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师爷讲完后,赵捕头在一旁补充道:“这个案子,主要是县令大人和前任师爷经办的,具体细节,我也不太清楚。”
展鹏又问:“听管家说,高县令本来准备熬夜的,怎么这么早就去睡了呢?”
赵捕头答道:“可能是县令大人心力交瘁,人在这时候最容易疲劳。”
林师爷附和道:“有可能。”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接着又道:“不过,县令大人对我们说过,夜晚没人打扰,利用夜晚的时间可以多写一些。刚开始的时候,县令大人还精力充沛,我们三人对如何写补充卷宗谈得很带劲,可是,还没过多久,县令大人就说犯困啦。”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吗?林师爷,你回忆一下,哪怕是很小的事。”
林师爷想了想,答道:“在县令大人犯困前,丫环春花送来了三杯茶。在下记得,当时,县令大人端起茶杯,还说:‘喝喝茶,提提神。’可他喝完茶不久,就喊困了。”
展鹏指着桌子上的三个杯子,问道:“你们喝茶,用的是这三个杯子吗?”
“是的。”林师爷点点头。
“高县令喝的是哪一杯?”
赵捕头指着其中一个茶杯,答道:“是这一杯。”
展鹏拿起茶杯看了看,见杯中还有一些剩茶,茶水是清澈的,没有异状。他让两人先退下,又把展雪喊过来,把茶杯交给她,说道:“你去查一查,看看茶中有无迷药之类的东西。”
展雪离开后,展鹏又叫来昨晚守夜的捕快,询问夜晚的情况,捕快答道:“赵捕头他们要走的时候,已经比较晚了,各个房间的灯火也都熄了。他们离开后,更是一点声响都没有,这时候,哪怕是一声咳嗽,都能传得很远。昨天,一整晚都非常安静,我没有听到任何异常响动。”
捕快退下后,展鹏一个人在房间里踱着步,思考着案情。这时,展雪走进来,说道:“查过了,茶水中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展鹏“嗯”了一声。
“案子有眉目了吗?”
“现在只知道一点,高县令的遇害时间是:林师爷找过他以后,赵捕头他们离开衙门之前。这段时间特别短,是谁能做得到呢?怎样做到的呢?”
“是武林的顶尖高手来过衙门吗?”
展鹏摇头答道:“武林的顶尖高手就那么几个人,他们如今都不在聚缘城。而且,据仵作讲,凶手的大力金刚掌威力不是特别大。”
“也许,顶尖高手为了把水搅浑,故意不用尽全力呢?”
“你这个想法不对。”
“为什么呢?”
“我们先假设凶手是一个顶尖高手,他怕暴露身份,而不敢使出全力,但是,他却故意选择了一个特殊的时间,在这个极短的时间内,只有顶尖高手才能杀死高县令。凶手这样做,岂不是自相矛盾吗?倘若真是顶尖高手作案,并且,他想隐藏身份,那么,他应该在赵捕头和林师爷走后,再去杀高县令。”
展雪点头赞同道:“哥,你的分析很有道理,看来,确实不会是顶尖高手所为。”
“我正逼着高县令写补充卷宗,他就被杀了,我可不相信这是巧合。”
“哥,你认为,高县令被杀,和生辰纲被劫案有关吗?”
“绝对有关。”
“这案子怎么个查法呢?会不会成为无头案啊?”
展鹏没有答话,他又在房间里踱起步来。
展雪又问:“哥,你怀疑高县令的那杯茶有问题吗?”
展鹏忽然眼前一亮,他走到桌前,拿起一个茶杯,看到杯中还有一些清澈的茶水。展鹏又拿起另一个茶杯,见里面一滴水也没有,非常干净。
展鹏点点头,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
展鹏让人把管家叫来后,问道:“昨晚,送茶的那个丫环春花,你熟悉吗?”
管家答道:“她是两天前赵捕头介绍来的,人很勤快,吃苦耐劳。”
“你查过春花的家庭背景没有?”
“赵捕头讲,春花是他的亲戚,因此,我就没有再去调查。”
“知道了。你去帮我把林师爷叫来,我还有一些事要问他。”
林师爷进来后,展鹏问道:“昨晚,高县令回房休息后,赵捕头一直和你在一起写卷宗吗?”
林师爷答道:“是的。”
“中间有没有出去过?哪怕是一小会儿?”
“赵捕头去过一趟茅房。”
“知道了。你去帮我把丫环春花叫来,我有几句话要问她。”
林师爷离开后,展鹏低声对展雪吩咐了几句,展雪点点头,领命而去。
春花被带进来后,展鹏问道:“你为什么要在高县令的茶水中下蒙汗药?”
春花否认道:“没有啊,大人,我根本就没有蒙汗药!”
“是谁指使你假扮高县令的小妻?”
春花听了有些慌张,她不敢看展鹏,低下头,小声说道:“我什么都没有做过。”
正说着,展雪走了进来,递给展鹏一包药粉,说道:“这是从春花房间里搜出的蒙汗药。”
展鹏拿着蒙汗药,对春花喝问道:“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春花没有回答。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和赵捕头是什么关系?还有谁是你的同伙?”
春花依旧低着头,默不作声。
展鹏见一时半会儿也问不出什么,便命人把春花押回钦差行辕,接着,他派人叫来了赵捕头。
展鹏盯着赵捕头的眼睛,对他缓缓地说道:“赵捕头,我勘查过凶案现场,发现门窗没有损坏,也没有撬过的痕迹,你认为,是什么人作的案呢?”
赵捕头毫不慌张,他淡淡地答道:“当然是衙门内部人作的案。”
“昨晚,高县令突然犯困,你认为是什么原因呢?”
“很可能是被下了蒙汗药。”
“回答得很好。”突然,展鹏厉声说道:“高县令被杀,就是你和丫环春花伙同作案!”
赵捕头的面色没有丝毫改变,他笑着说道:“钦差大人,不要开玩笑啦,我根本就没有作案时间。”