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卯时刚过,林彻便出现在了演武场,小丫头铃娘睡眼朦胧的恍惚着跟在他屁股后面。
二十几个学塾中拐来的小子们一个不落的在那里等着了,正津津有味的看着场中热气腾腾的操练。
林彻带着他们在老地方找到了杨巍成,见他正指点着虎子拳脚功夫。
“杨教习,我来了,昨日在县中,没能如约前来,望教习见谅。”林彻揖手行了个弟子礼。
杨巍成叉手回礼,“见过阿郎,我知晓昨天的事,未曾怪你,候黑和大家说了前日阿郎在衙堂之上的神勇,说的他好似在场似的,也说了昨日早间见到阿郎并未落下锻炼。”
“阿郎,你就该带我去的,要是我在,一定打得那赖皮猪满地找牙变成死猪的,不需得阿郎动手。”虎子挥着拳,做着一副武林高手的模样。
“好好好,下次带你成了吧,好好练,别让教习罚你可不好看。”林彻敷衍着虎子。
“教习,我还如之前般锻炼么?”林彻虚心问着。
“恩,一如之前就可,先锻体,方有基础,急不来的,可以的话,今日可加一个回合。”杨巍成答道。
“那我带着这帮伙伴一起,也麻烦教习一起指点一二可以吗?”
“没问题啊,我不出外的时候就是在府里教授的,多几个都没关系,既然都是刚开始,那就跟着阿郎你的节奏来就好了。”
杨巍成是没啥意见的,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赶。
林彻便带着人开始跑动起来,渐渐身子便热了起来,没跑几圈,林彻自己没啥问题,可他发现这二十几个人跑的稀稀拉拉东倒西歪的。
这样不行啊。
“大家先停下!”
林彻干脆收住脚步,把这些人都拦下来。
“来这里,排成一排!”
二十几个人歪歪斜斜高高低低的站成一排,林彻皱着眉点数了一番,二十四个。
“铃娘,去帮我把宁蓝喊来。”
“你们现在五个人分一组,自由选择,赶紧的。”
场面一度混乱,没多会,四组人还多四个人便分好了。
林彻和杨巍成说了几句,然后把虎子也拉了过来,凑满了五组人。
“现在,虎子你是一组组长,温凡二组,江大头三组,朱六福四组,时子修五组。你们都是组长,负责好自己一组的人,待会跑起来的时候,必须五人一体,互相扶持!明白了吗?现在继续跑步!”
这次,效果立竿见影,果然不再乱糟糟了,五个小团体,各自紧密团结,虽然没什么章法,但是也有了一定的秩序,林彻略感满意。
二十圈跑完,林彻喘着粗气,慢慢走着等小伙伴们跑完。
二十几个人,体质有好有坏,不过都是壮实小伙子,又五人一组相互扶持着,还算顺利的跑完了,没让林彻等待多久。
“到我这边来集合,现在,你们每个组横着排成一排,然后竖着按编组一二三四五列队,组长在最右边”
林彻开始指挥他们排列方阵,一刻钟后,总算按着林彻的要求列出了一个横平竖直,长宽各五人,间距相等的豆腐块方阵。
“记住自己的位置!以后都要这样列队!好了,现在跟我扎马步!宁蓝,你过来给我监督他们。恩,去那边架子上拿一根马鞭,谁乱动就抽谁!别客气!”
“杨教习,麻烦指点一下他们的姿势。”
一炷香很短,但是对于这二十四个少年,却很漫长,还动不动得挨鞭子,连虎子都狠狠挨了一鞭子,心里正想着怎么跟宁小七找回这个场子来。
好不容易捱完,没休息多久,便又被赶着跑圈!没人敢偷懒,也没人敢不顾自己的组员,因为大魔王宁小七,拎着皮鞭,迈着大长腿,随时可能出现在他们身边。
要是给大魔王寻到错处,二话不说就是一鞭子,天啊,救救我等苦命的人吧。
这个早晨,林彻完成了五个循环的锻炼,并且逼着五组人也全部完成了,只是多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
最后,林彻告知他们,明天必须准时到,迟到一刻钟就是三鞭子,然后解散了他们。
二十几个少年,多少都有点有气无力。
从演武场回来,胃口大开的林彻,又是吃了不少,幸亏有吩咐厨房增加分量,不然铃娘小姐姐又要不欢快了。
吃完后,随意冲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便召集几个伴当,喊上罗标,晃晃悠悠的出得府门。
今天得去为将来的大学堂选个好的地方,便一路走着一边说着话。
“标叔,昨天我倒古樟树看过了,选好了蒙学的位置,这事还得劳烦你安排人办着,物料工件须得尽快置办,工匠的话你也须早日安排,咱家庄子上的工匠场应该不缺建房的匠人吧。劳力可以招他们村上的人,钱粮给足,咱不缺。”
罗标看自家郎君似乎一副大败家子的模样,本待说点什么,又想到这两天自家郎君的变现出得种种不凡,而且太爷都说以后家里由郎君做主了,终究还是选择听从郎君的,“好的阿郎,小人稍后便安排下去。”
一行人行行走走,不知不觉走到江边一处高地的时候,清凉的河风一吹,林彻精神立时一振。
林彻转着头四处打量这一处高地,这是一片石质高地,杂草都没长几根,面积还不小,大致是一个长三里,宽两里多的长方形,就这样横在江边,临江一面,是离水面不到一丈高的崖壁,是天然的江堤。
咦,这地方似乎就很不错诶,“标叔,这里是谁家的地?”
林彻打上了这块荒地的主意。
“这里无主,又不能种粮食,盖房子还不好打地基,谁会要这破地方。”
罗标表示很看不起这块地。
“我记得,江对岸咱家有块地是不是?”林彻眺望了一下对岸。
“是啊,就是眼前那一片,上下二十里,横推到对面山脚,五六里的样子,大概三万多亩,都是咱家的,可惜,没多少良田,基本都荒着。”罗标回忆了一下。
“这邻着水源,怎么会荒着?”林彻有些疑惑。
“东岸比这边地势低一些,要是下点大雨,江水涨了,那边就得淹了,一年得淹好几次呢,能露出来得地方不多,还大多是砂砾地,这不只能荒着。”罗标如实回答。
“那咱家置这块地干嘛?”林彻又问。
“当年我还小,才十几岁,先郎君才开始进学,记得不清楚了,据说是,太爷觉得便宜,家里银钱留着也是留着没啥大用,便顺便买了下来,花了五千贯。”罗标回忆着慢慢说道。
“才五千贯啊,差不多才一百五十文一亩,确实便宜。”林彻在心里算了算,“要是咱在对岸修个堤得花多少钱?”
“额,上下二十里,土堤的话用不了多少钱,就是人工费,有个几千贯就够了,可是土堤不耐用,要是修石堤的话,那花的就多了去了,得有个三四万贯吧。算着不怎么划算呢。”
罗标有点跟不上自家郎君的思路,怎么就想到修堤上去了。
“恩,那我再想想,好了,咱脚下这块地既然是无主的,标叔你便去衙门把它买下来,顺带,把巡检司的事定下来,你觉得让谁做这个巡检合适。”林彻想着罗标对手下这些武师最是熟悉。
“按理说,杨巍成最合适,不过他性子比较淡,估计也不愿意去做个巡检,然后的话,刘二,侯黑,章洪等几个都还成,武艺和忠心都比较可靠。阿郎你随便挑一个呗。”
罗标提供建议,最终人选当然还是得主家定,不然就是暨越了。
“那就刘二吧,算是给上次赏功了,那侯黑去给他做副手,就这么定了。走,回去吧,就选这块地方了。”
林彻拍板,然后一群人开始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