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战在即
返回五马山时,徐宁选择了沿太行山向南,在一路上的山形地貌大致的记在了脑海中。
其间还遇到了几处义军的山寨,还特意以五马山义军的名义进寨结识了一番。
月余之后,徐宁离开太行山,绕过赞皇县治,顺利回到了五马山中。
见过赵邦杰,说了会话后,徐宁回到了先前所居山谷之中。
走到谷口之时,便见赵嬛嬛正打完一套拳法,开始练枪。
但凡枪法,皆以直刺为主,大宋军中以撺刺四十为基础考校与训练之法。
徐凡并未惊动赵嬛嬛,心里默默数着。
赵嬛嬛连续撺刺了九十七次之后,这才有些手酸的停了下来。
徐凡拍手喝了一声彩,看得出,赵嬛嬛这段时间确实很用功,很刻苦。
赵嬛嬛听得徐凡声音,脸上露出惊喜之色,看着徐凡,用力的招了招手。
徐宁快走几步,看着眼前少了些娇弱,多了些英气的天之骄女,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殿下这些日子辛苦了。”
赵嬛嬛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略带着些骄傲之意。
徐宁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好的图递了过去,说道:“虽然没见上清微道长,也许是见上了也不认识,但也不是全无收获,你先熟悉下这奇经八脉与周身穴位图,我再教你睡觉便是练功的懒人内家功夫,内外兼修,效果会更好一些。”
赵嬛嬛听得居然还有这等功夫,觉着有趣,便打开了图纸,结果小脸腾的一下红到了耳根,急忙将头扭到了一边。
徐凡顿时明白过来,忙伸手将图纸拿了过来,从怀中掏出另一张纸来塞给了她,不好意思的说道:“一不小心拿错了,你先看看,我去烧饭。”
赵嬛嬛扑噗一笑,抬头指着碧空如洗的天空说道:“才什么时辰,就烧饭。”
徐凡挠了挠头,转了个话题说道:“赵大人说,近来金人动作频繁,想来是南下在即。朝廷方面也有消息传来,宗元帅已改任知青州,不过却未成行,听说陛下有意让宗元帅去开封,不过迟迟没有下诏,想来是朝廷里有人阻挠。但金人南下在即,宗元帅去开封组织抵抗是大概率的事情。那时,两河义军怕是大半会听从他的号令,殿下有没有想过让五马山义军前往开封?”
赵嬛嬛看着徐宁,露出狐疑之色,说道:“你向来瞧不上九哥,也为宗元帅担忧,更何况,你不是说,十八哥一定会到五马山来的吗?为何会这样问我?”
徐宁苦笑道:“若你十八哥一心奉高宗为主,高宗又担忧他,让他死守五马山的话,那五马山的下场会很悲惨。”
赵嬛嬛从越来越多的消息中,也隐然明白了九哥的心思。
五马山的下场悲惨,那么十八哥来到五马山,下场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赵嬛嬛迟疑了一下,小声说道:“若十八哥真到了五马山,你有没有想过走另外一条路?”
徐宁低头踢走了一块小石子,说道:“若你十八哥来了,这事,终究要看他自己的意思。好了,此时说这些还太早,自明日起,我会请赵大人安排些义军中的好手与你对练。”
赵嬛嬛问道:“那你呢?”
徐宁笑道:“吃了这么久白食,是时候帮赵大人做点事了,从明日开始,我会同义军一起行动。”
赵嬛嬛听了,叮嘱道:“那你可要当心安全啊。”
徐宁点了点头,给了她一个你尽管安心的眼神。
一名义军士卒小跑着进入谷中,说道:“徐部长,赵大人请你过去议事。”
徐宁曾是家乡忠义巡社里的一个部长,手底下管着五队共一百二十五名社员,到山寨后,寨子里的人便称他为徐部长。
徐宁点了点头,与赵嬛嬛打了个招呼,匆匆赶至铁壁关赵邦杰的住所中。
赵邦杰见徐宁到来,叹了口气,说道:“陛下离开南京,去了扬州。”
徐宁皱眉,说道:“金人不过放出点风声,陛下便弃都而逃,躲到扬州好随时过江,他还真是不怕天下人寒心啊。”
赵邦杰只当未听见徐宁口中的讥讽之意,说道:“金人准备在十二月分三路攻宋,其中中路与东路一部的目标仍然是开封。为此,金人马上会开始清剿两河地区的义军,以免日后危及金人的粮道。”
徐宁沉吟了一会,说道:“赵大人有何打算?”
赵邦杰说道:“我与众人商议之后,决定最近停止出击,以免引起金人的注意。等到金人南下之时,再狠狠的打击金人的后路。”
徐宁颌首说道:“赵大人如此安排,很是稳妥。不过,我还是建议赵大人,义军家属皆居于此甚为不妥,若一旦山寨有个闪失,对义军将士来说,便有可能是灭门之祸,一家一族就此断了香火。”
赵邦杰叹道:“乱世之中,到哪里去找一处安稳些的容身之所,如今大伙住在山寨中,至少不用整日忍饥挨冻,颠沛流离,也不会每日都在担心第二日还能不能活着。”
徐宁神秘一笑,小声说道:“自古武当山回来之时,我特意在太行山里转悠了不少日子,结果还真被我找到了一处世外桃源般的所在,待今夜我画出图纸,赵大人可派可信之人前去探察一番,若是合适,可以分批将义军家眷大部秘密迁至那里,至少老幼妇孺要迁过去。”
即便赵邦杰是深沉之人,闻言也露出了欣喜之色来,说道:“果真如此的话,的确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将士们没了后顾之忧,正好大展拳脚。最近,已故种老相公的部将,河北招抚司都统制王彦将军率七千余人北渡黄河,驻守卫州新乡石门山,其部下统制岳飞不听号令,率兵收复新乡,结果引来金人大军围剿,恰逢河北西路招抚使张所大人因曾弹劾黄潜善而遭报复被贬谪岭南,招抚司被撤销,导致孤军无援,被金人击溃。王彦去了共城西山,联盟两河豪杰,共同抗金,其部下皆面刺赤心报国、誓杀金贼八字,只示忠于王彦,忠于朝廷,如今八字军的名号在两河地区已是如雷贯耳。”
八字军的赫赫威名,即便在后世,也广为人知。
时势造英雄,两宋之交的乱世之中,无论宋金,都是英雄辈出,只是令人惋惜的是,高宗的摇摆不定,让大宋的诸多历史英雄人物尽皆染上了悲情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