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苏洵来到史家与史瞿谈及两个孩子的婚事,两人相谈甚欢,史萱苒突然走了过来:“爹,我不同意这桩婚事!”
史瞿震惊道:“为什么?你不是一直很喜欢子由吗?”
苏洵震惊地看着史瞿和史萱苒。史萱苒愕然,随即生气道:“我才不喜欢他!我讨厌他!”说完转身离开不管史瞿在身后如何呼唤。
史瞿和苏洵面面相觑,苏洵纠结道:“萱儿不同意这桩婚事,这可难办了!”
史瞿道:“有何难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她!”
“自从八娘殁后,我便不再勉强孩子们的婚事,萱儿是我看着长大的,所以我自然希望你俩是因为心悦于对方而成亲,而不单单是因为昨天那件事。”
“萱儿自小就喜欢子由,自是愿意的。她刚才那样大概是看你在这儿羞于承认吧。”
苏洵总觉得刚才史萱苒的表现不是害羞而是愤怒,但回想这些年史萱苒竟然找苏辙玩似乎又是喜欢的。他弄不清年轻人的想法索性不想,对史瞿继续道:“子由这孩子不善言辞,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是昨晚子瞻和弗儿专门来找过我,告诉我子由是愿意这桩婚事的。”
史瞿满意地点点头:“既然子由也中意这桩婚事那再好不过。”
苏洵和史瞿谈好婚事,准备不日便找媒婆上门提亲。
苏宅。
苏洵刚一回到家中,苏轼带着王弗跑了过来,好奇道:“爹,怎么样,史叔父同意了吗?”
苏洵点点头,道:“同意是同意了,只不过……萱儿好像有点不太愿意。”
王弗震惊道:“怎么可能!他俩两情相悦没理由不愿意呀。”
苏洵将在史家发生之事告之,王弗笑道:“爹爹莫要担心,这事就交给我们了。”
苏洵素知儿媳聪慧,笑道:“那你看着办吧。”
苏轼、王弗来到嬉园。苏辙正在书斋内看书,见兄嫂过来,放下书卷起身道:“怎么一起来了?”
王弗笑道:“当然是为了你的婚事。”
苏辙紧张又有些兴奋,期盼地看着王弗:“爹怎么说?”
王弗笑道:“还能怎么说,肯定要促成这桩婚事呀!不过萱儿好像不太愿意。”
苏轼见苏辙有些失落,拍了下他的肩膀,道:“你不是喜欢史妹妹吗,不如你……”
没等苏轼说完,苏辙震惊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苏轼笑道:“比你自己发现得要早。你真的太迟钝了,喜欢史妹妹而不自知。我想史妹妹要不就是气没消,要不就是不希望你只是因为昨天的事而娶她。”
苏辙脱口而出:“我不是因为昨天的事而娶她!我……我是真心喜欢她,想娶她为妻。”
王弗道:“那你就告诉萱儿呀,你不说人家怎么知道。”
苏辙欲言又止,抓耳挠腮许久:“我……我不知怎么开口。”
王弗推了下苏轼,笑道:“怎么办,要不你亲自传授一下经验?”
苏轼笑道:“我哪有什么经验啊,我那是看到你就情不自禁!”
苏辙无奈地摇摇头,对于这段时间苏轼、王弗不时撒狗粮早已习以为常。
王弗知道苏辙性格内敛,不像苏轼为人豪爽、直言不讳,苏轼轻而易举能做的事对苏辙来说却有些困难。她对苏辙道:“你好好想想,想好了,我帮你约萱儿出来,你亲口告诉她。”
苏辙点点头。夜晚,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想了一夜也没想好措辞,索性不管了,见了面再临场发挥吧。
翌日。
苏辙来到书斋,对正在读书的苏轼和王弗道:“嫂嫂,可否过几日帮忙约萱儿出来?”
王弗道:“过几日?”
苏辙道:“萱儿身上有伤,虽不太严重,但还是让她静养一段时间再约吧。”
王弗笑道:“知道关心人了。好,我等你消息,你需要我约她了我再约。”
苏轼在一旁偷笑着,感慨弟弟终于开窍了。
一周后。
史萱苒身上虽然还有些淤青但已无大碍,王弗约她出门转转,并未提及苏辙之事。史萱苒想着在家憋了太久有些烦闷,正好出去散散心,欣然答应。王弗、史萱苒分别带着丫鬟小念、小柔乘马车前往。阿正将马车驶至目的地,王弗、史萱苒在小念、小柔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早已在目的地等候多时的苏辙见到史萱苒,心中竟有些忐忑,双拳紧握,在原地踱步着。苏轼见弟弟如热锅上的蚂蚁,笑道:“人来了,去吧!”
苏辙鼓起勇气跑了过去。史萱苒见苏辙竟然来了,震惊地看着王弗。
王弗笑道:“子由有话对你说,怕你不出来,才拜托我约你。你们聊吧。”说完对小念、小柔、阿正使了个眼色,众人纷纷走开。
苏辙看着近在咫尺的史萱苒,千言万语到嘴边竟说不出来。他突然羡慕兄长那股洒脱、豪迈之情,心里话可以尽情吐露。史萱苒见苏辙抓耳挠腮许久一言不发,呵呵一笑,冷言冷语道:“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别……别走。你伤好点了吗?”
“好了。”
“那就好。”
一片寂静……
史萱苒见苏辙几度欲言又止,冷笑一声:“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说完对消失不见的小柔喊道,“小柔!”喊了半天没人响应,无奈只得徒步朝前走着以此与苏辙保持距离。
苏辙见史萱苒生气了,鼓起勇气,快步上前拦住对方:“萱儿,你等下!我有话对你说!”
萱儿?史萱苒心头一惊,苏辙从没这么称呼过自己,不禁暗自欢喜,但很快理智重回高地,表情冷漠地看着对方:“我与你无话可说!”
苏辙道:“我知道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有些唐突,但都是我的肺腑之言……我……我喜欢你……想娶你为妻!”
史萱苒冷笑一声:“那天苏伯父去我家时我已经说过了我不同意这桩婚事,你不用为之前的事负责而娶我。”说完一边高声喊着小柔一边往前走着。
苏辙一把抓住史萱苒的胳膊,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没有安慰你!我是认真的!是我太迟钝了,一直没有发现自己对你的感情。直到那日马球比赛你和表兄驰骋赛场,我才第一次体会到心如刀绞的感觉。我不是为了负责而娶你,是真心想娶你为妻,像兄长、嫂嫂那样与你琴瑟和鸣、相守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