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鹏又冷冷地问道:“你怎么能断定这些书信是熊勤哲写的呢?”
高县令答道:“上面有他的署名,事后鉴定,确实是熊勤哲的笔迹。”
“留下书信倒也罢了,他为何要署名呢?岂不是故意留下把柄吗?”
“这……”高县令一时答不上来,随即辩解道:“在熊勤哲的府中,我们确实搜出了二十多万两银子,以及部分没有变卖的珠宝。”
“熊勤哲的夫人说,那些银子是贪污、受贿所得,并非劫银。至于那些珠宝,说不定是栽赃陷害。我问你,案卷上说,余下的七十多万两银子被熊勤哲挥霍一空。这份口供是如何得来的?是不是严刑逼供的?”
“这个下官就不太清楚啦。”
“熊勤哲用赃银购置了地产、房产吗?”
“没有。”
“如果不买房子和土地,在短短的几个月内,熊勤哲在什么地方花掉了七十多万两银子呢?”
“这……”
“此案有许多疑点,我奉朝廷之命,来重查此案。请你把办案的详细经过写出来,然后,我们一起来看看,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时隔已久,有些细节想不起来啦。”
“那就多想两天,三天后,你把写好的补充卷宗交给我。”
不料次日清晨,展鹏接到报案,高县令被杀。展鹏闻讯,大吃一惊,他马上赶到了凶案现场。
高县令是死在自己卧室的床上,她的小妾死在卧室的门口,门窗完好,房间内没有打斗的痕迹。经仵作检查,高县令的喉骨被捏碎,窒息而死,小妾则是胸口中了“大力金刚掌”,内脏破裂而亡,从尸体的僵硬程度来看,死亡时间应该是昨天深夜。另外,小妾右手的手腕处有一圈淤青,应该是被武功高强之人抓捏过。掰开小妾紧攥的拳头,发现她手中捏着一小片碎纸。
展鹏首先找来高县令的管家,询问昨晚的情况,管家回忆道:
昨晚,高县令、林师爷和赵捕头三人,在书房写补充卷宗。管家见夜色已晚,便走进书房,低声问道:“老爷,要不要给您端碗夜宵来?”
高县令摇摇头,答道:“哪有空吃夜宵啊!钦差大人催得紧,我们今天要熬夜。你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先回去休息吧。”
管家回到自己屋里,躺了下来,但是,他心里还是惦记着高县令,翻来覆去睡不着。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管家听到高县令回房的声响,他暗想:“老爷办事效率还挺高的,既然事情都已经做完,老爷回房休息了,我也安心睡吧。”
管家一觉睡到大天亮,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他早上起床后,洗漱完毕,来到高县令的卧室外,敲门问道:“老爷,您早上想吃点什么?我让厨子准备去。”
房内没人回答,管家觉得奇怪,就又问了一遍,但还是没人应声。管家感觉有些不妙,他轻轻一推门,发现门没有反锁,便走了进去。
管家进到房中,看到屋内的景象后,吓了一大跳,他马上大声喊道:“来人啊,快来人!”
喊完人后,管家壮着胆子走上前去,摸了摸高县令和小妾,发觉他们身体都已冰凉,显然是死后许久了。有个老仆人闻声赶来后,管家让他赶紧去展钦差的住处报案。老仆人走后,管家转身出了卧室,他随手把房门关上,并一直守在门口,保护现场。
听完管家的讲述,展鹏走到高县令的书房,把赵捕头和林师爷叫来,询问昨晚的情形。赵捕头首先回忆起来:
昨晚,高县令、林师爷以及赵捕头三人,在书房写补充卷宗。夜深了,管家进来和高县令讲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半个时辰后,高县令哈欠连连,他伸了个懒腰,闭着眼睛说道:“太困了,我先回房歇一会儿,你们接着写,写完后,拿过来看看。”
赵捕头答道:“好的,您放心休息去吧。”
两人又写了一阵子,告一段落后,赵捕头拿着稿子看了看,担心地说道:“这样写,也不知道是否符合县令大人的心意。师爷,要不,你先拿给大人瞧瞧?如果行,我们再接着写。”
林师爷点头赞道:“有道理,我这就去问问大人。”
不一会儿,林师爷回到书房,对赵捕头说道:“县令大人已经睡熟啦,赵捕头,你看怎么办?”
赵捕头犹豫着答道:“要是县令大人不满意,写再多也是白写。干脆,等明天给大人过目之后,我们再写也不迟。”
“嗯,是的,我们也回家睡吧,明天早点来接着写。”
于是,两人一起离开衙门,各自回家睡觉去了。
听完赵捕头的讲述后,展鹏问林师爷:“林师爷,你怎么知道高县令已经睡熟了呢?你把当时的情景详细讲讲吧。”
林师爷便回忆起来:
林师爷拿着写好的卷宗,来到高县令的卧室门口,他敲了敲门,小声喊道:“大人,大人。”
屋内传来了小妾的声音:“老爷,您醒醒,老爷。”
过了一小会儿,小妾对门外说道:“我推了老爷半天,他也没醒。老爷睡得太熟啦,你明天再来吧。”
林师爷闻言,便返身离去了。
听完林师爷的讲叙,展鹏侧头问赵捕头:“赵捕头,你可知道,在衙门中,有哪些人会‘大力金刚掌’?”
赵捕头躬身答道:“回大人的话,大力金刚掌这种掌法,很多人都学过,当然,功力有深有浅。衙门中藏龙卧虎,有些人别看年轻,但他们的武功练得出神入化,小小年纪,便已有大成。现在发生了命案,再去问他们谁会这种掌法,回答肯定是:要么说自己不会,要么说功力不够、打不死人。”
展鹏听了,觉得有道理,便又问道:“昨晚,你们写的补充卷宗呢?给我看看。”
看完卷宗后,展鹏沉下脸,不满地说道:“才写这么一点?我想看的关键部分,一个字都没写!”
林师爷胆颤心惊地对展鹏解释道:“回禀大人,在下才来两年,当时的情况一概不知。昨晚,在下只是负责记录,县令大人和赵捕头只讲了这么多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