周女侠竟然还拿着那把夏人剑在赵明诚屋内仔细端详,不时还舞上两个剑花,看上去飒极了。
赵明诚见自己进门,周女侠连头都没台,下意识的吐槽道,“这剑有这么宝贝吗?难不成还是天外陨铁打造的?”
迎接赵明诚的是周女侠大大的白眼,“那些陨铁剑要么埋于帝王冢,要么早失传江湖了,这剑就是天下的最强之剑,你知道大宋有多少匠人在孜孜不倦的仿照此剑却失之其锋利,又有多少习剑之人梦寐以求了一生却无缘此剑器。”
赵明诚又不会武功,即使周女侠说的天花乱坠他也不会有兴趣,当下转移话题道,“先前那伙人究竟什么来头,你为何放了他们?”
“他们应该是某个归明人组建的武术结社,接一些暗地里的私活,”然后,周女侠嘟囔着嘴把先前他们的对话大概复述给了赵明诚。
“那伙不明人士为何要掳我去大理?”别的赵明诚都能理解,可这点却让他很懵逼,他这最远只去过汴京周边的人,也能惹到千里之外的大理人士吗?难道是....
“笨,也不看看你都写了啥,换我是大理使臣,我也得出面干些这个讨好一下大理王室。”说着,周女侠从书案文稿中翻出天龙八部甩他跟前。
赵明诚心里很苦,麻木的接过文稿,当初玩笑似的写书想法如今倒先反噬了自己,还好大理也就一边陲小国,还不敢做的很过,这次失败应该能消停很久。
“那女侠你今晚回去睡,还是....?”事情初步解决,周女侠貌似没了继续留下来的理由,所以赵明诚有此一问。
说着,赵明诚先从袖子里陆续掏出不少物件,有石灰散、胡椒粉、不明丹药、弹弓、小刀、绳索、火折子等等,里面甚至还有一块端王府腰牌。
却不料,周女侠反将一军,戏谑道,“我走了,你当真敢睡?不怕半夜....嘿嘿。”
这话让赵明诚瞬间就惊醒,很是尴尬的讪笑道,“额女侠,是我考虑不周,那个今夜天寒,窜上窜下的容易着凉,还是凑合睡一晚吧。”
接着赵明诚把身上襕衫解开,胸前与背后赫然放着两块金光澄澄的护心镜,内衬还有贴身软甲,赵明诚算是把防御点满了。
周女侠不屑的瞅了一眼,还是继续看自己的宝剑,不过嘴上还是不留情,“你以为我想睡你这啊,就你这身手,没两下就得被撂倒。”
这次夜入小巷本来就是赵明诚与周女侠在钓鱼执法,目的也是化被动为主动,只是没想到来的还是有武功传承的江湖人士,差点就翻车了,好在过程虽一波三折,但结果二人还是满意的。
脱的只剩一个单衣,赵明诚瘦削的身材一览无遗,拿了被子往书案旁凑去,周女侠一脸嫌弃的推开他,拿了本赵明诚新近写的一篇文稿就钻到床上去看了。
而书案旁的赵明诚早已习惯,把书案往墙角一推,被子一裹就席地躺下了,侧窗还支着,可以看见外面漆黑如墨的夜空。
...........
李宅,李格非卧室内。
“清儿回来了?那臭小子真是胆子越来越肥了!以往还偷偷摸摸的,今天不知道清儿被他喂了什么迷魂汤,竟然主动来探我的态度!真是女大不中留!”
“官人你也别怪女儿了,陈家夫人和我聊过他,这孩子确实不错,未来科举是不成问题的,又有汴京日报这样的产业,女儿跟了他也不算委屈。”
“这是委屈的问题吗?清儿是我们的女儿,”李格非气的吹胡子瞪眼,可面对依然笑意盈盈的王氏,他气势很快就弱了下来,“嫁出去就不知道几年能见一面了。”
“这都在汴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赵府还能拦着你们父女叙旧啊?”王氏吐槽道,“归根到底就是官人舍不得,和是不是赵明诚完全没关系,其实我也舍不得,毕竟养了这么多年,而且官人,清儿是不是越长越像她生母了?”
李格非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李格非一脸歉意的看向王氏,说道,“这些年我公务繁忙,老顾不上家里,还多亏了夫人不嫌弃清儿顽劣,耐加指导,才有如今的才学。”
“我倒是乐在其中,清儿的天赋才情真是举世无双,我反而越发对清儿生母充满了好奇,是怎样的人儿才能生出这么个大才女,只恨自己未能得缘,”王氏叹了口气,又戏谑起丈夫,“想来官人当时定然也是欢喜的不得了吧?”
“哈哈,清妹只是诗词一道颇为好,而洙妹你文章却是比她好不少,想来还是我太幸福了,这一生有你二人,已足矣,对,还有清儿,啊,想起这个我就心烦,这个该死的臭小子!”
王氏一脸羞恼的看向李格非,这话说的好好的,怎么又提起赵明诚,说起这个,她突然又想起一事,“对了官人,上次赵夫人请我过府说的事,你考虑的如何了?”
“且待来年吧,清儿现在年纪还小,另外我这个老父亲还想给她好好把把关,绝不能所托非人,不然我无脸去见清妹!”
“可清儿这些时日时常出门私会官人口中那个‘臭小子’,短时间还好,就怕时间长了,有熟人撞见暗地里嚼舌根,咱家毕竟是士林清望,传将出去可不利于官人的仕途。”
“夫人你看我像是在乎仕途的人吗?夫人你和清儿、迒儿才是我最珍视的!”说着,李格非紧紧拥抱着王氏,“不过这影响确实可能不太好,这事我不好出面,你可以和清儿私下聊一聊,然后抽时间去赵府和赵家那边商议一下。”
“商议什么?”
“就说我已初步认可这门亲事,过段时日找个良辰吉日就可以接受定亲与聘礼,这个时间你注意千万不能说死了!
有了这个,夫人你到时候点拨一下,这种消息要是传播出去他们赵家肯定比我们更着急,自会断了这段时间清儿与他的私下会面,毕竟他赵尚书如今可是如日中天的人物!”
“官人好坏啊!恶人都让妾身我和赵家人做了,你倒成了个慈父!”
“哈哈,睡吧,今天定让夫人知道官人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