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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丁忧在家

轼语 砚曦瑶 2408 2024-07-06 15:28

  一个多月后。

  苏洵等人一路快马加鞭赶往眉山,硬将原本两个月的行程压缩到了一个多月。

  三人刚一走进苏宅大门,瞠目结舌地望着眼前的破败景象,宅内房倒屋塌、篱笆破漏,如逃亡人家。

  平时家里都是程夫人在打理,只有十几岁的王弗和史萱苒根本没有打理过这么大的家业,程夫人的突然离世,家中又无男子,让两人一时间乱了阵脚,惶惶终日,只盼苏轼、苏辙早日回来。

  任彩莲陪伴程夫人几十年,对于她的溘然长逝更是无法接受,终日精神萎靡,倚着棺椁哭泣。

  苏洵、苏轼、苏辙来到灵堂见堂内的王弗、史萱苒、任彩莲一身素衣正在发呆。三人在程夫人离世后,经常守着她的棺椁发呆,一见苏轼、苏辙回来了,王弗、史萱苒纷纷起身冲了上去,一把抱住了各自的夫君。

  苏轼搂着精神萎靡、身材消瘦的王弗,心疼道:“小弗,你受苦了!”

  王弗看着一年未见的苏轼,眼泪夺眶而出,在其怀中抽泣着。史萱苒亦然。

  苏轼、苏辙在棺椁前跪倒,掩面哭泣。

  苏洵年老体衰,一路颠簸让他带病而归。他颤颤巍巍地走到棺椁前,抚摸着冰冷的棺盖,哭泣道:“子瞻、子由进士及第了!你怎么能走得这么急,连儿子们高中的喜讯都来不及听到!那日我们三人生怕出发迟了,竟不曾与你多说半句,如今天人永隔……你答应过我这辈子心系彼此、白首不离,你怎么可以先我而去!”

  灵堂之上哭泣声此起彼伏,余音绕梁,终日不绝……

  一年后。

  嘉佑三年。

  六月。

  汴京。

  文彦博被人弹劾让李参走后门升迁,后经查实此事不实,但文彦博还是要求卸任宰相一职。

  宋仁宗虽不同意,但对方多次上书请辞,最终只得同意。

  文彦博罢相后,次相富弼为首相,枢密使韩琦为次相。同时,张昇升任枢密副使,张昇原本的御史中丞由开封府府尹包拯接任,欧阳修则接任开封府府尹一职。

  身兼数职的欧阳修对此次调动深感疲惫,但无奈君恩浩荡,只得接受。

  前任府尹包拯任职仅一年,将开封府一应事务治理得井井有条,加上他以威严为治,名震京师,上至权贵、下到妇孺人人惮而远之。

  有了前任的卓越功绩对比,欧阳修自然而然又成了舆论注视的焦点。欧阳修没有延续包拯铁面无私的做事风格,做事一般遵循人情世故,但是原则性的案件依旧铁面无私。

  这天,一位好友造访,两人在屋内寒暄一阵,突然聊到最近欧阳修的公务。那人对欧阳修道:“前政威名震动都下,真得古京兆尹之风采。您如今没有任何动人的举动,为何?”

  欧阳修笑道:“人的才能、性情各有短长,岂能为了遵循旧俗、求取名誉,而舍弃自己的长处,勉强做自己不擅长的事。但凡我能尽力做的就做,不能做的就算了。”

  那人叹了口气,换下一换题,不再附议。

  不过最令欧阳修头疼的是开封府经常接到近戚宠贵犯法的案件,这些人一犯法便向宋仁宗求情,宋仁宗仁慈,经常降旨免罪,弄得欧阳修左右为难。圣旨降得多了,欧阳修终于忍无可忍,向宋仁宗上书要求不要徇私。

  虽然和包拯的做事风格不一致,但欧阳修依然将开封府治理的井井有条。白天开封府事务繁杂,修撰《唐书》的工作也不能耽误。无奈之下,他只得晚上秉烛修书,日复一日高强度的工作,让年过五旬的他两鬓斑白、双目昏暗,眼疾愈发严重。

  眉州眉山。

  苏轼已在家守丧一年,渐渐从丧母的悲痛中恢复过来,平时大多数时间和王弗在书房看书,很少外出。

  一日,王弗收到叔父王介从青神捎来的信,信上表示十一岁的堂妹王二十七娘准备来眉山找她小住几日。苏轼特命人收拾出来一间厢房招待王二十七娘。

  自从程夫人去世后,王弗便没有回过青神,更无缘得见家中姐妹,一晃竟一年有余。

  两日后。

  王二十七娘在贴身丫鬟小暖的陪同下来到苏家,刚一进门没走几步,闻讯赶来的王弗匆匆迎上前去,拉住妹妹的手,开心道:“一年多没见,妹妹又长高了。”

  “姐姐消瘦了好多,平时要好好吃饭啊。”王二十七娘说完看了眼王弗身边的苏轼,噘嘴道,“姐夫虐待姐姐!”

  苏轼一愣,随即笑道:“小姨子许久不见,第一句话就是兴师问罪呀。”苏轼只见过王二十七娘三次,第一次是他迎娶王弗之前在王弗家遇见过,第二次是成婚当日,第三次是两年前准备赴京赶考的前一个月,苏轼带着王弗到青神,向岳丈王方禀明次月要赴京之事,碰巧遇到了王弗的叔父王介以及堂妹王二十七娘。

  王二十七娘看着苏轼,脸颊微红,吐了个舌头,躲到王弗身后,探出头来:“本来就是,你看姐姐瘦的!”

  王弗急忙解释道:“是因为最近天气炎热,我有些食欲不振,轼哥哥经常劝我,怎奈我就是吃不下!”

  王二十七娘理直气壮地说道:“那不会换点有食欲的饭食?把你饿瘦了就是他的错。”

  苏轼语气诙谐地笑道:“是是是,我的错,我让夫人受苦了,该罚。”

  王二十七娘道:“罚什么?”

  王弗笑道:“他就这么一说,你还真敢接话呀。”

  “大丈夫言出必行,既然姐夫说了该罚,那肯定要罚呀!对吧,姐夫?”王二十七娘仰头看着身材高挑却有些消瘦的苏轼。

  苏轼笑道:“罚,一定罚。那小姨子说罚什么?”

  王二十七娘思索片刻,道:“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反正也要住上几日,这个罚先记着,等我想出来再说。”

  苏轼笑道:“好。”

  王弗一脸无无奈地看着妹妹:“你呀,这一年不见,皮了不少。”

  王二十七娘对王弗吐了个舌头,随即偷偷看了眼和她们并肩而行的苏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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