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许诺,君无戏言,朝堂之上,一片哗然。
程敏政表面处事不惊,内心早已笑疯了,宝贝儿子如此聪颖,高中状元只是时间问题,这入皇室已是板上钉钉之事!
汪直嘴角微扬,这小子艳福不浅呐!以他这聪颖程度,高中状元必是手到擒来!
满朝文武百官都已打定主意,今晚定要前往程府拜访,不为别的,只为混个眼熟!
程堂苦着一张脸,这破王爷搞得什么鬼,哪有人这样说亲的啊?这游仙公主我见都没见过,而且还要我当皇室赘婿,这不就是倒插门,一辈子抬不起头吗?
程堂借此机会,小声逼逼道:“这中状元太简单了,不能换个别的条件吗?”
此声虽小,但也让大部分人听见了,成化帝自然也听见了。
成化帝仔细打量着程堂,心想这小子太过轻狂,明年就让他考,考他个措手不及!
退朝之后,程堂、程敏政、朱钧三人同行出宫。
“儿啊!你怎么这副模样啊!那些侍卫们都是吃白饭的摆设吗?等回家之后,我定要好好臭骂他们一顿!”程敏政本是和颜悦色的人,但是只要涉及到程堂,便会变成另外一个人,这大概就是究极护崽吧!
“我是与乔姑娘过来的,他们与我不同路,还请父亲不要责骂他们。”程堂鼓起脸颊,将脸歪到一侧,装出一副不理他的模样。
程敏政满脸歉意,轻轻扯了扯程堂的衣袖,问道:“你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来京?”
程堂神色恢复正常,刻意望了一眼朱钧,小声说道:“这事等回家再与你细说。”
朱钧也是个聪明人,微微点头,拱手说道:“我还有些事要处理,等到晚上再去程府叙旧。”
两人行了一路,其中路过的官员都向程敏政表明,今晚必会去拜访程府。待两人行出皇宫,进入内城,期间已有百余名官员表明了自己会去拜访程府。
从一开始,程堂与乔依依对赌就是为了造势,就是要让这京师的人都知道程家二少的名声,让那些躲在暗处的蛆虫害怕,可是没想到一下造过头了,这下应酬可多了。
程堂任性说道:“戌时之后来拜访的人,我都不接见。”
程敏政满脸宠溺,摸着程堂的脑袋,笑的合不拢嘴:“爹来接见!”
这才刚回到程府,程堂还没来得及沐浴更衣,汪直便携厚礼到了程府。
那小太监站在程府门口,扯着嗓子喊道:“汪厂公携贺礼黄金百两前来贺喜!”
程堂轻声叹气,自己是真不想和这些阴阳人打交道,因为身上少了点什么东西,就产生了严重的自卑心理。你若是瞧不起他,他就会在背后嚼舌根,可谓是如茅坑苍蝇,挥之不去啊!
“你来接见,我去沐浴。”言罢,程堂撒腿就往后院跑了。
程敏政是个官场老油条,对于收礼这种事那是手到擒来,于是笑口颜开地走了出去。
北侧厢房,程堂缩在木质浴盆中,半边脑袋露出水面,嘴巴在水中吹气,吹的咕噜咕噜响,气泡一个接一个的往上冒。
这汪直是个聪明人,知道顺势而为,但也不排除他这是伪善,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啊!那万贵妃在历史上的名声就很差,她毒杀了诸多太子,那朱佑樘还是在张敏太监和一众宫女的庇护下吃百家饭长大的,童年可谓是悲催至极!
丫鬟听闻气泡声音,以为二少爷溺水了,从屏风后探出头来,急切问道:“二少爷!你没事吧?”
程堂探出脑袋,尴尬地回道:“我没事,你再去打些热水来。”
“好的,二少爷。”
丫鬟将衣物挂在屏风上,推门离去。
程堂再次缩回水里,继续思考推理。东厂厂公尚铭目光短浅,脑子不灵光,暂时构不成威胁。这汪直和万贵妃两人可就难办了,一个城府极深,一个心狠手辣,两个刺头!不好惹啊!
那躲在暗处的人到底是谁?
程堂实在想不明白,谁会去暗杀一个八岁的孩童,难道是万贵妃?她有杀童癖?
程堂越想越烦,越想越离谱,干脆一下子钻进水里,让脑袋降降温,忘记这些胡思乱想。反正自己已经在京师了,天子脚下,他若想动手杀人,那也得掂量一下南北镇抚司的万余名锦衣卫。
“二少爷!二少爷!”
那丫鬟见程堂沉在水中,急得双眼通红,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喊着二少爷。
程堂从水中钻出,洗净脸上纤尘,白皙似琼华,出水若芙蓉。那丫鬟看呆住了,眼角残留泪花,一时合不拢嘴,二少爷竟如此俊美。
“给我梳洗头发。”
丫鬟晃过神来,连忙端着木盆来到程堂身后,将他的头发放入水中仔细搓洗。
“你唤何名?”
“奴婢立春。”立春答完,喜上眉梢,欣喜万分,二少爷竟问自己名讳,难不成他…
程堂笑问道:“府中可有立夏、立秋、立冬?”
立春如实答道:“三位姐姐要比我早些时日到程府。”
“你快去将她们喊来,二少爷要仔细瞧瞧。”程堂转过身子,双眼冒光,盯得立春娇羞不已。
见二少爷如此猴急,立春只得快步离开,去将那三位姐姐喊来。
东侧厢房,四名丫鬟急匆匆地往北侧厢房赶去,一路上议论纷纷。
“春儿,那二少爷无故叫我们作甚?”这立冬乃是大姐,性格较为冷漠,言语中好似夹杂着寒风。
立夏眯眼偷笑,偷袭立春的小白兔,然后连忙跑开,天真烂漫地笑道:“定是二少爷瞧上了小春春,想看看我们姿色如何。”
立秋轻叹一声,眉宇间透露着悲凉,应声附和:“应是如此…”
立春连忙解释道:“二少爷自幼习圣贤书,定不会行龌龊之事,各位姐姐放宽心,莫要让二少爷不悦,不然老爷怪罪下来,可就不妙了。”其实立春的心里还真想二少爷对自己干些什么,二少爷聪颖过人,相貌俊秀,还是程家少爷,若被二少爷看上,那岂不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四人候在门外许久,程堂正在屋内更衣。
程堂转身见门外站着四人,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扣,连忙开门,不好意思地笑道:“四位姐姐在门外等久了吧!快些进来坐坐!”
四人见程堂单衣敞开,胸膛显露在外面,纷纷羞涩回避,还是立冬率先提醒道:“二少爷如此轻薄,恐怕不好吧?”
程堂连忙将衣服扣好,笑着回道:“不想姐姐们来的如此之快,失礼失礼!”
五人齐聚一堂,程堂将腾龙楼装修之事告诉四人,并吩咐四人明日去外城寻找京师最好的琉璃匠,最好的木匠,最好的石匠,最好的裁缝。
一炷香之后,四人呆滞地站在厢房门口,心想就这?没了?
立春大为失望,没想到二少爷竟然如此正直,丝毫恻隐之心都没有。
酉时,程堂慢悠悠地晃荡到大堂,见大堂里坐着三人,分别是程敏政、朱钧、汪直。
程堂立马改变走姿,有模有样地走进大堂,向三人分别作揖行礼。
“堂儿,快坐爹这儿!”程敏政拍了拍旁边的梨花木椅,满脸笑意。
程堂落座,笑问道:“今日来了多少官员?”
“已有七十余人!”程敏政双眼冒金光,笑的合不拢嘴,想必定是收了不少钱财。
陆续又有几名官员前来拜访,程堂跟随程敏政出去迎接,来人是锦衣卫千户,携了一箱的银锭,少说也有一万两。
程堂打量着这位油光满面的千户,心想连个千户随便一出手就是一万两,那些大官岂不是得十万两起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