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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明月楼流年不利

明土新月 文苼尉 2665 2024-07-06 15:28

  连续三天,南京明月楼依然如此,每日摆满了菜肴酒肉,却没有一个人进楼吃饭喝酒,这让岳炎和邝讷确信是有人在搞鬼,连厨头柳南拎着大勺都跑到前面来,问还做不做菜。

  “收了银子,自然要做的。”岳炎淡淡道:“没人吃也做!”

  岳炎给酒楼定过规矩,客人剩下的残羹冷炙绝对不允许自家伙计吃掉,若被发现私自收存、食用剩菜,立即开革了。这么做,一则是酒楼要有形象,再一则也是为了保障健康和饮食安全。

  南京城不比苏州,城外聚集的灾民,没人敢进入应天城内,南京可是留都,当内外守备、六部及各处衙门是吃素的吗?

  如流水的菜品无人吃也不能浪费,岳炎就让伙计们每日晚间运送到城外救济灾民,几日下来明月楼倒是落了个好名声。

  相比刺杀案的没有头绪,让明月楼开张不吉的对手倒是好查,邝讷派人出去,一天工夫就了解了详情。

  话说洪武皇帝朱元璋的精力属实旺盛,一部《大诰》已经规范了从文武百官到贩夫走卒的一言一行、穿衣吃饭,但是朱元璋还不满意,要在大明处处都有自己的存在感。

  朱元璋定都南京之后,下令工部在秦淮河两岸及城西江东门外大肆兴建酒楼。明代诗词中有“花月春江十四楼”的说法,但实际上朱元璋亲自下旨督建的就有十六家酒楼,分别是南市楼、北市楼、集贤楼、乐民楼、讴歌楼、鼓腹楼、清江楼、石城楼、来宾楼、重译楼、澹烟楼、轻粉楼、鹤鸣楼、醉仙楼、梅妍楼、翠柳楼。

  江东门外和夫子庙街,各处酒楼高基重檐、栋宇宏敞,每日高朋满座、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朱元璋下令建造酒楼,实际上却是官建民营,交给商人打理官府只是收税。因此有的酒楼是一家独大,也有几家酒肆饭庄共在一楼之内的。

  以南京十六楼为根基,应天府城内大小酒楼、饭庄、酒肆多达数百家。买卖家多了难免竞争激烈,众酒楼就成立了应天酒楼商会,尊规模最大的醉仙楼东家张星为会首。

  张星的祖上是洪武年间的工部主事,借建楼之机就盘下醉仙和集贤两处酒楼,百余年来经营不辍,俨然成了南直隶酒楼饭庄界的第一大家。

  南京距离苏州几百里地,明月楼在姑苏名声大噪,也早就传到了应天府。如今明月楼要在应天开分号,让南京各处酒楼饭庄如临大敌。

  张星等几位商会大佬一合计,苏州四大楼生意萧条的前车之鉴不远,与其让明月楼做大,不如先下手为强,让明月楼胎死腹中,把岳炎踢出南京。

  应天酒楼商会可是南京商界巨无霸般的存在,这些酒楼不但每日接待高官勋贵、富商巨贾,来宾楼、重译楼还肩负着招待外国使节的差事。各酒楼都豪气无比,他们联起手来抵御共同的“敌人”,自然也是大手笔。

  商会有言,十天不成就二十天、一个月不成就两个月,这些天明月楼的订桌全部来自商会安排、各家酒楼分摊,就是要花钱搞垮明月楼。

  “咱们都是斯文人,当然要用斯文的办法解决问题。”张星颇为自信的认为。

  明月楼里摆满菜肴没有客人如同鬼屋一般,可谁又敢不接受预定酒席?坏了规矩商会更有理由出手修理,张星等人就是要让明月楼在南京彻底完蛋。

  开酒楼做生意,赚的不仅是银钱,还有面皮。明月楼即使每日进账,可没客人时间久了,口碑自然损毁、伙计们也必然人心思动,若是再动用些关系,把岳炎撵出南京并非难事。

  打压一个小小的明月楼,商会宁肯花销五六千两银子眼睛都不眨,可见岳公子的对手实力之强大。

  “香蕉你个芭拉!”岳炎暗自骂道:“跟我打商战,你们学过西方经济学吗,你们做过数学模型吗,你们懂什么叫边际效应吗?”

  明月楼有进项、没客人,邝讷愁眉不展、岳炎却无所谓,虽然还没想到办法,但目前还没有山穷水尽,那就先拖着。

  ……

  ……

  这边明月楼的困局还没有突破,那边应天城里却悄悄传播着一个消息。

  今年鞑靼频繁寇边,小王子达延汗亲自带兵围攻大同、宣府,并数次攻入蓟州、灵州等地,死伤军民无算,被掠走的男妇、牲畜更无以计数。

  往年鞑靼抢掠,满载后就退兵而去,而今年达延汗则陈兵境外,似乎要觊觎大明社稷。如今京城内阁六部以及御马监等内衙门都在积极筹备出兵抵御鞑靼事宜,大明看来要跟鞑靼来一次决战了。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大明各地正在为大战筹集粮草军马,直浙等地也不甘人后:五军都督府加紧募兵、操练,兵部调拨各地卫所军士,户部四处征集粮米,工部打造器械兵刃、太仆寺负责征召战马和草料……

  大战在即,粮食自然是首要的。邝讷是直浙第一等的粮商、盐商,按照“开中法”的规矩,他必须足额将粮食运送到宣大边境,才能换回盐引。

  这几日,邝讷在南京已经传出消息,大肆收购粮米、价格勿论,以满足前线需求。

  ……

  ……

  江东门外,酒楼茶肆林立,鹤鸣、醉仙、讴歌、鼓腹、来宾、重译等十楼皆聚集于此。邝讷最初也想选在这里,但考虑竞争激烈,过江龙难斗地头蛇,才远离是非地、选了次一等的夫子庙。不过麻烦并没有因为明月楼的退让而躲开。

  鹤鸣楼三楼的一所雅间内,朱达正与吹箫弹琴的美女们左拥右抱喝酒作乐,外面下人进来说有要事禀报。

  退去闲人,朱达脸上的淫邪色也一扫而空,正襟危坐沉声道:“消息探访的如何了?”

  那下人是朱达心腹,名叫黄伦,他微微躬身答道:“老爷,直浙各地米价正在暴涨,如今南京已经是一两二钱一石了,看势头还要再接着涨。”

  朱达略微沉吟一会儿,冷笑道:“咱做买卖,何时用过自家钱财?把先前存着的长芦盐按官价折低些放给粮商,换粮食!”

  朱达打得好算盘,之前低价买进的私盐,如今他要变成合法的官盐,用以物易物的方式换取粮食囤积。官盐私盐之间的巨大差价,就成了朱达额外的利润。

  朱达暗自佩服自己的经商头脑,邝讷已经从自家的战车脱离开去,这让他非常不满,总想着找机会教训一二,如今邝讷发动关系大肆收粮,正好名正言顺的让他长长记性。

  “直浙旱灾缺粮严重,你若完不成送粮任务,明年的盐引就与你无关了,看这次你还不来求我?”朱达心里快活得很,随后又吩咐道:“盐换了粮食再推高粮价卖出去,这次咱要狠狠的发一笔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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